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咚咚——”
荊園,京家。
大門被誰又踢又敲,門鈴聲持續不斷,聽著實在是讓人窩火。
“誰敲門是這麼個敲法,真是的。沒點素質。”老保姆罵罵咧咧出去開門。
打開門,老保姆上一雙怒目,雙目圓睜,驚呆了,張得吞下一個電燈泡。
京瓷沒理,錯開往里走:“你們家京老先生出來。”
老保姆從震驚中回神,快步跟在后:“小姐,您回來了。”
京瓷闊步往里走。
老保姆語無倫次喊:“小,快去,快去通報一聲,跟老......老爺子說一聲,咳咳咳~京瓷小姐回來了。”
人老了,不知是累的,還是激,走得上氣不接下氣。
家里還有一個年輕傭人,聞聲跑出來,見到氣勢洶洶的京瓷,主要幫拎包,京瓷沒給。
手腕上的手表一直在發出震警告,提示心率變化。
“小姐,老先生在書房里開會,您先坐會兒喝口水歇歇吧。”
京瓷站到偌大的客廳里,環視四周:“書房在哪兒?”
小保姆一臉為難:“小姐,您還是先坐會兒吧。”
京瓷看看這里的格局,從一樓挨著找。
老保姆終于追進來:“哎喲,小姐,別找了,書房在后邊。”
京瓷退回來,穿過大廳,往后院去,剛好管家從書房里出來把門帶上
管家將看仔細了,眼前一亮:“誒,京瓷小姐?”
京瓷從他邊過,抬腳。
“哐當~”
雙開門呈八字打開。
京老爺子捧著茶杯一抖,茶水險些溢出來。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站著個濃眉倒豎,怒氣沖沖的姑娘,像專門前來砸場子鬧事的。
京老爺子定了定神,把口中含著的那口熱茶咽下去,聲道:“孫……孫兒?”
他緩緩站起來,笑著給大伙兒介紹:“這是我家老二錫博的千金,京瓷。”
書房里有一張縱向擺放的會議桌,坐了十來號人,京瓷目迅速掃過屋的每一角落,視線停留在了首位右邊的第一個位置上。那里坐著一個面容消瘦的男人,好像被病痛纏,臉上顴骨高聳,兩頰深陷,眼神銳利得像把刀,直勾勾地盯著,審視、探究。
京瓷與那道目匯,冷漠回視。
右位為上,這個人想必就是京旗晟無疑了。
書房里寂靜無聲,都知道京錫博在外領養了一個姑娘, 關于這個姑娘的世,眾說紛紜。謝家以前跟京錫博好,這姑娘一直深藏不。
京瓷看向首位上的老頭,冷聲質問:“是你人撞我哥的車?”
京老爺子哽住,一頭霧水:“什麼?”
裝?還是不知道?
不是,那是誰?
京旗晟?
老頭子讓大家先出去,他理點家務事。
人陸陸續續走完,就京老爺子跟京旗晟留了下來。
京瓷坐到會議桌另一個首位上。
“你們今天不給個代,這事兒沒完。”
老爺子給介紹:“先別著急,爺爺給你介紹下,這是你大伯。”
京瓷充耳不聞:“我沒大伯。”
“......”京老爺子又慈眉目善地問,“想喝什麼?爺爺給你倒。”
京瓷皺眉:“誰是你孫?”
“好好好。”京老爺子先把穩住。
謝家把保護得很好,從接來京北就一點風聲沒,對外聲稱是梁家的親戚,等到高中畢業才帶出去,大家才知道這姑娘姓京。
他雖然只見了兩次,但這姑娘他第一眼就覺得親切,很像是錫博留在外邊的脈。
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對一個黃丫頭點頭哈腰,京旗晟眼睛瞇了瞇。
老爺子來保姆,給京瓷倒了杯果。門關上,回到正題。
“什麼撞車,你慢慢說,我給你做主。”
京瓷把手機里的短信調出來給他看,京老爺子戴起脖子上的老花鏡去看。
“哎呀!謝政南出車禍了?怎麼樣了?”
他假惺惺驚訝,京瓷收回手機:“今天早上,我哥送我去機場回家的路上被一輛黑奔馳車追尾,車牌還有這個號碼我都找人查過,就是你們京家的人。”
“連我哥都沒告訴我,你們的人倒是很積極,車子還沒撞上去,就先給我發了消息,不但有我的電話號碼,還跟蹤我到機場。”
京老爺子關注點并不在追尾,而是上。
雖沒規矩,囂張跋扈,但潑辣有脾氣,能震得住人。
好,好。
京老爺子默了默,笑道:“你先別張,不就是一個追尾嘛。”
京瓷猛拍桌面,然大怒:“誤會?就是一個追尾?謝家跟京家前些年尚且有,他們因為我和父親沒找京家的麻煩,你們真以為他們好欺負是不是?下次你們是不是要直接撞人了?”
京老爺子輕言細語:“那不能,犯法的事兒,我們京家的人是絕對不會干的。”
“那你們去給謝家的人道歉。”
“人不是沒事嘛!你看.......”
京瓷撈起那杯果砸墻上。
“哐當——”墻上被砸了一個坑,果四飛濺,順著墻壁往下流。
京老爺子跟京旗晟面無波。
這丫頭倒是有有義。
“好,今天過后,你們的人還去擾謝家,還用這種下作手段,我會用我的理方式。畢竟我是個孤兒,不怕死的。”
“孩子,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別怒。”
京瓷不想跟他們廢話:“跟蹤的事又怎麼說?”
京老爺子取下老花鏡了。
京瓷看著年邁的老人坐到一旁的位置上。
“我都坐到這兒了,就不能坦誠一點,說說你們的目的。”
京老爺子看向另一頭的京旗晟:“你先出去。”
京旗晟子孱弱,扶著桌面站起來,他走到門口,拉開門之前,回頭看了眼坐在首位上的人,眼神輕蔑,毒。
只剩下二人。
京老爺子像換了個人,年邁的軀變得佝僂,他問:“孩子,你父親去世的時候,痛不痛苦?”
化療怎麼不痛苦,一頭濃的頭發都掉了,免疫低下,人瘦得不樣子。
京瓷眼眸冰冷:“生病哪有不痛苦的?當年我爸怎麼離家出走的?是不是因為京旗晟夫妻?”
京老爺子低著眉目,答非所問:“你不回海城了?那在京家玩兩天。”
京瓷冷著臉。
老爺子道:“我是找人跟蹤過你,車禍也確實是我的人別無他法,臨時想的法子,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你留下,我想認識你。”
老人家一時間變得滄桑很多,愧疚不已:“當初要是你爸爸沒走多好,我兩個兒子,過世的過世生病的生病,連長孫也被親家奪了去,人老了,偌大家業,以后沒個人看管。別人家六、七十歲都兒孫繞膝了,就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家,我嫉妒還不行嗎?”
京瓷沒有毫同之意:“那你們就要去撞我哥的車?你們京家的事,跟我沒關系。我跟你們更沒有關系。”
“我爸的事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我相信他不是傳聞中那種人,您老人家心中但凡有愧,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澄清。您不但沒做,還放任外人對著一個已經離世的人指指點點、著脊梁骨謾罵,您難道不覺得愧嗎?居然還好意思觍著臉來找我。”
好一張,京老爺子愧難當。
言盡于此,京瓷站起來拉開門,門外黑站著不人。
京老爺子將扣在了京家。
“你從機場跑過來找我,也不可能告訴謝家跟你那些朋友你在京家,你那些朋友早就被謝家收買了,你只要一聯系他們,謝家都知道。”
“孩子,爺爺就是想跟你敘敘舊, 沒別的目的,你就在這里休息一晚,陪我老爺子吃頓飯,明天我一定把你送去海城。”
這老頭,表里不一,壞的;這京家也是虛有其表,沒勁。
京瓷被帶到二樓房間,掐著點給謝政南報平安。
京家沒個主人,連人用品都沒有,保姆小給送來洗漱用品跟一把梳子:“小姐,必需品已經差人去買了,你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講。”
把洗漱用品跟梳子放下,盯著京瓷的頭發,手過來:“您的頭發有點,要不要我幫您梳頭?”
京瓷冷眸迸過去,小嚇到把手給回去。小聲問:“那您要不要喝水?”
還是不理。
房間里的任何東西,京瓷都沒有。
做這麼多,難道最終目的是做DNA檢測?
這家人可真的好玩。
小下樓去跟老爺子匯報實:“不讓我,我不敢接近。那眼神都能殺了我。”
老爺子擺擺手:“算了,一個人看守就行了。別打草驚蛇。”
萬一不是錫博的孩子,謝家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是他們做得不妥。
管家說:“實在不行就來的,扯一頭發下來。”
老爺子瞪他:“京家不是流氓地,人家第一次上門,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也是我兒的姑娘,得儒雅對待。總要喝水吃飯休息吧。”
*
夜深人靜,只有一個人守在門口,京瓷出去把人揍了一頓就走了。
老爺子去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去看梳子,趴在地上細細地找,什麼都沒留下,連水都沒喝過。
就這樣來去自如。
浴室的鏡子上還用口紅寫滿字,小看見嚇一跳:“這里有字。”
京老爺子過去。
鏡子上目驚心地寫著:老頭,你的人要是再給謝家的人制造麻煩,我一定會把他削了做人彘,說到做到!!!
老爺子氣得摔杯子:“你們干什麼吃的?什麼都沒留下。”
白干了。
保鏢鼻青臉腫地道:“我守在門口,出來跟我聊天,我本沒反應過來,一拳給我揍臉上了。”
管家拍大:“哎呀,就該來的,這下全白干了,還得罪了謝家人。”
京老爺子:“看來還是對太仁慈了。”
*
京瓷趕去機場,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打開微信,王佐在群里發過消息:【老板,你哥來了。】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的消息。
沒看見。
謝政南怎麼沒給聯系?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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