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宮深似海。

一直以來，皇帝對攝政王和蕭家深惡痛絕。

如果江初月進了宮，肯定會被皇帝磋磨刁難，早早香消玉殞。折磨江初月，也相當于間接折磨蕭家。

皇后思考片刻，點頭：“可行。”

天已晚，夜幕降臨，皇后先派人送上蕓出宮。慶國后宮的夜晚鬼氣森森，上蕓坐在轎子里，著那森冷可怕的后宮城墻。

幸災樂禍地想，江初月進了宮，這后宮就是的墳地。

上蕓笑容得意。

可笑著笑著，忽然托腮，喃喃道：“其實江初月也無辜的...又不姓蕭，白白替蕭家折磨。況且，的馬是真的厲害。”

這想法剛冒出來，上蕓忙甩甩腦袋，自言自語：“上家和蕭家勢不兩立，我不能同。”

...

當天夜里，皇后前去拜見皇帝。

夜幕籠罩，皇帝的寢宮里傳來子抑的哭泣。不多時，一個衫破爛、氣息奄奄的嬪妃被太監抬了出來。

皇后冷冷看了眼那暈倒的嬪妃，已經被折磨得不人形。

皇后角劃過譏諷。

走進皇帝寢宮。

皇帝領大敞，靠在椅子上喝酒，周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酒味和腥味。皇后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不耐煩抬頭：“怎麼，你也要侍寢？”

皇后微笑：“皇上，臣妾聽聞蕭將軍有個妹妹，生得花容月貌，子溫恭順。臣妾想著，這樣好的姑娘，最適合伺候皇上。不如皇上下旨，讓蕭將軍的妹妹進宮為妃。”

皇帝不耐煩道：“蕭戟一介武夫，他妹妹怕不是個整天舞刀弄槍的悍婦！朕對悍婦沒興趣。”

皇后有些錯愕。

換做以前，只要聽說哪家臣子家有貌的兒，皇帝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弄進宮。

可最近皇帝似乎變了，他不再召人進宮。

皇后說：“皇上，蕭戟的妹妹相貌絕，您要是見到，一定會喜歡的。”

皇帝不耐煩地拉長聲音：“滾——”

皇后咬牙，只能訕訕離去。

寢殿里，皇帝又灌了很多酒，他最近滿腦子都是巷子馬車里的那個絕人兒。

可惜相逢匆匆，皇帝派出去的人四尋找，還是沒能找到的蹤跡。

皇帝日思夜想，但他不善作畫，畫不出那子的容貌神韻。皇帝心里煩悶，越是得不到，他越是心難耐。

皇帝暗暗發誓，天涯海角，他總會想法子找到，占為己有。

...

另一邊，十姨娘姜氏有孕的消息震整個蕭府。

這是蕭家這代的第一個孩子，自然金貴。

就連一向對姜氏冷眼相待的蕭老夫人，也難得地了態度，派人清掃了環境幽雅的東院主屋，讓姜氏住進去安心養胎。

補品如流水般送姜氏的院落，府醫日日請脈，生怕有半分閃失。

姜氏，了蕭府風頭最盛的人。

夜沉沉，燭影搖曳。

姜氏斜倚在貴妃榻上，指尖過尚且平坦的小腹，有了孩子，就有了無限的榮和財富。

“夫人，將軍來了。”杜鵑低聲提醒。

姜氏作勢要起，蕭戟已大步踏，溫熱的手掌輕輕按住的肩：“躺著，別。”

姜氏臉頰微紅，乖順地倚回去，眸中漾著盈盈水：“都聽將軍的。”

蕭戟手掌姜氏平坦的小腹。

那里，孕育著他的骨。

一種奇異的、近乎陌生的緒在腔蔓延，他竟有些恍惚。

燭映照下，姜氏烏黑長發散在肩頭，淺銀的寢襯得如雪，眉眼間竟與那人有幾分相似。蕭戟眸微暗，心里忽地冒出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蕭戟攥了姜氏的手，聲音沙啞：“答應我，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姜氏溫一笑，指尖回握：“妾明白，定會給將軍生個活潑的孩子。”

窗外，一彎初月懸于夜空，皎潔的月灑落窗欞。蕭戟將姜氏地攬懷中，目卻久久凝著窗欞的那抹月，思緒飄遠。

…

江初月如今還握著管家權。

姜氏懷有孕，江初月特意命人采買了很多養胎的藥材，送往姜氏院子里的膳食也很細。

這是蕭戟的第一個孩子，蕭戟很重視，江初月自然不想讓孩子出事。

午后，江初月在屋子里翻看賬本。

寶珠走進屋稟報，語氣著一不滿：“小姐，十姨娘邊的杜鵑又來了，說是姨娘近日睡不安穩，想討要金燕窩助眠。””

偌大的蕭府里，只有江初月院子里有金燕窩。

還剩大半盒。

江初月放下筆：“讓進來。”

杜鵑趾高氣揚地走進屋子里。

前段日子杜鵑口出狂言，江初月命令管事打了十板子。杜鵑不僅沒有反思自己，反而越加怨恨江初月。

如今姜氏有孕，杜鵑覺得自己的腰板兒又起來了。

杜鵑敷衍地行了一禮，語氣倨傲：“二小姐，還請您快些把金燕窩給奴婢，免得耽擱了時辰。”

江初月靜靜看著，道：“孕期不宜大補，會導致腹中胎兒太大生不下來。你去告訴十姨娘，飲食得當，過滿則溢。”

杜鵑瞪圓眼睛，嗓音陡然拔高：“二小姐，我家夫人有孕在！您這是在苛待孕婦，要是將軍知道，肯定會生氣。”

江初月微微偏頭。

問：“怎麼，你還想挨十板子？”

杜鵑臉一白，咬牙退下。

寶珠給江初月倒了杯茶，憤憤不平：“姜氏仗著孕，越發囂張了。姜氏當初府時裝得謹小慎微，如今倒擺起主子的款兒，還妄想搶小姐的東西。”

江初月垂眸，指尖輕輕挲著杯沿，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誰讓兄長喜歡呢。”

，讓人驕縱。

在十姨娘府之前，蕭戟的心并沒有在妾室上逗留太久。

十姨娘府后，幾乎是得到專房之寵，十姨娘得到蕭戟的了。

其實，江初月有些羨慕姜氏，羨慕姜氏得到了蕭戟的。

江初月也希能得到一份獨一無二的。就像過世的父母那樣，眼里只有彼此，連死亡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可終究是奢。

明知喜歡蕭戟是飛蛾撲火，可江初月管不住自己的心，喜歡上那個永遠不會的人，這也注定永遠得不到獨一份的偏。

夜幕漸漸籠罩京城，用過晚膳后，江初月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院子里的海棠花快謝了，花朵蔫兮兮掛在枝頭。初夏夜里悶熱，江初月搖著團扇驅趕悶熱。

“小的見過二小姐。”月門外，蕭戟邊的小廝恭敬行禮。

江初月搖扇子的作一頓：“什麼事？”

小廝恭敬道：“回二小姐，將軍讓小的來您這里取金燕窩。十姨娘這幾日睡不安穩，想喝金燕窩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