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京瓷好不容易睡著，就被人從睡夢中醒。

“小瓷，快起來了。”

劉嫂的聲音對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我不吃。”經歷上次謝政南單獨給熬粥買捆粿引發謝政君不滿，今天打死都不能起來。

劉嫂還在門外敲門：“今天太太有事要說，快下來吧。”

京瓷猛地驚坐起來，旁邊的被子，早已冰涼。

謝政君什麼時候起來的？

“小瓷？太太有事說。”

“哦，知道了，馬上下來。”京瓷利索起來穿服洗漱過去。

不是最后一個，謝政南還沒來。

謝家餐廳桌子首位是老太太，右邊是謝屹川跟梁珍夫妻倆，左邊是謝政君。

京瓷坐在下方，但每次謝政君一個人占據一方位置，謝政南都是挨著京瓷坐。

經過昨晚的事，京瓷對上謝政君幽幽的目，小聲問：“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我怎麼沒聽見靜。”

謝政君仿佛不記得昨晚去過房間，也沒說過那些話，恢復往常的高冷：“剛起來。”

“......”

沒過多久，謝政南過來坐到旁邊。

京瓷往旁邊挪挪，再挪挪。

“凳子有鐵釘？”

“.......”

謝政南發現今天有些不一樣，神不濟，又在跟他別扭。

“怎麼了？”

“沒事。”

梁珍看看二人，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昨天晚上小瓷跟政南不在家，群消息你們也沒回復，我再宣布件事兒，等會兒一起去跟姥爺祝壽，誰都不準缺席。”

今天梁家老爺子壽辰。

梁珍笑著推推京瓷：“育衡剛從省外回來，知道你來京北了，讓你去找他玩。”

梁育衡，梁珍娘家的小侄兒。

京瓷笑得很甜：“叔母，我打算今天回海城了。”

謝屹川說：“什麼回不回的，這兒也是你家，再多待兩天，公司上有什麼忙不過來的，需要幫忙，盡管跟叔父說，或者跟你大哥說都行。”

梁珍：“是啊，剛回來又要走，不準回，今天過了再說，好不好？”

謝政南看一眼：“晚兩天回去，不用去梁家，就在家陪。”

京瓷看看謝政君，笑容僵住。

梁珍笑道：“你說天兒好，也要去湊湊熱鬧。”

謝政南：“.......”

謝政君蘭花指著湯匙攪粥，幸災樂禍：“不用去梁家，就在家陪。”

“......”京瓷被嗆著，偏著腦袋忍咳嗽。

謝政南給遞紙巾。

京瓷接過來，蒙著咳嗽起來。

早飯之后，一家人穿戴整齊出門。

謝政南在外等京瓷，京瓷扶著老太太上了另一臺車子。

以前去哪兒都是跟他一臺車，誰又惹了？

*

給老爺子祝壽的地方選在城郊外的莊園。

到達地方，京瓷跟在謝政南和謝政君后邊。

謝政南跟謝政君去給老爺子磕頭。

京瓷不用去，一屋長輩都挨個喊了一遍。

謝政南舅媽很喜歡京瓷，拉著手：“有一年多沒見了，越來越漂亮了。育衡在后邊， 剛還問你什麼時候到，你去找他玩吧。”

梁老爺子把謝政南跟謝政君扣下了，一時半會兒不了，京瓷去后邊花園找梁育衡。

幾個小孩嘰嘰喳喳在禿禿的草坪上放風箏，穿著白風的男子坐在休閑椅上，懷里抱著個小嬰兒。

一看就像那種英年早婚，很會帶娃的暖男。

“梁育衡。”

聞聲，梁育衡轉過頭，神驚喜：“京瓷。”

京瓷過去：“帶娃呢？”

梁育衡：“我哥的，瞧瞧小丫頭可不可。”

“可。”京瓷手，了下小娃雕玉琢的臉蛋，坐到他旁邊。

梁育衡角噙著懶散笑意：“刑滿釋放歸來了？”

京瓷抬腳就踢他：“什麼啊。你們怎麼覺得我回海城是種酷刑呢？

梁育衡咯咯直笑：“因為大表哥不近人，說把你趕走就把你趕走。”

“你跟他說去。”

梁育衡問：“還單？”

京瓷：“托您福，單著呢。”

梁育衡：“要不咱倆不負眾個對象？”

京瓷：“眾是誰？”

梁育衡“嘖”一聲：“我說認真的。”

京瓷當他開玩笑：“我事業上升期，找也得找個對我事業有幫助的。”

梁育衡哭笑不得：“那咱倆聯個姻，我帶份嫁妝投奔你。我爸媽說，只要我結婚，他們出雙份嫁妝。”

京瓷沒當真，笑道：“你背著家里談的那個朋友不得找我鬧啊？做人別太貪心，二爺。”

“.......”梁育衡笑著搖搖頭。

兩人逗著懷里的娃娃，京瓷看看梁育衡：“問你個事兒？”

“咱倆還這麼客氣。問唄。”

京瓷抿抿干的：“君姐以前可活潑的一個姑娘，怎麼變這樣了？”

梁育衡倏地抬起頭：“你問這個干嘛？”

“問問唄，瞧你急眼兒，我就覺應該不是生來就這樣的。”

梁育衡左右看了眼，沒人，他低聲音、神神地道：“你可別告訴別人。”

“.......”京瓷“嘖”一聲：“我是那種人嘛。”

梁育衡摟著個孩子朝勾勾手：“過來我跟你講。”

京瓷把耳朵湊過去聽。

“再近一點。”

再近就他上去了。

“二表姐上大學瞞著家里談了個同系的男朋友，那男的配不上二表姐，姑姑跟姑父知道后，就勸分手，二表姐固執不分，大表哥直接棒打鴛鴦，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那男的給弄走了，二表姐一直記恨大表哥，抑郁了好長一段時間吃著藥。從那以后，們兄妹倆就這樣了。”

“原來是這樣。”恐怕沒這麼簡單。

梁育衡：“大表哥以前疼二表姐的，也不知道他們哪天能真正放下見。”

謝政南轉眼的功夫，京瓷就不見了。

他跟謝政君走到花園，恰好看見二人頭接耳講悄悄話。

謝政君扭頭看看謝政南的神，角勾了下。

梁育衡看見二人立刻住聲，站起來：“表哥，二表姐。”

謝政君問：“講什麼悄悄話，挨這麼近，你們倆在一起了？”

梁育衡粲然一笑：“那不是遲早的事兒，是吧。”他朝京瓷眨眼睛。

京瓷對上謝政南冰冰涼涼的目，即刻撤離，微笑不語。

*

中午，莊園的餐廳里來了不客人給老人家賀壽。

梁老爺子謝政南過去陪他下棋。

謝政南走開，梁育衡人開了瓶從家里帶來的紅酒給京瓷嘗嘗。

旁邊有幾個二世祖圍在一塊對遠的姑娘評頭論足。

“皮白。”

“也長。”

有人努努，小聲道：“這個看起來更爽。”

“嘖嘖，你最好小聲點，人家謝家二小姐，高冷白富，你拿不下。”

為首的男子戲謔道：“呀，就是個神經病。”

旁邊的男子讓他別說了，謝家可不是什麼好惹的。

京瓷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謝政君離他們不遠，拿起一朵裝飾玫瑰花，一口咬下去。

那男子低聲繼續道：“瞧見沒，生下來就先天不足，腦子有病，除了外表，一無是。”

“我靠，沒想到謝家也有這種怪。”

幾人在那兒議論，偶爾傳來幾聲譏笑。

京瓷最后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他們肯定在議論謝政君。

端起旁邊的紅酒就要過去，被梁育衡拉住。

“我說你怎麼跟個炮仗似的，我爺爺生日，可別鬧出些不吉利的靜。等會兒收拾他們。”

京瓷看看遠跟老爺子下棋的謝政南，掙開他的手。

梁育衡深吸一口氣，哄著：“收拾他們，排后邊，行不？”

那幾個人吹口哨。

謝政君惻惻地回頭看著那幾個人，將頭發至耳后，像個機人，沖他們微微一笑。

，真是個怪咖。

傻子吧。

為首的男子端著啤酒過去，不小心撞到旁邊的人，把酒潑在了謝政君子上。

男子上道歉，手卻不安分要去謝政君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的手還沒到子，謝政君推開他轉走掉。

京瓷手指得嘎吱作響，實在是忍無可忍。

謝政君走開后，那幾個人一陣哄笑，隨后結伴往高爾夫球場方向去了。

京瓷扭扭脖子，拎著個酒瓶跟上。

梁育衡朝吹口哨，京瓷瞪他一眼。

梁育衡跟上：“一挑三？”

京瓷跟到草坪，為首的那個男子拐個彎，在一個蔽朝開得繁茂的迎春花撒尿。

梁育衡把提著個酒瓶的炮仗給扯回來，蒙住的眼睛。

京瓷掰開他的手去看：“干嘛？”

梁育衡無奈：“人家在撒尿，小心長針眼……”

“.......”

京瓷從路邊分類垃圾桶里了個黑塑料袋出來。

“喂。”梁育衡服了。

男子還沒摟上子，眼前一黑就被摔草坪上，連聲都發不出來。

“謝家的人也是你敢欺負的，給你撕爛。”

梁育衡蒙住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京瓷黑著雙眼隔著塑料袋扇了地上的人幾耳，扯頭發、揪耳朵，男子胳肢窩。

“再讓我聽見你那些污言穢語，議論孩子，我斷了你命子。”

男子忙夾住雙，求饒：“我錯了。你誰啊？”

“別問，問就是你爹。”

京瓷站起來 掰開梁育衡的手，了下長發，整理整理裳，又踢了那男人一腳，拎著酒瓶瀟灑走掉。

梁育衡都看得傻眼。

這姑娘吃炸藥了。

男子疼得娘，扯開塑料袋：“誰特麼.....”

梁育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男子嚇到坐起來：“二爺。”

剛剛打他的明明是個人，梁育衡怎麼在這兒？

遠，目睹一切的謝政君提著酒瓶藏進了樹后，再次聽到一聲慘。

京瓷拍了拍膝蓋上沾染的灰塵，到門口，抬起頭，撞上一雙郁探究的眼睛。

呼吸一滯。

謝政南視線落到手中的空酒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