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坐的都是人,認識多年了,秦屹淮到的時候不朋友都在,他直接坐梁澤西旁。
梁澤西開口打招呼,語氣稔:“怎麼回來不說一聲?找個日子聚聚。”
“現在也是一樣。”
吳維見狀笑著:“這次回來多久走?”
往常秦屹淮會回榆城,不過普遍待不了太久,就會坐飛機回北城。
“不走了。”秦屹淮聲音清淡,眉目清朗,眼底沒什麼緒,“以后長居榆城。”
梁澤西并不意外,百致在北城的事兒理干凈了,他總是要回來的。
梁澤西應了一句,微妙緒似有若無:“你來得是時候。”
看見那條新聞,知道兩個人又撞見了,不知是不是秦屹淮故意而為,還是沒忍住刺一聲。
秦屹淮不咸不淡道一聲,“確實。”又反問道,“你不該謝謝我?”
接的可是他親妹妹。
“……”梁澤西端起酒杯,懶洋洋道一聲,“那可真謝謝了,多送幾個人您就是活雷鋒了。”
他微勾角算作回應,無所謂梁澤西的態度,手握酒杯,指腹挲明杯壁,兩個人小一杯。
那條社會新聞被轉發進小群里,幾個人都瞧見了。本來嘛,追尾這事兒他們不興趣,但是如果里面有甘棠和秦屹淮,那就不一樣了。
兩個人當初分得那麼難看,秦屹淮才回來多久,又聚一塊兒去了,可不人犯嘀咕嗎?
但多問兩句,也傷不著兩人這麼多年的。
梁澤西起,起離席說:“今天得退了,我妹夫剛剛我有事兒來著。”
桌上人互相換一個眼神,吳維在下面踢了梁澤西一腳。
平時也沒見你喊那姓李的那麼親熱啊,怪氣就挑事兒。
梁澤西白他一眼,沒那麼多顧忌,起,拍拍他肩膀,一散漫勁兒:“你們坐著,我先走了。”
“他跟個鴨似的,見誰都親近,說話犯賤,你別理他。”吳維不甚在意輕斥一聲,隨便給梁澤西找補一句。
梁澤西確實犯賤。
秦屹淮也確實沒理他。
吳維向他抬手舉杯:“一個。”
秦屹淮虛虛應著,小杯白酒下肚,味道尋常。腦中卻浮現環繞在腰間的那雙手,滋味如白酒一般,變得濃烈又辛辣。
飯局包廂外,風吹帶雨,樹葉肆晃。
伴著雨聲,甘棠趴在床上玩手機,溫思茗忙完工作,剛打開手機就聽聞追尾的消息,火急火燎關心一番后,又不免談及某人。
溫思茗懷疑:【真沒聯系了?你們兩家關系可不錯】
甘棠無奈:【真沒聯系了,拜托,我都上大學才認識他的】
確實是很晚才認識他。
秦屹淮是二哥的朋友,甘棠對他的第一認知是這樣的。
他們兩家離得不算遠,秦家十幾年前搬來榆城,秦屹淮剛來就認識了梁澤西。
甘棠聽過他的名字,從梁澤西里,平靜的、抓狂的、漫不經心的,“秦屹淮”。
可從沒有見過他,一次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從小跟著許老師練琴,有一半時間在外地。
還大概是因為他們年紀相差大,他上大學或是出國的時候,正準備升初中。
后來長大了,兩人見過一次,那時和初鬧分手,一個人顧著哭。
許久過后,秦屹淮了男朋友,初次纏時,才從他里聽到幾句。
那時甘棠才二十歲,年輕又怕疼,在他下哭得不樣子。
他沒舍得太過火,一向不如山的男人忍耐著,額頭出了層細汗,只隨著節奏一下又一下問:“真不記得我了?”
秦屹淮平日凌厲慣了,晚上作算溫,可沒經驗,腦子里暈暈乎乎的,他說什麼都只會輕“嗯”,貪歡過后,再沉沉睡去。
*
甘棠眼里的“第一次”見面,在鴻江宴,和初男友陸一舟去找梁澤西。
這次應該算他們正式認識。
甘棠那時候剛滿十九,穿著淡橘寬松吊帶,前落了一縷黑頭發,整個人年紀小,臉上笑著,小梨渦淺淺出,看起來乖巧得很。
牽著陸一舟的手進包廂。
秦屹淮坐在一旁,眉骨深刻,鼻梁高,白襯衫下的膛寬厚結實,袖子隨意往上挽,出一小截勁瘦有力的手臂,定制腕表反低調的冷。
他正在聽人說話,懶懶喝口水,角笑意若有似無。
或許是他值太過于出眾,甘棠一眼就瞧見了他,有點眼,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直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并不算一個禮貌的事,想移開眼。
可他似是意識到什麼,里還在和人說什麼卻在此時,偏頭,直直朝看過來。
漫不經心地。
被抓包了,甘棠有點兒尷尬,眼睛一轉,想若無其事移開視線,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什麼,細眉輕蹙,重新向他。
秦屹淮還在看,生眨了眨眼,然后,對他禮貌彎笑了下,生又大方。
坐哥旁邊,大概是哥的朋友。
甘棠腦中是這樣想的。
沒多久,松開陸一舟,去找梁澤西,秦屹淮并不在位子上。
甘棠雙臂靠在梁澤西椅背上,在他后嘰嘰喳喳。那天噴的橙子味香水,味道淡淡的,后背的薄花紋鏤空,后勾著腳,白板鞋在地板上一點一點,出細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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