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氏婉應下，待人走后，臉微冷。

婆婆當年聽信流言，誤會衛昭不是衛家脈，他們沒遭冷待，也是恨的。

但衛家關系復雜，還有夫君在，表面禮節還是得做。

笑道：“夷歡，你同我去拜見老夫人，雖然嚴厲，卻也疼小輩，你莫要害怕。”

本以為江夷歡會哭鬧不去，這樣就能回絕婆母了。

哪知夷歡驚喜道：“好啊，我最羨慕別人有祖母了！老夫人藏的好吃的，漂亮的首飾，會分給我嗎？”

恒氏僵笑，“......會吧。”

衛芷蘭不大愿去，祖母平日也不喜歡。

見江夷歡傻笑，警告道：“在祖母面前，你別說話。”

江夷歡用力點頭，傻兮兮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衛芷蘭與恒氏一言難盡。

衛老夫人院中十分熱鬧，有五房媳婦，加上孫媳孫，滿滿當當數十人。

江夷歡同恒氏進去后，眾人目都落在上，小姑娘白發濃，五潤致，是個人胚子。

衛老夫人有點發怔，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卻又想不起來。

江夷歡學著衛芷蘭的模樣行禮，乖巧道：“見過老夫人，老夫人真慈祥。”

衛老夫人為維持長輩威嚴，常年不笑，角深深法令紋，和慈祥沒有半點關系。

聽聞這話，出一笑容：“你是個好孩子，昭兒起居可好？餐飯可好？”

做足關懷孫子的祖母架勢。

“他起居好，天黑后就不看書。餐飯吃得也好，瞧他長得多高。今日他陪太子去京郊，便將我送給他母親照顧。”

衛老夫人微哼：“恒氏作為長媳，還有很多不足，我就——”

江夷歡捂住肚子，苦著臉道：“老夫人，我肚子有點難，能不能坐下說話？”

被打斷話的衛老夫人有點不悅，但想到有求于衛昭，忍下來。

著人搬來團給，江夷歡坐下捶，滿足道：“還是坐著舒服啊。”

眾人想笑，又不敢。

“老夫人，我想喝點熱湯，咱們何時開飯？衛昭說了，誰也不能著我，他會心疼死的。”

朱弦：“.......” 嗯？主人說過這話嗎？

衛老夫人張張，“擺膳！”

坐在上首，媳婦們站著侍奉，小輩們坐下首。

午膳十分盛，共有六十多道菜，擺滿長長一桌。

江夷歡里塞滿，又探出子去挾水晶蝦丸，可惜丸子太圓，幾次落。

轉而用筷子在蝦丸上猛，“小丸子，我逮到你了。”

眾人被的作驚呆。

恒氏臉上有點掛不住：“夷歡，吃你面前的菜，別失了用餐禮儀。”

江夷歡嚼著丸子，學著衛昭的語氣，沉沉道：“衛昭說，夠不著的菜就站起來挾，在任何時候，吃飽都比我的名聲重要，要是有人嘲笑我，殺了就是。”

衛老夫人怒而拍案。

確實克扣過衛昭吃食，但沒料到他恨得要殺人。

站著侍奉的二兒媳到驚嚇，手中湯碟打翻，不偏不倚落在肩上，湯滾下來。

二兒媳嚇死了，失聲道：“母親！我真不是故意的！”

衛老夫人厲聲道：“怎麼？你還敢是故意的？”

媳婦們生怕被遷怒，趕扶去后堂換服。

江夷歡視若無睹，給自己盛湯，大聲宣布：“衛昭說了，不能吃菜，也得喝點湯潤胃。”

眾眷不約而同想：衛昭居然這麼絮叨？

朱弦想哭，主人的名聲啊......

衛老夫人換完服出來，江夷歡捧著水晶盞咕咕喝水，旁邊是驚呆的眷們，但沒人敢笑，怕被衛昭記恨。

喝道：“快放下，那是漱口的！你這孩子！”

江夷歡抹抹，“什麼？這水溫溫的很滋潤，像是神仙水，竟是漱口用的？”

衛老夫人緩口氣，道：“你剛從鄉下來，不懂規矩，不如就留在我院中，我慢慢教導你。”

恒氏一驚，婆母居然打這主意？萬萬不！

江夷歡睜著一雙無辜的黑眼睛，“老夫人，衛昭讓我跟著他母親，我是他的人，誰也不能安排我去別。”

衛老夫人口起伏，小姑娘呆愣愣的，為何說話總能氣死個人？

強忍道：“......罷了，你還是同恒氏住照月堂吧。”

“好的，老夫人， 我會常來探老夫人。”

見還算乖巧，衛老夫人氣消了點，傻點也好，容易哄住。

江夷歡同恒氏回到院中，恒氏才道：“夷歡，你今日把老夫人氣得不輕。”

話雖是這麼說，邊卻帶有笑意，鮮見婆母如此憋屈，也是開了眼界。

江夷歡正道：“夫人你錯了，老夫人非常喜歡我，還沖我笑呢，雖然不大明顯。”

恒氏無奈，“是是，最喜歡你。我們都喜歡你，你去小睡一會兒。”

江夷歡也困了，“我是得瞇會兒，衛昭說，我要多睡，才能長得像他一樣高。”

還沒來得及去寢屋，眷們就簇擁著來了。

衛昭的堂妹問：“江姑娘，你怕不怕我大哥？他對姑娘們沒耐心，要麼冷臉，要麼讓人家滾遠點。”

祖母說，衛昭就是養不的小狼崽子，六親不認。

“不怕，他對我溫大方，我說要布料，他就送了流錦給我，可漂亮了。”

“什麼？他給了你流錦？” 堂妹有些吃驚，“能讓我們看看嗎？”

“能啊，你們把我的布料抬上來。”

幾大箱流錦被抬上來，打開之后，料子華流轉，麗。

眾人看直眼：“這有多？聽說今年統共才織十匹。”

“六匹，我讓朱弦量過。”

眾人覷著恒氏與衛芷蘭的臉，陛下賞了六匹流錦給衛昭，們母一尺都沒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