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十八號,周皓茵告訴的位置。
車子剛在庭院大門前停穩,一道清脆聲就激響起:“Miss溫!”
溫靜語順著聲音抬頭,周皓茵正站在二樓的天臺上沖揮手。
也抬起手臂打招呼,對司機道了聲謝后拎著琴盒下了車。
氣派的雕花銅門緩緩打開,映眼簾的是一大片修剪整齊的草坪,天氣炎熱,自灑水機也孜孜不倦地工作著。
溫靜語嘆周家人或許都有些藝細胞,這庭院里的綠植造景打理得錯落有致,意境十足,比溫裕自己瞎搗鼓的那片花園強多了。
草坪左邊是車庫,一眼就看見了那輛黑庫里南,工人正拿著水槍沖洗胎上的泡沫,并排停著的還有一輛傳說中的保時捷918Spyder。
“歡迎歡迎!”
周皓茵歡地奔下樓,跑到溫靜語邊挽起了的手臂。
“茵茵小姐,準備茶還是咖啡?”
家政阿姨邊詢問著邊給溫靜語遞了雙干凈的室拖鞋。
“Miss溫,你想喝什麼?還有牛和鮮榨果。”
“紅茶吧,謝謝。”
兩人來到客廳,房子里的裝修也盡顯主人的高雅品味,沒有金碧輝煌,夸張浮華的暴發戶裝飾,彩統一協調,家簡潔大氣。
雖然風格低調,但溫靜語看得出每一都是下足了功夫的,越是這樣看不出價錢的設計往往越令人咋舌,就拿墻上那幅象的裝飾畫來說,在佳士得去年的秋拍上見過,起拍價就是八位數。
“這里是我小叔家,我平時要是有假期就會過來短住。”周皓茵的表有些唏噓,“我小叔是個單寡佬,過得好慘好孤獨,家里沒有一點人氣。”
“……”
溫靜語對粵語詞匯一知半解,所以周皓茵的小叔是又寡又老嗎?
但轉念一想,能住在這麼藝的房子里,寡老孤獨好像也無所謂了。
家政阿姨很心,不僅上了熱茶,還準備了一碟香脆的法切片搭配松黃油,但溫靜語沒有太多心思細細品嘗,只休息了十多分鐘就抓著周皓茵開始上課。
因為一個星期的課到了兩天,時間安排很,午休過后又接著上到了下午五點多。
太做好了下山的準備,室外的炎熱空氣開始慢慢冷卻。
“Miss溫,我一直很好奇,你應該也會拉小提琴吧?”
“會。”溫靜語邊拭著琴弓邊說,“其實我以前也是練小提琴的,五歲開始,到了十二歲轉的中提琴。”
周皓茵嘆:“哇,所以那句話是真的嗎,所有中提琴手都是小提琴手來的。”
溫靜語笑:“你呢,為什麼突然想轉中提?”
說到這個周皓茵就頭疼:“香港的學校要求我們每人必修一樣樂,鋼琴還不算數哦,所以我就選了小提琴,但是你知道現在拉小提琴的人好多,我覺得沒什麼個。”
說著說著又起了念頭:“Miss溫,我想聽你拉小提琴誒,要試一試嗎?”
“可是現在手邊沒琴。”
“我有!”
周皓茵說風就是雨,三步并兩步跑回了臥房,再回來的時候手中果然多了一把小提琴。
溫靜語接過來調了下音準,抬眸問:“拉一首什麼好呢?”
相比中提琴,小提琴的獨奏曲目簡直數不勝數,周皓茵讓隨意發揮。
“那就來一段我還記得譜子的吧。”
“好啊好啊。”
哀傷悲愴的旋律響起,是電影辛德勒名單的主題曲,溫靜語選取了小提琴獨奏的部分。
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小提琴,但是溫靜語一點也不手生,甚至在沒有譜子的前提下一個音都沒有拉錯。
周皓茵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知道這樣的技需要時間和汗水的積累。
客廳里回著音樂聲,周容曄在玄關就聽到了。
司機停好車后就先行下了班,老板今天一反常態,回來得特別早,連帶著他的回家時間也提前了。
家政接過周容曄下來的西裝外套,剛想轉頭通知周皓茵,結果周容曄對搖了搖頭,舉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作。
落地窗前的兩道影都背對著他。
溫靜語今天穿了一件湖藍的細吊帶紗,襯得原本就白皙的皮更加亮,那頭烏黑長發在腦后挽了個松松的髻子,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在架琴拉弓的作下清晰可見。
最后一個音符落地,周皓茵屏住的呼吸終于得以釋放,毫不吝嗇地鼓起了掌。
除了興的贊聲以外,還有一道比較收斂的掌聲自后傳來。
兩人同時回頭。
“小叔,你回來啦!”
周皓茵連蹦帶跳地朝著沙發旁的男人跑去。
溫靜語則當場怔在原地,眼神里充斥著難掩的驚詫,甚至忘記要打一聲招呼。
原來周皓茵口中那個單寡佬的小叔,是周容曄啊。
……
晚霞褪盡,墨一點點浸染天幕。
溫靜語抵不住周皓茵的盛邀請,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坐在餐椅上的時候才緩過神來,逐漸消化了這個有些荒唐的事實,不得不說這叔侄倆和的緣分還深的。
悄悄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周容曄。
飯前他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一淺灰運裝才下樓,頭發吹得半干,拋下平日里西裝革履的正經模樣,氣質也沒那麼凌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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