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集團項目的慶功宴。

宴會在封氏旗下的登酒店舉行，璀璨燈下，人影攢。

封明舟攜顧漫漫踏會場，整個會場的喧囂聲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形拔，西裝剪裁利落，襯得他愈發矜貴疏離。

顧漫漫一襲暗紅魚尾禮服，心挽起的長發間垂落幾縷慵懶的卷發，瓷白的愈發剔。

四面八方投來的或艷羨或嫉妒的目。

當封明舟帶著穿過人群時，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讓出一條路。

幾個董事最先迎上來，臉上堆著笑，腰卻不自覺地彎了幾分：“封總，這次項目又是您一手盤，業都傳瘋了，說封氏這步棋至領先同行五年！”

那人訕訕退開，立刻又有其他人補上，生怕錯過在他面前臉的機會。

“封，聽說這次連上頭都特意點名表揚，這待遇，咱們圈子里可沒第二個人有啊！”

“封總，這次東南亞的項目聽說讓董事會那幫老家伙都驚掉了下。”某集團東家端著香檳湊上前，臉上堆著刻意的熱絡，“您這一出手就是三十億的利潤，讓我們這些人還怎麼混啊。”

封明舟角噙著笑，眼底卻淡淡的，手里香檳杯晃了晃，既不接話，也不駁人面子。

他早習慣了這些場面話，聽得多了，反倒像背景音，左耳進右耳出。

觥籌錯間，人聲驟然低了下去。

顧漫漫到封明舟手臂上的微微繃，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去，只見口，一抹纖細影緩步而來。

林瑾云。

那個曾在封明舟生命中舉足輕重的人依舊彩照人。

林瑾云目在人群中搜尋，終于，看見了封明舟，黑白分明的眼眸倏然一亮。

全場的目都聚焦在上，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林瑾云被許多老友圍住寒暄，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不知何時，趙已經走到林瑾云邊，他們似乎是老友重逢，不久封明舟也被引過去加談。

顧漫漫被禮貌地介紹給林瑾云，對方淡笑著點頭致意，那笑容得卻疏離。

“還記得貝克的那艘游艇嗎？”趙笑著晃手中的酒杯，“上面那個瘋狂的派對差點讓我們全進局子。”

林瑾云角微勾，眼底閃過一懷念。

“多虧了明舟臨時找來的律師團，才把我們撈出來。”

“哪是什麼律師團，”封明舟淡淡接話，“不過是打了個電話給倫西亞家的小兒子。”

“啊，對，那個混蛋。”趙突然大笑，“后來他爸知道他用家族名義撒謊保釋我們，氣得一整月不許他進家門。”

林瑾云抬手托住腮，“明舟不也被罰了嗎？老爺子氣得摔了整套唐瓷。”

“說起來，你還保留著我們那艘蒙特船艇嗎？”林瑾云側頭問封明舟。

封明舟微微點頭：“前年才翻修過。”

“就是那艘白的？”趙驚訝地瞪大眼睛，“我以為你早扔了。”

“為什麼要扔？”林瑾云笑著搖頭，“那可是我和明舟在納哥第一次贏的賭注。”

侍者托盤中的酒杯被遞至林瑾云面前，剛要接過，封明舟已然手攔下。

“你胃不好，還是別喝酒了。”

林瑾云抬眸，淺淺一笑，眼底流著只有他們才懂的默契。

趙適時遞上一杯果，打趣道這是特意為林大小姐準備的。

之后，封明舟又為林瑾云擋下了幾杯酒，他的作看似隨意，實則充滿保護。

有人想敬林瑾云，他便輕松接過。

他指尖隨意了杯沿，連都沒沾，便算給了面子。

那人卻像是得了什麼殊榮，賠笑離開，生怕惹他不快。

這套行云流水的默契，顯然是多年養的習慣。

夜漸深，酒會逐漸熱鬧起來。

封明舟與林瑾云站在一起，在昏黃燈下，他們仿佛天生就該是一對。

顧漫漫到口一陣悶痛，那種被的覺讓幾乎窒息。

“我去一下洗手間。”

低聲對封明舟說道，卻發現他正專注地聽著林瑾云講述黎的某個藝展覽。

封明舟只是微微點頭，目未曾離開林瑾云的臉龐。

顧漫漫轉離去，步履維艱。

洗手間里的燈刺眼，顧漫漫扶著冰冷的大理石臺面，看著鏡中的自己。

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過指尖，卻澆不滅心中那團燃燒的痛。

隔間門突然打開，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顯然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顧漫漫。

“你看見林瑾云和封明舟了嗎？天啊，他們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其中一個人一邊補妝一邊說道。

“有一年人節，封總在城中央的廣場上擺了九百九十九朵藍妖姬，只為等下課經過那里時看到。”

“林瑾云十九歲生日那天，封總包下整個北極酒店頂層，將天花板改造了星空投影，據說是因為林瑾云曾說想看極。”人補著妝，眼中流出向往，“后來聽朋友說，封明舟竟然為在北歐買下了一片極觀測點。”

“最瘋狂的還是那次，林瑾云提到喜歡某個偏遠小鎮的一種手工藝品，封明舟當晚就包機飛過去，第二天早上帶著那件禮出現在面前。”

“嘖嘖，那才。”人們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艷羨。

兩個人說笑著離開了洗手間，留下顧漫漫一人站在鏡前。

鏡中的妝容致，紅如火，可眼中卻空得可怕。

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發送功的提示音輕輕響起，卻沒能引起對面那人半分注意。

顧漫漫等了幾分鐘，屏幕依然沒有亮起。

苦笑著將手機放回包里，悄然向出口走去。

走出酒店大門時，夜風微涼，顧漫漫披著單薄的禮服站在路邊，酒紅的擺在風中輕輕搖曳。

的眉眼在昏暗的影里顯得格外淡，風太冷，的眼角還是泛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