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才及笄，還存著幾分稚氣，他比大幾歲，已有些男人的樣子。他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吸引著，哪怕只是看著他，也覺得心里被塞滿，又甜又漲。

崎嶇山路上，對著寬肩窄腰的年胡思想，一不留神便崴了腳。

聽到靜的年回，便看到捂著腳腕蹲在地上，疼的鼻尖都冒了汗。

他打量不像是裝的，終于肯來扶。

他問：“還能走嗎？”

有點氣，都疼這樣了，他是瞎麼？

“走不了！”聲音里帶著委屈。

“那便歇會。”他想扶坐下。

“我不要坐！”小蠻主的脾氣說來便來。

他愣了，居高臨下地著，一時竟沒有作。

低著頭著腳腕，很疼，眼淚開始吧嗒吧嗒掉。

心里莫名地氣！

卻聽他道：“小姐既不能走，也不要歇，那要怎樣？要我抱？”

猛地抬起頭，見他說得認真，幾乎口而出：“可、可以嗎？”

“不可以。”他說。

這不是添油點火嘛！

覺得自己要炸了，卻聽他又道：“可以背。”

他說著果真朝走近兩步，轉過，在前蹲了下去。

然后，便如愿以償的親近了那饞人的，趴在他背上，環住他的脖子，臉在他頸間，聲音都了下來：“小玉哥哥，你很好聞。”

年的一瞬間繃，但他繼續走著沒吭聲。

梅爻想著想著，眼里便又了。

下一刻，便覺腦袋磕在了前那寬厚的背脊上。

怎麼回事，走好好的他停什麼！

第7章

這家伙后背的像石頭，梅爻了疼的額頭，還未及開口，便聽一個憨的聲音從桃林路上飄了過來：“彧哥哥換個服要換這麼久，莫不是已走了？”

是馬場那位又急又惱的千金貴。

一聽這聲音，嚴彧轉對梅爻道：“你未見過我！”說完便縱越過迎春花叢，消失在了墻另一邊。

跑得比兔子還快！

梅爻心下不爽利，憑什麼要配合他撒謊演戲？

攤開手掌，是枚白玉腰佩，方才從嚴彧上拽下來的，就在他要跑的那刻。

嚴彧自然知曉自己丟了東西，可跟應付那個讓人頭大的聲音比，他覺得這腰佩也不那麼急。

此時那道華麗影已從繁花后繞出來，側跟著盧婉和婢。那子腳步匆匆，待看清梅爻，忽而一緩。

盧婉著上前道：“這位便是文山郡主梅爻，這位是大將軍府的昭華郡主！”

昭華郡主，便是長公主李憶如與大將軍李開的嫡，李姌。梅爻打量時，也在打量梅爻。

李姌眼里，眼前這位文山郡主，不過是朝廷安邊王的一個名頭。梅安近幾年屢遭打，他的兒自然是沒法跟自己這個長公主嫡比。

李姌揚臉問道：“你，可見了彧哥哥？”

梅爻見開頭便問了這麼一句，心下不豫，卻仍帶著笑道：“不曾。”

李姌又上下打量一眼，抬腳便走，走出去幾步又折了回來：“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梅爻手中著半截穗子，張開手，是那枚致的白玉葫蘆，淡淡道：“腰佩。”

“是彧哥哥的腰佩！”李姌有些激，往前一步道，“為何在你手里？還說你沒見他？”

梅爻不作聲。

盧婉也有些詫異，這東西也認得，一直掛在嚴彧腰上的。但眼前倆人都惹不起，打圓場道：“想來是文山郡主撿到的吧，嚴將軍不慎掉落也是有的。”

李姌聽了面稍霽，手道：“那你給我吧，我還給他！”

梅爻覺得可笑，又想到嚴彧躲躲得比兔子還快，便道：“昭華郡主與嚴將軍，是何關系？”

一句話問得李姌啞住，是何關系？一個追一個跑的關系。

李姌面皮一紅，有些惱意：“這與你說不著，還我！”說著便上手去奪。

梅爻握拳抬臂，李姌抓了個空。

饒有興趣地盯著李姌道：“郡主方才也說，這是嚴將軍的東西，既不是你的，怎當得一個‘還’字？便是要還，也是我還于嚴將軍！”

“你……”李姌氣壞了，長這麼大還沒誰這般辱，怒氣沖沖朝邊人呵道，“你們，去給我搶回來！”

邊婢子大約也是跟著跋扈慣了，抬腳便要上前，風秀橫怒道：“屎糊了腦子麼，要跟郡主手？”

顯然軍中長大的風秀，氣勢上要比李姌的婢子強的多，這一聲喝倒讓對方一時不敢上前。

“都在這做什麼！”一聲不善的呵斥，竟是李彤帶人從花后繞了過來。見更的人遲遲不回，又聽聞李姌過來了，便不放心地找了來，果見兩撥人差點掐起來！

李姌見了表姐，委屈地上的胳膊，半哭道：“彤姐姐你來得正好，如今什麼人都能欺負我了……嚶嚶嚶。”

梅爻微微擰了眉，說得好像是什麼不堪的人。

李彤朝梅爻看去，梅爻欠了欠卻沒作聲。

李彤拍拍李姌著胳膊的小手，安道：“你也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急了！行了，祖母聽聞你

來了，正到找你，快去吧！”

“可是還拿著……”李姌想再說什麼，可瞧著李彤臉沉下來，只能憋了回去。若論跋扈，扶惱了可比這個昭華郡主嚴重得多，只好不甘心地應了一聲，“知道了，我這就去！”

瞧著李姌去了，李彤過來牽了梅爻的手，聲道：“咱們也走吧，快開宴了！”

盧婉瞧著方才這一幕，心里的天平從昭華郡主往文山郡主偏了偏。

梅爻隨李彤走著，不聲地朝迎春花叢的矮墻邊瞥了一眼。這一眼如有實質，讓墻頭下的護衛天禧下意識伏了下，低聲道：“爺，你這小蠻主還真是混不吝，到了上京也是一點不收斂啊！”

“我的，蠻主？”嚴彧挑眉反問。

天禧似是完全不察主子的不豫，繼續道：“屬下瞧著昭華郡主纏爺，不比當年的文山郡主弱啊……”

“你瞧個屁！”嚴彧語氣涼戾，“回府！”

“宴席要開始了，不吃？”

“王府你一口吃的？”

“那倒沒有。”

走了兩步，天禧又道，“……爺的腰佩還在文山郡主手里。”

“爺不瞎！”

嚴彧只覺得聒噪，怎麼就一時腦帶了他來。

席上也不知是誰定的坐次，梅爻竟被引至了李姌旁邊坐下。云淡風輕地同李姌打招呼，可因著方才的齟齬，李姌卻不想理。

梅爻了個冷臉，也不往心里去，橫豎在場的人都不瞎，誰乖誰戾瞧得清楚。

今日這場宴算得上文山郡主的首次公開臉，容貌本就出眾，跑馬又“炸”了個場，加之被眼高于頂的昭華一襯托，更顯溫婉大方，引得諸客側目，邊更是圍了一圈人談笑喧闐。

皇子們此刻都陪著太后坐于上首高臺，李晟看李目一直在梅爻上打轉，便笑道：“九弟以為文山郡主如何？”

“四哥以為如何？”李隨口反問，視線卻沒離開那道婀娜影。

李晟著梅爻巧笑倩兮，似有深意道：“朝廷欠著梅安一個兒子，如今他又送了個兒來，霸道蠻主，他這婿可不好當啊！”

李終于肯收回視線看向四哥，說了句看似無關的話：“去蠻服，穿這輕羅衫更好看，四哥覺得呢？”

李晟笑而不語。

下方李姌看著旁梅爻熱熱鬧鬧與人談笑，又想起一裝趴在嚴彧上，便有些火大，輕嗤道：“蠻風野俗，不知！”

視線一撇，卻瞧見了那道尋而不見的影，他往臺上打過招呼，似要離去，立時起跟上。

梅爻自然也見了，也尋了個借口離席。

倆人前后腳走著，李姌不悅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此不能走？”梅爻故作不解。

“你裝了！”李姌邊走邊道，“你也看見他了，要去找他對不對？”

“誰，嚴將軍嗎？”梅爻笑道，“是呢。”

李姌不料毫不掩飾，一時氣急，回道：“你真是……不知！”

梅爻淡淡道：“你不是？”

“我與你豈能一樣……算了，不與你說！”無暇與糾纏，轉繼續追人。

梅爻在后一步未落，帶著些調笑道：“是不一樣，我瞧他對你避之唯恐不及，適才在桃林路上，聽到你的聲音逃得比兔子還快！”

風秀聽聞噗嗤一樂。

“你……你胡說！”李姌怒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梅爻不嫌事大：“反正他就在前面，你不然自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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