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層停車場，比起宴會廳的人頭攢，這里可謂過分冷清了。

安靜得孟九軼都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有個戴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蹲在本田的后面，試探著喊了他一聲，兩人迅速確認對方份。

狗仔查看拍的視頻過后，比了個數字。

“才五萬？”

孟九軼討價還價，“你別坑我OK，我也是從事傳相關的行業，這個新聞你只要好好寫，閱讀量上百萬不是什麼難事。”

“小姐，我的權限最高也只能給這麼多。”

他道，“要不你和我們主編談？他也在車上。”

孟九軼瞧了眼旁邊的本田,看起來就是個很普通的車型。

沒說話。

狗仔看得出的猶豫，“如果你渠道穩定的話，可以和我們主編談談后面的長期合作。”

這正合孟九軼的意。

“可以。”

正要去拉車門，狗仔道：“等等，不是這輛，是斜對面銀那輛。”

孟九軼扭頭看去，停車場燈黯淡，竟沒注意到對面停著輛庫里南。

銀灰的加長車型，車牌連號，香港和地雙牌照。

睫輕，了包包，聲音倒很平常。

“走吧，你帶路。”

記者在前面帶路，孟九軼走了兩步，猛地朝反方向跑，然而不知從哪里來的幾個黑西裝攔的去路。

被得步步后退，警惕看著對方。

“你們是誰？”

后傳來車門開啟的滴滴聲，孟九軼倉皇看去，談嶼臣正坐在庫里南后座，說是癱更為合適，他長敞開，隨意抵著，如霧般朦朧的線里，他那雙眼睛慵懶冷淡，正好整以暇盯著。

“老朋友，又見面了。”

孟九軼整個人都麻了，腦子里全是完蛋完蛋。

臉上鞠起狗的笑，明燦爛，“真是巧了三爺，您怎麼在這呀？”

“不巧，我就是在等你。”

談嶼臣勾起一邊角，“怎麼如今做上了岑東的生意，又上他了？”

“怎麼會，我的心天地可鑒。”

孟九軼僵笑道，“在見不到三爺的日子，我得想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保證下一次以最好的狀態和你面。”

談嶼臣淡淡地應：“我都痿了，你還這麼惦記我啊？”

孟九軼仿佛被開了一槍，他隨口羅列的，都是的累累罪行。

倉皇之間，目四探尋哪里可以跑，勉強維持著弧度。

“我對您是真。”

“我瞧著也是。”

談嶼臣道，“我這人對什麼真啊，喜歡啊之類的詞語都絕對寬容，給你留個全尸怎麼樣？”

煙塵中的顆粒在空中輕飄飄的，他的話也是如此慵懶，漫不經心。

孟九軼骨悚然，完全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

“三爺..您是在和我開什麼玩笑嘛？現在是法治社會。”

“如果你結伴而行我可能確實要花點功夫，如今理幾個攝像頭的事，一個大活人在宴會上消失聽起來是有些麻煩，所以你會出現在山崖下的車里，由警察發現。”

他掀開眼皮，晦深冷淡的眸子里帶著剛才截然不同的冰冷，“酒駕這個理由夠不夠？”

孟九軼連著踉蹌了好幾步，別人說這種話只會一笑置之。

可面前這個男人有這樣的能力，也絕對敢這麼敢無法無天。

攥包包，氣道：“我家里上面有人，如果我就這麼出事，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談嶼臣挑了挑眉，薄溢笑，“我倒想知道他們怎麼不放過我，要燒紙告訴你嗎？”

孟九軼拔就跑，談嶼臣抬了抬手，幾個西裝男人直接把抓住。

已經可以幻視麻袋套腦袋，奄奄一息滾下山崖的畫面。等死和求饒相較下，孟九軼自然知道要選哪個，直接跪去抱談嶼臣的大。

“三爺我錯了，求你寬宏大量放過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做這個，我把錢退給你可以嗎？我雙倍賠償，不！三倍！四倍！你如果不解氣也可以編排我，我賤命一條，實在不值得你臟手又那麼大費周章——”

下被抬了起來，談嶼臣睨著。

“上有老下有小，都有娃了？”

孟九軼重重點頭。

“五個，最小的還在等著我回去喂。”

談嶼臣道：“要給你頒個比豬能生獎嗎？”

孟九軼：“......”

這個狗男人油鹽不進，整得哭得狼狽的跟個笑話一樣。

“頒什麼獎都好，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會好好裱起來，早上看晚上看。”

眼睛紅紅的，好可憐，“三爺就饒我一條狗命吧，死不過一瞬間解不了恨的，您可以讓我活著贖罪，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我什麼都會。”

“是嘛？”

談嶼臣眼皮落，漆黑的眼瞳把從頭到腳的來回掃。

明明半分沒有，可蹲在他腳下仰的姿態，襯得他的目那般威，還帶著下流。

孟九軼被他的眼神炙烤著，從臉蛋到脖頸，不自覺咽了下嚨。

“我有嚴重的婦科病，hpv，會傳染的。”

后知后覺想起禮服是抹式，忍不住含了下，就怕這男人打什麼壞主意。

“演什麼？”

他嘖嘖道，“真以為我吃你這盤糠咽菜？”

孟九軼：“.....”有沒有人能撕了這男人的。

“你怎麼進來的？”他問。

賓客乃至禮賓的名單都是層層篩查，他很好奇是怎麼混進來的。

孟九軼說有朋友是在里面做侍應生，給對方下腹瀉藥，頂包才進來的。

“請三爺看在我是初犯，就饒過我這一次，以后我再不敢了。”

談嶼臣一眨不瞬地盯著，燈模糊他的眉眼，無甚表的臉讓人難以捉。

孟九軼正在復盤哪句話引起他的懷疑，他卻往的臉。

警惕躲開。

“你干嘛？”

“把面摘了。”他說。

腦子霎時嗡嗡響。

“我不知道你在說——”

談嶼臣彎，笑卻不達眼底，“你是自己手，還是我找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