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的車，怪讓人害怕的。

夜無咎不說話，就那樣定定的看著。

楚辭主投降。

“坐，我坐。”

包包，提著擺彎腰上車。

剛上去，包包里的手機響了。

陸景川的電話。

抿了下，接聽。

電話那邊不算安靜，似乎也在開車，有鳴笛聲過手機傳過來。

細聽，還有人吃零食時塑料袋的響和咀嚼音。

“楚楚，對不起，我臨時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楚辭垂眸，“沒事，陸鳴跟我說了。”

“你回來之后還沒去過老宅，我媽很想你，明天陪我一起回老宅一趟。”

“一整天的時間都給你好不好？”

語氣寵溺，宛如哄孩子。

一晚上換一整天，好劃算的買賣。

如果他副駕駛的人配合一點，不要“咔嚓，咔嚓的”咬薯片就更好了。

頂著他未婚妻的名頭。

宋姨媽養育多年，對不薄。

于于理，都沒有推拒的理由。

“好。”

楚辭剛應聲，頭頂一片暗影下，男人俯過來，侵略十足。

下意識低呼一聲，后。

“怎麼了？”

電話另一邊的陸景川聲音急促。

夜無咎晃了晃手里的安全帶，當著的面進卡扣，眼神無辜。

楚辭氣的咬了下瓣，平穩語氣。

“沒事，車抖了一下。”

陸景川輕笑，“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膽小。”

楚辭沒接話。

他又道，“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掛了電話，楚辭瞪眼看著側的人，“你故意的。”

夜無咎握著方向盤，啟車子。

“我要開車了，不扣安全帶扣分。”

“通法懂不懂？”

“而且。”他轉頭看過來，“你好意思說我？”

“沒發現自己現在說謊越來越的順溜了嗎？”

他俯湊過來，角勾著笑，“車抖了一下？”

楚辭咬牙。

好賤啊！

想給他一拳。

楚辭偏頭，看窗外的風景。

暗的車子劃破黑夜，道路兩旁的路燈飛速后撤。

夜無咎行事囂張，開車卻反常的又快又穩，對楚辭這樣的暈車人士很友好。

到門口的時候，楚辭已經昏昏睡。

夜無咎停了車，側目看。

視線從臉上一點點描摹，頓在睡夢中依舊蹙的眉眼。

他目太有攻擊，楚辭眉心了，幽幽轉醒，遲鈍的解開安全帶下車。

“謝謝夜總。”

頭也不回，語氣敷衍。

夜無咎：“等一下。”

楚辭形一頓。

剛才在白馬會所，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夜無咎尚且沒什麼顧忌，現在就他們兩個，還不知要怎麼折騰。

迷蒙的睡意消失的干干凈凈。

楚辭僵轉，微笑。

“夜總還有事？”

夜無咎一手握著方向盤，斜睨一眼，抬手過車窗扔給一個袋子，冷嘲。

“不會笑就別笑了。”

“大晚上，乍一看以為撞邪了，滲人。”

他落下一句嘲諷，一腳油門離開。

楚辭本能接住扔過來的袋子，再抬頭只看到一點紅的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

夜風拂過，冷的哆嗦一下，低頭看去。

隔著明的塑料袋子，依稀能分辨出是消腫去淤的藥膏。

楚辭愣了兩秒，后知后覺想起之前照鏡子時，上遍布的紅痕，耳尖泛起一點薄紅。

不要臉！

次日清晨，楚辭收拾好下樓時，陸景川剛好端著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從廚房出來。

不遠的餐桌上，擺滿了吃的早餐。

掃一眼墻上的古董鐘表。

七點半，時間卡的剛剛好。

所以，之前的猜測不是小人之心，提前的半個小時，確實是有更重要的人在等著他。

陸景川把小籠包放好，笑著抬頭和打招呼。

“早上好，先吃飯，吃過飯我們一起過去。”

“我媽已經念叨好幾天了，今天再不把你帶回去，我也不用進陸家大門了。”

提起宋姨媽，楚辭臉上出輕松的笑意。

“怪我，剛回來實在太忙，一直沒時間過去。”

“等會兒見了姨媽，一定負荊請罪。”

幾句玩笑過后，餐桌恢復靜默。

不知什麼時候起，從前無話不談的兩個人，似乎除了陸家之外，沒半點共同話題。

陸景川看一眼對面低頭安安靜靜咬著小籠包的人，主帶出話題。

“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老師說學校缺一個大提琴老師，問我有沒有意向過去任課，我同意了。”

國外頂尖藝學院碩士畢業，獲得過不國際大獎，有實力，履歷漂亮，加上老師推薦，十拿九穩。

那天拿來搪塞陸景川的借口不完全是信口胡謅。

老師確實邀請過，不過在回國前就已經聯系過了，過段時間流程走完就去學校報到。

陸景川言又止，想說他可以養著，不用出去辛苦工作。

但想到楚辭要強的子，以及對大提琴的熱，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也好，工作輕松穩定，是你喜歡的領域。”

“只是一點，不管發生什麼事，以自己的為重，不許拼命，也不許熬夜備課。”

這件事，楚辭有前科。

父母剛去世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只一個人默默躲在琴房練琴，練到手指磨出泡，練到人疲勞過度暈厥，被送到醫院時，落下了嚴重的胃病。

從那之后，被接到陸家養，也是那時候開始，他研習廚藝，不管多挑食，他總能做出滿足胃口的飯，多吃幾口。

楚辭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鄭重點頭。

“好，都聽景川哥哥的。”

景川哥哥，是以前常喊的稱呼。

陸景川眸底一震，舉起牛杯，嗓音染上幾分愉悅和鼓勵。

“那祝我們楚楚，未來工作順利。”

楚辭舉杯，“工作順利！”

這次，李青檸沒來，陸景川理所當然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上車。

楚辭看著車門，腦海里不自覺閃過那天李青檸坐在那里笑容燦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