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薄著的耳廓，低沉的嗓音里滿是邪魅。

“檸檸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但前提是檸檸要學會聽話。”

“我想要自由。”

黎檸看著他，幾乎是本能地，說出了這句話。

黎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良久，他才重新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冰冷得令人心悸。

“自由？”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檸檸，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出兩手指，輕輕抬起的下，強迫看著自己。

“你的自由，就是待在我邊。除了我這里，你哪里也去不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給你所謂的‘自由’。”

……

一小時后。

樓下餐廳，氣氛抑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致的菜肴，全是黎檸吃的菜。

可圍繞在桌子旁的幾人，此刻卻無一人筷。

黎父坐在主位，黎淵則帶著黎檸坐在主位側邊。

黎淵率先打破了現場一片詭異的僵局，他慢條斯理地為黎檸盛了一碗湯，推到面前。

“嘗嘗，你最喜歡的玉米排骨湯。”

他深邃幽暗的墨眸直直地盯著側的孩，眸底一片繾綣與。

毫不見方才在樓上時，那般的病態和鷙。

毋庸置疑，黎淵是一個極其擅長偽裝的捕獵者。

黎檸沒有反抗，面無表地拿起湯匙，機械地喝了一口。

黎淵很滿意，又夾了一塊最的糖醋里脊放進碗里。

他旁若無人地照顧著，將父母當了空氣一般。

黎向天看著自己兒子這副六親不認的模樣，再看看被他牢牢控制在邊的兒，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口，不上不下。

他想發作，可一想到黎淵在會議室里的雷霆手段，那點剛冒頭的火氣又生生憋了回去。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門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劉管家看了一眼黎淵的臉，得到一個默許的眼神后，才匆匆跑去開門。

片刻后，劉管家快步趕了回來，神有些古怪地通報：“先生，太太，是沈家的小爺來了。”

沈家？

黎父和黎母皆是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希。

黎淵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繼續投喂側的小姑娘。

似乎來者是誰，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毫不關心。

黎向天看了黎淵一眼，隨后對著劉管家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管家很快便領著人來到了餐廳。

來人是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穿著一得的米風，姿拔，面容俊朗，氣質溫潤如玉。

他一進門，便禮貌地朝著黎父黎母微微躬。

“黎伯伯，黎伯母，冒昧來訪，還見諒。”

他的聲音清朗悅耳，像山澗清泉，瞬間沖淡了餐廳里凝滯的空氣。

“是沈慕啊，”黎母最先反應過來，臉上揚起溫和的笑容，對他招了招手，“快過來坐吧，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提前跟伯父伯母說一聲，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

“我也是剛下飛機，想著離得近，就先過來拜訪二老了。”

沈慕笑著解釋，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很自然地落在了黎檸上。

當看清孩那張蒼白無的臉，以及那雙空無神的眼睛時，沈慕溫和的笑容微微一滯。

“這位，想必就是檸檸妹妹了吧？”

他看著黎檸，語氣溫，“小時候見你還是個雕玉琢的小團子，一轉眼，都長大姑娘了，真是若天仙。”

黎檸像是沒聽到，依舊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并非不愿理會沈慕，而是怕。

怕黎淵看見和異說話，發起瘋來折磨。

黎淵抬起眼皮，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眼神冷了下去。

他放下筷子，手攬過黎檸的肩膀，將半抱在懷里，宣示主權的姿態不言而喻。

“沈先生不是來拜訪家父家母的麼，現在目的達到，可以離開了。”

黎淵的聲音平淡無波，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淡，“劉管家，送客。”

沈慕笑了笑：“黎大哥，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冷漠無啊。”

“不過今天我來這里，并非只是拜訪伯父伯母這一件事。”

黎淵挑了挑眉，神中閃過一微不可見的不耐。

沈慕視線落在一旁的黎檸上，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是來上門提親的。”

提親？

黎淵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淡淡地說：“那恐怕要讓沈先生白跑一趟了。”

“檸檸現在已經嫁為我的妻子，沈先生只能另覓良緣了。”

“？”

沈慕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愣在原地好幾秒才消化了黎淵所說的這兩句話。

隨即，他驚訝地看向黎父黎母，希得到一個解釋。

黎向天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

可接到黎淵那充滿警告的眼神時，又只得把話咽了回去。

黎母更是別開臉，不敢與沈慕對視。

餐廳的氣氛，比剛才還要詭異。

沈慕不是傻子，他看看黎淵那近乎病態的占有，再看看黎檸那副靈魂被干的模樣，以及黎家長輩敢怒不敢言的態度，瞬間便猜測到了什麼。

他臉上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的堅定。

“黎伯伯，”沈慕不再理會黎淵，而是直視著黎向天，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十五年前，是您與家父定下的娃娃親。”

“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履行婚約，娶檸檸為妻。”

“黎伯父應該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吧？”

轟——

一句話，像一顆炸雷，在餐廳里炸響。

黎檸僵的猛地一，緩緩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自稱是未婚夫的男人。

婚約？

怎麼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而反觀黎淵，在聽見“婚約”二字的瞬間，最后一耐心頃刻間消散殆盡。

他周的氣瞬間降至冰點，攬著黎檸的手臂驟然收，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的骨頭碎。

黎檸疼得蹙起了眉，是咬著牙沒吭聲。

“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