以顧淮安的格和社會人脈,連他都束手無策的事、卻特意說給黎冬聽,說明他已經想到辦法,只是需要從中幫助。
黎冬平靜道:“你知道我和祁夏璟是高中同學。”
“你以前提過你高中畢業于三中,”顧淮安直言并不避諱,“以及你和祁夏璟年紀相同,我想你們可能是同屆,甚至都在重點班。”
黎冬沒有反駁,算是默認顧淮安的猜測。
對話陷沉默,顧淮安繼續向下延展:“你不要有力,是我擅自把你牽扯進來,應該是我說句抱歉。”
“好不容易見面,說些別的吧。”
顧淮安適時轉移話題,見黎冬袖口旁有漬,心地拿起紙巾替掉:“覺你和上次見面有些不一樣,最近還好嗎?”
黎冬心不在焉:“還好。”
見無打采,顧淮安也溫回應,主講起最近正在辦的棘手司,最后還特意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黎冬看。
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穿著白汗衫的男人在烈日下咧笑著,后是金黃蔥郁的小麥田,旁是抱著嬰孩的妻子,同樣面帶笑容。
“這是我負責的第一個案子,父親為了彩禮要接冥婚,現在孩子都辦上周歲宴了。”
黎冬目不轉睛地看著照片,輕聲道:“真好。”
“只有這種時候,才覺得自己在做的工作真的有意義,”顧淮安溫和好看的眼睛深深看著,
“前天夫妻倆進城還特意來律所拜訪,帶了些手工水餃,味道和上次社團聚餐那天你包的很像——”
“老祁!這邊!”
悉的輕呼聲在安靜的咖啡廳響起,打斷黎冬思緒和顧淮安未完的后半句。
兩人幾乎是下意識朝聲源去。
不遠,徐欖笑瞇瞇地攔著祁夏璟肩膀,沖面無表的人揚下:“賞臉陪我吃點?還是這位鐵人又不怕犯胃病了?”
祁夏璟拍開肩膀上的手懶得搭理,視線隨意在店掃過,在空中和黎冬遇相撞。
纖瘦高挑的人穿著淺灰高領,天鵝頸修長,修版型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暈打落在致的側五。
微微前傾,似乎在用心聽對面的男人說話,臉上表放松,直到聽見聲音后抬頭。
空氣有幾秒的停寂。
率先起打招呼的是顧淮安,他見過祁夏璟照片,主朝兩人自我介紹:“顧淮安,黎冬的大學學長。”
祁夏璟漠不關心地嗯出單個音節,雙手兜不再回應;反倒是旁邊地徐欖握住顧淮安懸空的手,視線在對面三人間來回掃。
黎冬想早些回去看資料,顧淮安雖失但也不勉強,禮貌和徐祁兩人道別后,沒忘記對黎冬說完剛才的后半句。
風度翩翩的男人將外套遞給,笑容和煦有禮:“餃子的味道和你那天包的味道很像。”
“有機會的話,希能再嘗嘗你的手藝。”
“......”
五分鐘后,祁夏璟看著還在沖窗邊位置嘖嘖不停的徐欖,冷冷道:“你有病?”
“溫水煮青蛙,這個男人不好對付啊。”
徐欖嘆不絕,轉頭看向好兄弟:“看來兄弟得幫你一把——知道昨天五樓給班長塞卡的病人家屬什麼況不。”
祁夏璟冷眼看人。
“聽說家屬是想找個好點的主刀做開。”
徐欖一臉“你看不聽八卦吃虧吧”的表:“再多一句,那個病人不該班長負責的,但五樓的護士說沒事總去病房。”
“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
晚上回去喂罐頭時,黎冬收到了弟弟周嶼川的轉款提示。
他們家兩個孩子分別隨父母姓,姐姐取父姓弟弟取母姓,姐弟倆從小不錯,但平時流并不算多。
罐頭在腳邊專心吃飯,祁夏璟慣例靠著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黎冬皺眉要打電話問,弟弟的短信先跳出界面。
周嶼川:媽又要你去相親了?
黎冬回復:嗯,說過很多次我有工資,不要每次聽我去相親就打錢。
周嶼川:你別管。
周嶼川:人要找喜歡的人結婚,這個道理三歲小孩都懂。
周嶼川:以及你弟還沒死,就算你一輩子不找男人,以后也不會孤獨終老。
黎冬無奈輕笑,堅持把錢轉回去:知道了,不許再打回來,早點休息。
周嶼川:啰嗦。
可能是過去的日子讓人窮怕了,黎家人在表達關心前,都會簡單暴的先打錢,說起話時卻總語言生。
對面不再廢話,黎冬收起手機靠著臺水泥圍欄,看樓下與夜相伴的車水馬龍,聽汽車鳴笛和寒風織奏樂。
不知怎的,再次想起病房里孤助無援的周時予,和下跪乞求的母親——甚至不知道對方姓名,卻被委以信任。
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能做些什麼的。
傍晚凜冽的風刮在臉上微微生痛,黎冬轉,對面是始終沉默的男人:“祁夏璟。”
祁夏璟比先開口:“你想要我作周時予的主刀。”
沉厚男聲雜在風中送進耳邊,黎冬靜靜著抬頭正看的祁夏璟,點頭承認:“是。”
不清楚祁夏璟是怎麼得出的結論,但茶水間的造謠不會空來風,他知道來龍去脈就是幾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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