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這是喂了頭什麼白眼狼，反過頭來這樣咬你。我看這次的事八是一手導演，就是想破壞你和漾漾的婚事。”徐雅燃關掉手機，臉難看地罵道：“就這素質，你還要留在公司？”

“媽如果太閑了，就去逛街做容，打麻將或者找幾個年輕男人陪你。”傅惜年收回視線，一臉淡然地說道：“別學著做潑婦。”

“你說什麼？什麼潑婦？”徐雅燃眼睛瞪了瞪，惱火地看向傅惜年：“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

“你不去罵，就不會罵我。”傅惜年淡泊的眸子垂下，繼續翻看手里的報表。

“兒子！”徐雅燃繞過辦公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媽媽是為你好，你可千萬別被那個人纏上。”

“徐士，我要工作。”傅惜年回胳膊，抬眸時，角不悅地抿起。

“你我什麼？”徐雅燃腦子里驀地閃過沈鳶的那聲徐士，兩個人的語氣神竟然神奇地重合了。

“需要我人來請你出去嗎，徐士？我每分鐘要看完三十頁報表，你在這里浪費我整整六分鐘了。”傅惜年搖了搖手里的報表，啪地一聲丟在桌上：“你再不出去，我真翻臉了。”

徐雅燃訕訕地收回手，哄道：“兒子別生氣，我現在就走。”

“實在閑得慌，去告訴你挑的那位好兒媳，別沒事找事。”傅惜年盯了一眼，注意力回到報表上。

“做什麼了，……”徐雅燃嘀咕著，還想辯解幾句，突然只見傅惜年很重地翻了一下報表紙頁，刷地一聲，把后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從小就這樣，學習的時候絕不許人打擾，只要他手里捧著書，哪怕是老爺子也不能在他面前出現超過五分鐘。今天已經打破他的極限了。

徐雅燃輕輕嘀咕幾句，不甘心地走了。

傅惜年盯著手里空白的紙頁，角抿出一彎冷酷的弧度。

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是人事總監發來的消息，沈鳶來辦離職手續了。現在手下這些人還在揣測他的心意，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人走，所以現在正拖著沈鳶，借口要簽字，讓在辦公室里等著。

傅惜年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幾下，回了一句：給辦。

財務辦公室。

沈鳶拿著人事批的條子，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十多個財務齊刷刷地抬頭看了過來，一時間竟都沒認出這是沈鳶。

沈鳶在公司里從來都是一職業套裝，從發致到腳趾頭，小飾品、包包，還有香水都是心搭配過的。這還是頭一回隨便扎了個馬尾，一幾十塊的衛牛仔跑了進來，就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沈經理？”財務總監推了推眼鏡，費了會神才出。

“嗯嗯，是我，今天能把補償打給我嗎？”沈鳶遞上條子，笑瞇瞇地問道。

“你真要走？”財務接過條子，疑地問道：“干得好好的，老板又重你，為什麼突然要走？”

“另攀高枝了。”沈鳶理直氣壯地回道。

總監噎了一下，繼爾嘆道：“難道還有比我們傅總更高的高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沈鳶笑笑，從帆布包里抓出一把巧克力分給大家：“請大家吃巧克力，幫我盯著總裁早點給我打錢。”

眾人道了謝，有人壯著膽子問道：“沈經理是要去黎氏？”

“保。”沈鳶角勾了勾，朝眾人揮揮手，“走了，各位保重，祝各位工作愉快。”

一群人此起彼伏地說著再見，等前腳一出，后腳議論聲就響了起來。

“聽說是被捉了，許小姐趕走。”

“和傅總真有一？平常真看不出來啊，傅總批評可狠了。有一回我還看到躲在樓梯間里抹眼淚。”

“要不怎麼說兩個人藏得深呢，指不定白天樓梯里哭，晚上就去被窩里哭。”

沈鳶在門口站了會，突然又推開門，笑著說道：“忘了說件事。”

不知是誰被嚇得一聲尖。

“你們中有臥底，說的話全會傳到傅總耳朵里。”沈鳶一臉好心地說道：“我都看到好幾回告短信了。”

現場一片雀無聲。

沈鳶又嚇到了一群人，心大好，哼著歌就往電梯走去。到了電梯前，的指尖在摁鍵上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摁了下去。沒什麼不可見人的，而且這也算有始有終。空降時議論紛紛，走的時候仍是如此，真是人設不倒。

電梯門緩緩打開，抬頭看去，正對上傅惜年幽涼的雙眼。

進？

不進？

兩秒后，邁進電梯，笑地打了聲招呼：“傅總上午好。”

“嗯。”傅惜年收回視線，站在原地沒。

他站在電梯正中間，沈鳶只能站在電梯一角，往前看，電梯門上映著他的影子，往左右看，兩邊裝了鏡子，還是能看到他。

他簡直三百六十度地往眼睛里闖。

沈鳶以前來公司，最大的快樂就是能看到他，站在電梯里幻想電梯門一打開就能到他，然后兩個人站在電梯里一起奔赴公司的未來，浪漫死了。

可現在，卻覺得看到他是人生最大的折磨。

他一不地站在后，不必抬眼也知道他在看。

認識六年了，傅惜年抬手時，沈鳶就知道他是想拿水杯還是手機，是想朝勾手還是想讓出去。他的眼神更是悉至極，白天在公司他冷酷有距離，到了的小窩里，他就會緩和下來，這種緩和在深夜里又會融化夏夜滾燙的泉，把煮沸……

短短十幾秒，簡直像黃泉路那般長，怎麼拼命往前走，都看不到孟婆賣湯的小攤。

終于，電梯到了一樓，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外面的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電梯里，各種復雜的視線在兩個人上不停地來回掃。

“傅總好。”

“沈經理也在。”

沈鳶想大方地笑笑，但角卻僵地分毫都咧不開。頭一回覺得有些狼狽，好像自己一點小心思被這些人給看了。

“跟我出來。”傅惜年從邊走出去，沉聲道。

沈鳶垂下眸子，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