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陸語婳窩在臥室的單人沙發里看書。
臥室里暈和,落在臉上,把整個人都籠在一層靜謐溫的氛圍里。
低著頭,睫輕輕,角微抿。
顧瑾衡推門進來,站在門口愣了片刻。
他從不知道讀書這件事可以得這麼有吸引力。
他走過去,蹲在邊,抬手輕輕抱住,鼻尖埋在頸窩:“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要到了,想去哪里過?”
陸語婳怔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怎麼了?”顧瑾衡察覺到的反應,手微微收。
盯著他,半晌才低聲道:“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總是屬于別人。”
這話說得不無心酸。
男人口悶了一下,像有人狠狠揪住了他的心,疼得不輕。
他忽然意識到,過去每一年,他都以為無所謂,但本不是不在意,只是習慣了忍。
說巧可真不巧,說不巧可真巧。
陸語婳和顧瑾衡的結婚紀念日,正好和雷亞司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們結婚那天,雷亞司出生。
本來,陸語婳從來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被關注的事。
畢竟,雷亞司的生日跟有什麼關系?
但后來慢慢發現,兩件看似八桿子打不著的事,居然年年都能引發沖突。
陸語婳怎麼都沒想到,顧瑾衡這個外甥的生日,會比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更重要。
第一年紀念日,小小地鬧了緒,顧瑾衡卻說只要兩人好,過不過紀念日都無所謂。
信了,也忍了。
可年復一年,那天他總不在邊。
不說,不代表不在意。
問:“那天不是亞司的生日嗎?”
顧瑾衡眼神認真:“我今年陪你。”
“……一整天嗎?”
“對,一整天。”
“那……只有今年嗎?”
“不只今年,以后都陪你。”
陸語婳終于笑了,淺淺的,眼睛都亮了。
顧瑾衡心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抱,低頭吻了吻的:“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嗯。”點頭,靠在他懷里,“那你這次,一定要說話算話。”
“嗯,說話算話。”
雖然陸語婳從來不說,但在心里,結婚紀念日意義重大。
那是他們共同決定相伴一生的開始,是無比珍視的一個節點。
而顧瑾衡現在愿意主提出紀念日陪,對而言,不只是一個承諾。
也是改變的開始。
他終于愿意正視兩人之間的問題,并從本上去解決。
晚上,素了大半個月的顧公子終于如愿以償,狠狠吃了一頓久違的。
做完的那一刻,陸語婳整個人都癱在他懷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呼吸細細碎碎地落在男人的口。
閉著眼,臉頰泛紅,被他牢牢抱在懷里。
顧瑾衡俯親了親的額頭,抱著進了浴室。
他本沒打算做什麼,結果眼神一到那片泛紅的,就再也克制不住,低頭又吻了下去。
這一次,更失控。
久旱逢甘霖的瘋狂,幾乎要將吞沒。
等回到床上,陸語婳迅速鉆進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眼神里帶著一點點控訴看他:“我不行了,要休息了。”
顧瑾衡失笑,俯將整個人從被窩里撈出來,抱進懷里,低頭在上纏綿地吻了一下又一下。
鼻尖著的:“那……明天可以嗎?”
懷里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明天再說吧。”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陸語婳和顧瑾衡的關系如同春水回暖,甜得里調油。
每天早晨醒來,都能看到他俊清貴的側臉。
每個夜晚,他都會輕聲哄,溫地說著極其寵溺的話。
陸語婳能到這個男人真的在用心。
大爺這陣子每天都神清氣爽,一改往日冷面的樣子。
陸語婳心里的霾也逐漸散去。
直到那天,雷家壽宴,將的心重新拉回了現實。
……
雷譽的父親雷明舟過六十大壽,大宴賓客,名流匯聚。
因人手張,需要臨時補充幾位侍應,報酬非常可觀。
前段時間,陸語婳又好好找金珠談了一次。
金珠總算聽進去了,開始認真找工作。
還了個新男朋友,是普通的公司職員,長相中等,收也不高,但為人溫和老實,對金珠百般。
陸語婳由衷地替到高興。
“我再也不會來了,”金珠認真說,“這回我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所以陸語婳放心地把金珠推給了雷譽。
畢竟只是幾個小時的臨時侍應,沒什麼風險。
壽宴期間,金珠跟著陸語婳一起去洗手間補妝,正好上高惜月牽著雷亞司從洗手間出來。
“你應該去花房隔壁的那個洗手間。”高惜月微笑提醒金珠,語氣溫和禮貌。
陸語婳說:“只是洗個手,很快就好。”
高惜月:“那你們快一點,別太顯眼了,我公公他們注重這些的。”
說完,輕輕攏了下耳邊的發,帶著雷亞司離開了。
金珠在高惜月走遠后悄聲說:“好像也沒華永寧說得那麼綠茶啊。”
陸語婳沒接話。
對高惜月的,一直復雜。
高惜月從未在明面上對發起過任何挑釁,也從不會在公開場合下面子。
總是大方得,不爭不搶,姿態高高在上,行為坦坦。
陸語婳記得很清楚,在和顧瑾衡結婚前,曾找高惜月談過一次。
那時候鼓足勇氣,要求高惜月能跟顧瑾衡保持距離。
高惜月卻神坦然地說:“我不會刻意避開我哥,也不會因為他結婚了就和他保持距離。這是你自己需要調整的,如果你接不了,可以選擇不嫁給我哥。”
然后,也說了跟顧瑾衡同樣的話——妹妹和妻子,不存在沖突。
陸語婳啞口無言。
不知道高惜月說這話,是真的心無雜念,還是偽裝得太好。
但結果就是,高惜月總能無聲無息地讓顧瑾衡偏向他們母子,兵不刃地搶走的一切,然后心安理得地看著失控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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