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橘:【要不是你和吃草當年背著我先去學了吉他,我至于去學貝斯嗎】
胖橘:【一支樂隊里為什麼不能有三個吉他手TAT】
喜之郎:【因為需要有人抱著貝斯當吉祥】
喜之郎:【大橘大利,吉祥非你莫屬】
胖橘:【……】
胖橘:【這個群里難道沒有我的守護天使嗎[大哭]】
“胖橘”是許朝給賀星訣的備注,似乎已經不太適合現在的他了。
改什麼?瘦橘?紙片橘?185-74-K大電子系-橘?
都不如胖橘親切可。許朝暫時沒什麼好思路。
倒是群里另一人,頭像是與深夜融為一、星羅棋布的漆黑島嶼,每個像素都著冷冽傲慢,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許朝心來,刪掉“吃草”兩字,給他換了個新備注。
對新備注滿意得冒泡,進他聊天框,沒話找話——
喜之郎:【快去群里守護一下橘子,他都哭了】
幾分鐘后。
野玫瑰:【?】
這備注是真帶勁。
許朝截了張圖,覺心跳都走失幾拍。
喜之郎:【你不是他的守護天使嗎?】
野玫瑰:【?】
喜之郎:【把你問號鍵摳了】
野玫瑰:【?】
野玫瑰:【這不還在?】
好冷。
許朝不由己地笑了下。
喜之郎:【不想和你說話了】
池列嶼不再回復,許朝放下手機,剛才被賀星訣的視頻勾得有些手,回房間抱出一把木吉他。
高考完也上了兩節吉他課復健。許朝的手長得小,手勁兒也小,沒什麼彈琴天賦,小時候和池列嶼一起學琴就被他碾得死死的,他練五分鐘就練的技巧,練一周都不一定能掌握,很打擊人。
后來安自己,樂隊里有一位花里胡哨的吉他高手就行,這把吉他重在參與,學好了加分,學廢了也不影響的主唱地位。
許朝抱著吉他慢慢調音,丟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俯撈起來,看到池列嶼發來一條新消息。
還是語音。
野玫瑰:“你才是他的守護天使吧。”
冷峭懶散聲音,被雜的背景音包裹著,出幾分迷離。
許朝:?
十分鐘前的聊天容他現在一句?用的2G網?
等一下……
許朝將手機聽筒到耳邊,反復聽了幾遍這條語音,從喧囂的環境音中分辨出了耳能詳的流行樂和五音不全的歌聲。
許朝嚯地放下懷里吉他,電話轟炸池列嶼:“你竟然背著我去唱K?”
許朝從小到大的外號數不清,最剽悍的莫過于“霸”——不是路霸的霸,也不是學霸的霸,是麥霸的霸。
“小點聲。”池列嶼戴上降噪耳機,人仰靠著沙發,頭頂斑斕的彩燈旋轉,暗點劃過棱角分明臉龐,他瞭著大屏幕,嗓音乏然,“飯后臨時添的局,來了才知道是ktv。”
“都和誰聚會啊,能帶上我嗎?”
“都預科班的。”
“哦,那也是我的大學同學。”許朝自來得很,“位置發我啊。”
“一家新開的店,遠。”沒說不讓來。
“不礙事,我現在就出發。”
撂了電話,許朝收到位置信息,對著鏡子重新扎了個馬尾,素凈臉龐清清爽爽,這便出門。
最后一抹晚霞在天際纏綿,正值下班高峰期,打車件顯示擁堵,坐地鐵反而更省時。
許朝進地鐵站,兩只耳朵都塞著耳機,低頭刷刷翻歌單。
打算提前二十分鐘把想唱的歌發給池列嶼,讓他先幫點上,免得到了之后還要等半天才能唱。
十幾公里外的ktv包廂,池列嶼坐在線最暗的角落,游離眾人之外。
剛開始還有人給他遞麥,無一例外都被拒絕。池列嶼也沒表現得太不近人,就是擺手婉拒,但他那張臉實在太冷淡,拔鋒利眉眼,帥得掉冰碴,即便不聲不響氣場也在那兒,漸漸的就沒什麼人湊上去煩他,只有兩個之前集訓隊里關系不錯的男生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在場的預科班同學都來自計科系,十幾人里只有兩個生,坐得離池列嶼稍遠,目三不五時掠向他那兒,竊竊私語——
“你和池列嶼分到一個班了吧?慕了,能和這種極品帥哥同班。”
“我也覺得我運氣超好。”生低笑,“你猜他有朋友嗎?”
“我覺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長得不像有興趣談的樣子。”另一生說,“剛才他說要個朋友過來,有提是男的的嗎?”
“說是他發小,應該是男的吧。”
“哇你看,他怎麼去點歌了?我還以為他不喜歡唱歌呢。”
“他聲音很好聽啊,期待住了。”
……
一口氣點了七八首,池列嶼握著手機折回原位,收獲無數注目禮。
“可以啊嶼神。”保送生之間都戲稱對方為神,池列嶼的分數在他們中都算高的,稱謂一直在天上飄,就沒下來過,“終于要一展歌了?”
池列嶼懶得解釋,坐下拿牙簽了塊西瓜扔里,甜滋滋水泛濫,他一塊接著一塊,慢悠悠清空果盤。
不知過去多久。
一首歌恰好收尾,新的前奏響起,已經到他點的第一首。
“誰的歌啊?”
“不是我。”“也不是我。”“好像是嶼神……”
池列嶼瞥眼手機,不出意外,消息欄跳出新訊息:【這是哪,救救我……】
“你們先頂別的歌上來。”池列嶼起,半邊子被燈掃過,乍
然明亮乍然又暗淡,“我去接人。”
早該預料到的。
許朝這人,學習上的事沒有不拿手的,再復雜難解的題都能一不茍十全十地做出來,可一到學習以外的事兒,就像夏秋之的天氣,時而晴朗時而混,不能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就是隔三差五要犯迷糊,丟三落四,像今天這樣路癡癥犯了把自己都弄丟的事兒也常有。
這片是新開發的商場,ktv在下沉廣場里,周圍店面駐率不高,行人稀,到空,燈也昏暗蕭條。
許朝繞了一圈又回到十分鐘前下來的扶梯附近,有被自己蠢到,整個人無助得想笑。
不多時,前方出現一道悉影。
高瘦拔年,穿純黑T恤和灰運,板比架子還周正,遠看廓線條干凈利落又著疏冷,慘白燈像霧氣一樣彌散,有種電影畫面的質。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的那一刻許朝心就定了,安全棚。
朝他跑過去:“這底下好復雜,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沒覺得復雜。”瞥見額上的細汗珠,又急又熱的樣子,池列嶼很沒品地扯嗤了聲,掏出餐巾紙丟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兒跑了個馬拉松。”
“就你方向好。我自己有紙啦。”這麼說,許朝還是用他的紙了汗,覺從他口袋里拿出來的紙巾都帶有一清冽草香,在臉上泛著鮮蔥蘢的涼意。
轉兩個彎,再走不遠就到ktv。
池列嶼推開包廂門,許朝跟在他后走進去。
一男生站在臺上聲嘶力竭唱民謠,轉頭見他倆,像磁帶卡殼,包廂里突如其來的安靜。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迷路了。”許朝沖眾人抱歉笑笑,梢頭新雪似的皮出,聲音也輕輕,“大家好,我許朝,是池列嶼的發小。”
水桃一樣清新漂亮的,尤其是那雙杏眼,純又,一顰一笑瀲滟含,包廂里別提男生了,生都有被電到。
就裝吧。誰裝乖裝得過。
池列嶼懶得停留,拔朝前走,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控制臺那邊有人特意調低音響音量,好聽清許朝說話。許朝一路打招呼,到池列嶼旁,端坐下來。
“我李翔,他是周子韜,我們都是K大計科系的,和池列嶼一個班。”坐許朝左手邊的兩個男生和套近乎,“小姐姐和我們一屆嗎?剛高考完?聽說這次卷子難的。”
許朝:“嗯,是比前幾年難。”
“那你考得怎麼樣?”
“我……”
“你有病啊,問人家這個干嘛。”另一男生推他,“高考都沒參加的人,現在來關心個屁。”
“不問了不問了,高考算啥啊,考完解放最重要。”
顧及的面子,他們不再打聽績。
當然沒有惡意,但也算不上善良,孩子值越高越容易被看低才華,加之許朝一進來就是個迷糊人的人設,跟在池列嶼后像朵弱小白花,在場都是頂級學府的保送生,下意識將排除在他們圈子之外,產生了居高臨下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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