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沈觀！你咬疼我了！

進了沈府宅，姜清杳立刻便到了和外面截然不同的氛圍。

沈宅大院，侍群，魚貫而行，可卻都恭從沉默，沒有一點聲音，即使是年關，也沒有一點歡聲笑語，很是抑，有些不尋常。

姜清杳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和沈觀更靠近些。

沈觀側目，想了想，和解釋：“這裏一貫如此，待會兒清杳若是不適應，就拽一拽我的袖子，我們早些請過安便離開。”

“嗯。”姜清杳有些張的點點頭。

顯然沈觀應該提前去信打過招呼，兩人進了廳堂，就見到了沈父沈母端坐著，見到兩人來了，沈大人微微頷首。

“君珩，回來了。”沈夫人先站起來，有些激的拉著沈觀上下看看。

沈觀眉目疏淡，只恭敬的問候了聲安好。

姜清杳自然注意到了，心裏疑，面上不顯，在沈夫人將目投來時，抿微笑著請安。

“這位便是姜縣令的獨吧。清杳，我這樣喚你可好？”

沈夫人又拉著上下打量。這打量比起剛才對沈觀的關心，更像是審視、挑剔。

姜清杳笑得有些臉僵時，沈夫人才收回視線，贊了聲：“真是好模樣。難怪君珩……”

話未盡，沈觀便冷著臉打斷了，他說：“坐下說吧，一路舟車勞頓。”

沈夫人怔了一下，也道：“是，瞧我這記，一看見你們就歡喜的說不停。”

沈觀坐在姜清杳側，替斟了一杯茶。

一直坐著的沈大人才開口：“你們二人新婚，我們做父母長輩的也未曾前往，還讓你們舟車勞頓而來，實非我們所願，還你們能見諒。”

沈大人年逾四十，分明是正值中年，可頭上的白發格外醒目，面容也很憔悴失意，姜清杳注意到沈大人的膝蓋蓋著一層毯。

再結合他一直未曾起，心想當初來信上說腳不便的應當就是眼前這位沈大人了。

姜清杳聞言，斟酌著說：“長輩不便，我們做小輩的本就應該來請安拜訪，何況我自小沒有離開過，這次來溪金，也想著可以好好見識玩樂一番。”

實在不是很擅長這樣的場面，也說不來什麽場面話，耳後微紅，索實話實說出了自己的。

沈觀提及來溪金時，姜清杳當時的念頭便是，都說溪金是最熱鬧的縣鎮，以往姜縣令管得嚴，終于可以出來好好玩一玩了，順便給沈父沈母請個安。

話說的誠實，在場的幾個都是人，不難聽出的話外音。

沈大人笑的寬和：“那這些日子，便讓君珩多帶你在外走一走。今天你們也累了，等過幾日，再與族親見面。君珩，晚些來書房見我。”

沈觀嗯了一聲，起，隨姜清杳敬過茶後，帶回屋休息。

沈觀的院子很簡單，屋陳設也只有幾樣，瞧著怪冷清的。

姜清杳不由疑：“你往日也住在這裏嗎？”看著比姜府的客房還簡單。

沈觀不解會有此一問，但還是回答道：“自然。搬來溪金後，都是住在這裏。”

“清杳，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裏？”

姜清杳回過神，一連搖頭：“唔，不是，只是覺得和你在的院中陳設喜好相差有些大。”

的沈府，致，兩人同寢的院落更是巧思，陳設華貴。院中種著四季時令的花，紮著纏繞了葡萄藤的秋千，屋是雕琢木蘭的琉璃屏風，就連姜清杳用的梳妝案也是梨木鑲青玉勾邊，嵌著水鏡。

每一樣姜清杳都很喜歡。常常午歇後窩在屏風後看游記，或是和半夏蕓香一起晃秋千。

沈觀看了一眼，半晌悶笑道：“清杳，那不是我的喜好。”

姜清杳更疑：“那是誰的？”

他自己的院子，卻不是按他自己的喜好陳設的？這是什麽道理。

姜清杳被他的回答弄得一頭霧水，好奇的看著他。

沈觀笑的，只說晚上再告訴。他拉著姜清杳去休息，歇了一個午覺，等姜清杳睡足醒來，難得不見沈觀的人影。

姜清杳便自己在院子裏走了走，越看越覺得無趣，這院子裏除了裏屋有張紅木拔步床，外間有個紅漆茶案，便再沒有旁的陳設了。

院子裏也是一樣，興許是沈府的下人定期會清掃，除了一棵一看便紮多年的老樹，泥裏連一點綠雜草都沒見。

姜清杳邊看，邊咂舌。

暗暗點評，這算不算“家徒四壁”？

正想著，沈觀回來了。許是沒想到姜清杳這一覺醒的這麽快。

他怔了一瞬，快步上前，有些歉疚道：“清杳，對不起。方才我去了一趟父親書房議事。本以為你還要睡一會兒的。”

姜清杳懵，不明白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但聯想到沈觀往常作風，有些揣到他意思，斟酌著說：“沈觀，你有你自己的事，不需要時時刻刻守著我。”

沈觀垂眸，低聲：“你獨自一人，陪著我來拜訪長輩，人生地不，我怎麽能不守著你。”

他強調：“清杳，我們是夫妻。”

沈觀說完，也不管姜清杳什麽反應，牽住姜清杳的手，試了試的溫度，忍不住皺眉。

“你的手好涼。”

他拉著進屋，給披上披風。這裏的院子沒生地龍，昨日下過初雪，更加寒冷。沈觀又命人添了幾個暖爐，捂著姜清杳的手在掌心。

慢慢地，姜清杳紅著臉想回手來，沈觀總是這樣，一到，或者牽著的手，或者挨著近一些，就開始掌心發燙，一雙漂亮的眼地盯著。

姜清杳總是回避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實在不算很清白，即使是不經意間對視了一秒，姜清杳便覺得自己在沈觀的眼神中好像已經不著寸縷，可以任他擺弄似的。

他的溫，氣息，燙得姜清杳尾骨都忍不住泛起一陣麻，意。

好在侍及時的來請兩人去正廳用膳，姜清杳幾乎是立時便起來了。

紅著臉將自己微微敞開的襟扣回去，推開還不舍埋在頸窩的沈觀。

推了一下，沈觀還紋不。

姜清杳惱了，揪他的耳朵：“沈觀！你咬疼我了！松開……”

後半句變得小小聲的了。臉紅著，去拽沈觀探在襟中的手，又推沈觀的腦袋，不許他再咬。

沈觀耳朵都被姜清杳揪紅了，才慢吞吞的擡頭，親了親姜清杳的臉。

他耳朵，姜清杳被他咬急了，揪他耳朵的力道不小，有點疼。

他笑湊到耳邊說晚上繼續。還信誓旦旦：“不會再咬疼你了。”

姜清杳紅了臉，啐他，誰要和他繼續！

義正嚴辭的拒絕：“不要。”

沈觀渾不在意，仍是漂亮的笑臉。

他了姜清杳袖中幹淨的絹帕，替簡單了那些被咬出來的濡痕跡，再將襟扣好，擺整理好，又把用過的，的絹帕放在自己的袖中。

姜清杳：……

被他走的第十七條絹帕！

姜清杳著惱的在心裏又記一筆，不想管他。

越看越不像個正人君子。

自己先走，沈觀跟上，默默在後看姜清杳迷了路，暈頭轉向，左看右看，但是拗著不問沈觀。

是一個十字路口，姜清杳不知道該往左往右，還惱著沈觀不知輕重呢，怎麽推都推不開。

沈觀往右挪了半步。

姜清杳鼓著臉，往右邊這條道走。再遇到路口，還是這樣，走了幾個路口，那點說不上是還是疼的覺散了，姜清杳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正要轉頭去看沈觀，年已經上前靠近來，從袖中拿出一支雲紋金的寶石步搖來，穩穩當當的戴在姜清杳的發髻間。

姜清杳眨個眼的功夫而已。

有些驚喜，打量這支步搖，確認這是早幾個月便想要的一支寶石步搖，但姜縣令的薪俸供姜清杳吃喝不愁，穿戴不缺足夠，可買這些時興的、奢靡的首飾卻是不夠的。

因此姜清杳只是同岳薇結伴逛瓊珠樓時，拿在手上有些不釋手過。

沒想到沈觀會將這支步搖買來送。

真是有緣。

姜清杳這樣想，也這樣說了。

沈觀但笑，沒有說話。

姜清杳戴著步搖在沈觀邊轉了一圈，越想越覺得有緣，同時有點好奇：“好端端的，你怎麽會想起買這支步搖來送我？”

沈觀點點的袖，提醒。

“了你的絹帕，自然要還你。”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一匹最尋常的布料就夠姜清杳做幾十塊那樣的絹帕，一塊絹帕就能換一個想要許久的寶石步搖。

姜清杳越想越覺得劃算。

再看沈觀也覺得他真無愧聖賢書的教導，稱得上端方君子，懂得有借有還，禮尚往來。

分明剛才還被揣測為不像正人君子的沈觀：……

收了禮的姜清杳很好說話，配合的和沈觀挽著手進了廳堂。

晚膳是小家宴，沈觀沒有兄弟姐妹，因此便是沈大人和沈夫人，沈觀和姜清杳四人一起。

沈夫人模樣較沈大人年輕許多，兼之沈大人眼神裏著的憔悴，看著并不那麽般配。

但沈觀眉眼間依稀可以看見點和沈夫人的幾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保養得宜。

沈觀不怎麽和說話。

沈夫人給沈觀夾菜，沈觀頷首，道謝，但不曾過。

姜清杳坐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