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白皺眉不悅：“二伯這是何意？”

沈圭敬怒視他，怪調：“你好大的架子，我與客人來這吃酒，三樓分明有空房，掌柜的卻說整棟樓都滿了，敢是給你充面子。”

他又踢了云初一腳：“隔壁空房我要進去，這奴才還攔著我，敢他才是沈府的主子！”

沈燕白一改平日里好脾氣，寒了臉：“云初是我的人，二伯當著我面打罵，是掃我面，這金鐘樓本是我當家做主，我定的規矩，二伯貿然闖進，是砸我招牌，二伯出門在外，如此盛氣凌人，恐會招來禍端。”

只聽沈圭敬冷笑一聲：“好一個掃你面砸你招牌，我是你二伯，你與長輩說話，姿態高高在上就罷了，還敢說我的不是，當真沒教養，和你那不守婦道的親娘一樣……”

話未說完，沈燕白拿起筷子，朝他擲去，聽見嗖的一聲，筷子如羽箭般，正中沈圭敬大，鮮涌出。

只聽一聲殺豬般的慘，若不是被人扶著，沈圭敬只怕要滿地打滾。

沈燕白寒的目令人發怵：“惡口罵人，傷人亦自傷，二伯莫造口業。”

沈圭敬然大怒，今日定要和沈燕白沒完，他瘸著，不顧阻攔，沖過去從桌上抓起酒壺往沈燕白腦袋上砸過去。

沈燕白并未閃躲，生生挨了他一下。

—

“胡鬧！”沈圭璋氣得口大起大落：“府里剛安生幾天，你們居然在酒樓當著眾人的面大打出手，他是你二伯，你打傷你親二伯，傳出去，我們沈府的臉面還要不要。”

“二伯辱我母親名譽，我讓他砸一次，已經給夠尊重。”

沈燕白額頭上也被砸出來，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平靜地放出狠話：“日后他再胡言，我聽一次打一次，絕不會手。”

啪的一聲。

沈圭璋一掌打在沈燕白臉上，沈燕白紋未，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打傷長輩，敗壞家風還如此狂妄，我看從茂品還比你好些！”

“家風？”沈燕白咀嚼這兩個字，角緩緩勾出一抹冷笑：“父親若覺得丟臉，不妨送我一碗毒藥，正如當初對待母親那樣，好換個家風嚴謹的名聲來。”

沈燕白母親一直是橫亙在父子倆中的鴻，府中的老人都知這位大爺自小不招老爺喜，長大后父子倆關系形同虛設，皆是表面和氣，一就破、一點就著。

他母親的事是府中忌，誰若背后議論，一經發現，便要割了舌頭發賣出去。

沈圭璋氣得摔杯：“你胡說什麼，你母親是病死的，誰給毒藥。”

“不是麼？母親向來很好，為何一次小風寒便讓纏臥病榻？偏偏還是祖母不在家中的時候，母親病中父親從不去看，就連我也不許院中半步，父親當真不是因為撲風捉影的謠言，為了保全自己所謂的面，給母親下的毒？”

這麼多年來，這是沈燕白第一次正面提及此事。

“孽障！”沈圭璋抬手又要打他，沈燕白抓住他的手，讓他也不得，他不疾不徐：“父親這雙手不知打過我多次，小時候我在父親面前從來討不到一張好臉，難道不是信了流言麼？”

沈圭璋甩開沈燕白的手，怒道：“你母親是我三書六禮明正娶回來的，哪怕流言橫行，也從未想過讓死，只是子太過執拗，不肯低頭，你以為走了，我不痛心！”

“痛心？”沈燕白只覺得可笑：“父親與母親婚不到一個月，便收了柳氏，父親說這話不覺得痛心麼？”

“當初的流言來得莫名其妙，父親不去徹查，反倒將母親足，都說捉捉雙，流言中只說母親一個，那另一人呢？那人沒個影，父親便定了罪，讓母親認錯，母親何錯之有？”

兒子的話一句句向他砸過來，沈圭璋癱坐在圈椅上，面容疲憊：“陳年舊事，休要再提。”

沈燕白冷哼一聲：“我定要查個底朝天。”

……

“莊亦在爺邊，爺怎還傷了？”

沈燕白回松云居后，云初喊來南珠給他敷藥。

額頭這傷口不小，外圈兒又青又紫，中間被砸出一道深紅的傷口，清理傷口殘留的碎渣時，還滾著珠子。

南珠急得拿帕子去，又怕他疼，撅著紅兒小心翼翼吹著涼氣，說話也輕聲細語。

“爺，有點疼，你忍忍。”

拿出藥瓶來，扶著沈燕白下讓他將腦袋往后仰一些，將藥小心翼翼灑在傷口。

沈燕白“嘶”一聲，啞著嗓子喊疼。

“爺，你忍住，很快就好。”南珠又撅著嘟嘟的兒吹冷氣，那樣小心翼翼，沈燕白閉著眼，心都要被吹化了。

終于包扎好，南珠又仔細檢查繃帶有沒有錯，嚴肅叮囑：“爺日后要小心，莫要再與人沖突傷流了。”

沈燕白哼一聲，滿不在意：“我不見，只怕他訛我銀子。”

“可是這傷也太嚴重了，再往下就要傷到眼睛，銀子沒了還能再掙，眼睛沒了就是一輩子的瞎子，太不值當。”

“我一個子也不給他。”

真夠倔的！

疼死你罷！

反正很快就能離府，不傷不關的事，眼不見心不煩。

南珠哼一聲，收拾藥箱時，低聲嘟囔一句。

沈燕白慢慢朝靠近，胳膊撐在桌上，將南珠圈在懷中。

南珠轉個，就對上沈燕白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你罵我什麼？”

離得太近，南珠甚至能看清沈燕白瞳中自己紅臉的模樣。

微側了頭，道：“才沒。”

沈燕白著下，迫使與自己對視：“說我守財奴進棺材，死不放手 ？”

罵人被當場抓包，南珠眼睫兒閃爍，心虛不敢瞧他，咬著，小臉紅了紅：“爺明明都聽到了。”

沈燕白本被幾口仙氣兒吹得心馳神，忽聽嘟囔一句罵，砸他個猝不及防，很是意外，雖是被罵了，他心里卻麻麻。

不圈在懷，在耳邊輕笑：“南兒仗著我喜歡你，就欺負我罷。”

欺負？

呸，真不要臉。

南珠嗔般，拿水潤潤的眸子瞪他：“爺胡說，我才沒有。”

明明是他欺負才對。

惱的模樣實在人，若非怕跑，沈燕白真想當回禽，再又湊近，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俏麗腮。

“南兒莫用這種眼神看我，否則我會忍不住。”

南珠這才心有些急：“爺，我要走的。”

“我知道。”沈燕白捧住的臉，眸灼熱幽深，慢慢低下臉去。

爺又要咬兒。

南珠心得厲害，呼吸逐漸加快，腦子里糟糟，知道自己應該立馬跑掉，偏這雙定住不，只好閉上眼睛。

咬就咬罷！爺長得玉樹臨風，是天之驕子，別人只怕都想咬他的兒，反正又不虧！

南珠閉著眼，靜靜等待著上的靜。

只是等了許久，還沒等他親下來，南珠睜開眸子，見沈燕白輕笑一聲。

他的吻落在南珠眉心，停頓許久。

隨后，沈燕白將南珠攬懷中，抱著。

“我說過放你走就不會后悔，這是最后一次，他日你再落在我手中，我決不放你。”

南珠咬不語。

—

“夫人。”

今日，蘭花又去外面買來點心。

柳氏懶懶躺在貴妃榻上：“今日怎回來這麼晚？”

“稟夫人的話，今日那鋪子有個廚子回家探親去了，人手不夠，才慢了許多。”

“原來如此。”

柳氏手，讓人扶著坐起來，不耐煩看蘭花，只道：“潘嬤嬤，搜的。”

蘭花恐慌：“夫人這是何意？”

柳氏冷聲道：“蘭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外頭接私活！”

“我沒有。”

蘭花捂著子不讓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