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旁的怡翠急瘋了，徐有福忍不住的瞥了自家相爺一眼。

這一簪子下去，姜輕魚的手多半得廢，一介流到底想做什麼竟不惜如此代價前來求權。

一雙巨手裹挾著所謂的權勢，隨時都能將姜輕魚淹沒碎。

直至那位煞神厲鬼一聲意味深長的笑。

“一狠勁，不值錢的籌碼。”

“偏本相近來無事可做，無聊的很，你這不值錢的籌碼倒也算得上有趣。”

面之下，那雙眼染上了幾分諧謔投來目。

謝沉淵這是……同意了？

姜輕魚煞白的小臉抑制不住喜悅，燦星似的眸子專注的盯著謝沉淵，不給對方后悔的余地趕再磕一頭。

“謝相爺恢廓大度！”

謝沉淵掃了一眼，開口問：“可會琴棋書畫？”

“略懂。”姜輕魚愕然，但也不敢怠慢。

謝沉淵抬眸：“略懂是幾分？”

姜輕魚抿了抿，知道謝沉淵這是探虛實，于是也不含蓄了：“琴棋不足，但也能與幾位哥哥過上幾十回合，書畫有幾分天賦……曾隨哥哥們去過宮宴，自詡技藝不輸宮中技師。”

說到這里心里頭也慶幸。

前世雖天真愚鈍，但并非蠢笨，只是被家里保護的太好以至于心如白紙，容易做出不符合年齡的稚行為。

好在家里人寵十分，從小便盡全力的給搜羅了最好的師傅為傳道授藝，再加上天賦不錯，稱不上不學無，也是有絕技傍，否則此時面對相爺的提問還真說不出口了。

不過前世姜家滅的早，還來不及大放異彩就是了。

謝沉淵聽完，笑了笑，而后他道：

“你可知不敗侯？”

姜輕魚點點頭：“知道。”

不敗候霍毅可是大幽人盡皆知的傳奇，草莽出，十四歲從軍，殺敵無數戰功赫赫，二十歲將，將后屢戰屢勝無一敗績，二十七歲便封了“不敗候”。

不僅事業功，他還有一部分傳奇彩便是他的。

霍毅將之后第一戰大獲全勝，陛下賞他財權他不要，他要陛下給他寫一封婚書，他求娶了年時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二人濃意，直至兩年后這位將軍夫人生下小侯爺后不久因風寒一命嗚呼。夫人死時，不敗侯還在戰場，得知消息后帶著一支千人隊伍殺進敵方敵營，毫不猶豫取下敵方將領首級。

回來時他在夫人墳前哭得瞎了一只眼，直至現在，年近四十的不敗侯也沒有再娶。

強大，鐘，悲慘……又是草莽出，這話本似的故事令不敗侯為京城人盡皆知的大英雄。

姜輕魚看向謝沉淵：“相爺想讓輕魚做什麼？”

謝沉淵道：“不敗侯七日前凱旋回京，設了一場慶功宴，只邀請了一些相老友，以及部分京中才子才于三日后，我想讓你參加這次宴會。”

姜輕魚愕然，不敗侯設宴了？

前世的時候沒有啊！

邀請了相老友可以理解，邀請才子才……

姜輕魚忽然記起來一個事。

不敗侯之子十五歲時騎著西域烈馬在京城最熱鬧的集市逛，結果這馬臨時發了瘋四撞鬧出了人命！

翌日，不敗侯付出了巨大的財力力與人力安好死者家屬，親自負荊請罪在皇宮門口下跪求，最后才保住了這個獨子，將其一腳踹軍營。

這小侯爺軍營后果真老實了，還表現出不輸不敗侯當年的潛力，人人都說不敗候后繼有人，結果后來……后來姜家被滿門抄斬，姜輕魚也不知道后來咋樣了。

也被砍頭了來著。

如果相爺信息不錯，那這位不敗侯的宴會多半是為了這位小侯爺辦的，只是小侯爺闖了大禍，這宴會才取消。

姜輕魚明眸瀲著斟酌，抬頭看謝沉淵：“相爺是想讓我先攀上不敗侯這條線？”

謝沉淵笑而不語。

不敗侯這條線，確實穩妥。

姜輕魚眼神堅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罷便起要離開，背后謝沉淵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徐有福便趕開口：

“姜小姐且慢！你手上有傷，這幾日的折騰估計也了寒氣，相府有醫師，還是先理一下再回去吧，免得家人擔心。”

姜輕魚抿了抿，點點頭。

“那便麻煩了。”

姜輕魚很快就被相府的仆從帶到客房，怡翠哭哭啼啼的跟上照顧。

正廳便只剩下了謝沉淵與徐有福二人。

徐有福笑呵呵的看著幾人離去的方向：

“這姜小姐的確是一個有意思的妙人，不僅不似傳言那般天真愚鈍，反而聰慧敏銳，還有一種……笨拙的明。”

“如此可，難怪能得到相爺的垂青。”

謝沉淵瞇了瞇眼，聲音中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垂青？徐老的措辭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徐有福無拆穿：“若非相爺垂青，令我賣出消息……恐怕這姜小姐即使是跪到消玉殞也跪不到相府開門的那日吧？”

其他人不清楚，他可是明明白白。

相府本沒有那跪三天三夜的求見規矩，那是相爺故意編纂的！

三日前，他聽聞有人在天機樓買拜訪相府的消息，轉而告知相爺，相爺本興致不高要隨便糊弄過去，結果一聽是姜家姜輕魚在打聽，還沉下心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后令人回了這個消息。

這不明擺著是給姜輕魚機會嗎？

話說到這里，謝沉淵也沒有再繼續狡辯，而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曾見過一面。”

徐有福瞬間起興致了：“噢？”

謝沉淵看向他，角勾起：

“想打聽什麼？”

徐有福：“相爺莫不是鐵樹開花？”

謝沉淵：“不過是好奇罷了。”

徐有福：“好奇可不會說得那般曖昧。”

謝沉淵沒有馬上回復，只是拿起手中的劍，用手帕緩緩干上面的跡，而后抬起劍。

烈照，已經干凈劍仍然冷寒。

只是手帕被隨手丟開，緩緩飄落。

“姜家早已深陷漩渦，最早發現端倪的卻只有一位天真的小魚，這何不令人好奇？”

“不過發現了也無濟于事，一條小魚也能興風浪，逆天流？我賞一條路，能游則游，不能……那也不過只是我無聊的消遣罷了。”

“即使萬死，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