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陪爺爺在棋牌協會玩了一上午，中午時他們還有聚餐，秦爺爺怕秦書跟他們一起吃飯無趣，就讓先回。

臨走時，好多人都讓留下來吃飯。

特別是韓爺爺，最熱，對也好，上午從他那裏學到不，不管是棋藝還是商場上的一些東西。

秦爺爺替婉拒了，說中午約了朋友。

爺爺把送到院子裏：“想吃什麽回家讓廚師做，我下午就回去了。”

秦書：“不用那麽麻煩，我回公寓那邊。”

“你那個好朋友知不知道你今天回來？”秦爺爺問。

爺爺口中的那個好朋友，是的閨彥，大學畢業時爺爺送了套公寓給，也沒出租，每次回國就住幾天，彥也住在裏面。

秦書：“嗯，今天都沒去公司加班，在家做了好吃的等我。”

“那你們年輕人一起吃。”頓了片刻，爺爺看著，語重心長道：“你呀也不小了，該找個男朋友了，不然聖誕節都沒人陪著過，你看蔔一都沒回來，肯定是陪朋友了。”

秦書：“......”

爺爺算是保守派，對的著裝和晚上回家時間有著嚴苛的要求，不過有時候又出奇的開明，矛盾的一個老頭兒。

回去的路上，路過CBD中心，們海納投行北京分部就在這邊。

還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先報個道，發了條信息給表哥：【我去分公司實習找誰報道？】

表哥很快回：【到時給你安排個老師，這幾天他們都忙，你也休息幾天，聖誕節後再過去報道。】

秦書：【好，你：）】

表哥：【收起你那些公主壞脾氣，別跟你上司起爭執，就是對我的表現。】

秦書不滿：【我有那麽差勁？！】

表哥：【知道你嫂子比你哪一點強嗎？】

秦書：【哪點？】

表哥：【偶爾還有點自知之明，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知之明是什麽。】

秦書笑了出來，看了下時間，他那邊已經是半夜，【先不聊了，你早點睡，晚安。】

回到公寓，彥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吃的。

秦書看著這麽盛的大餐：“就我們倆，你做這麽多吃得完嗎？”

彥摘下圍：“放心，有我呢，不會浪費的。”

秦書上下打量一圈，比前幾個月好像又胖了點：“你不是嚷嚷著要減嗎？”

彥微笑：“晚飯不吃了，我要減，爭取明年春天找個帥帥的男人談。”

秦書將信將疑的看著，‘晚飯不吃了’這句話也不知道說了幾年了，但願這次是真的。

彥瞥見了秦書腳上的大紅子，“嘖，真是難得，你竟然知道保暖了，不過能不能換個低調點的？跟你的服不搭。”

秦書翹看看，“我爺爺帶去機場的，非讓我穿不行。”說著把子了下來，渾都自在不。

彥嘮叨幾句：“在家不用穿，出門還是穿著吧，你又奇葩，從來都穿淺口鞋，大冬天的腳踝會被凍壞的，老了有你的。”

說著慨句：“你這樣犟的，得找個能治得了你的男人才行。”

秦書：“沒人管得了我。”

彥：“話可別說這麽早，鹵水點豆腐一降一，你沒聽過？”

兩人邊吃邊聊，菜都涼了，天還沒聊完。

後來是彥的上司打來電話，問計劃書的事，這場馬拉松似的聊天才暫時告一段落。

“下午還要去公司？”秦書問。

彥想了想：“算了，不去了，在家一樣。”

秦書看了看窗外：“嗯，在家加班吧，天又又冷，看樣子下午就能下雪，一下雪晚上肯定要堵車。”

下午真的下雪了，從兩點多開始下，一直到現在還沒停。因為這場不期而至的大雪，通擁堵不堪。

賀競南到了萬禾集團的樓下，拍拍大上的雪。

車被堵在了半路，跟韓沛約好了晚上七點半，沒辦法，他下車走了過來，還是遲到了。

到了樓上。

“韓總，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兩人握過手，賀競南歉意道。

韓沛淡笑：“見外了。”

他親自給賀競南泡了茶，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先是恭喜賀競南為海納投行中國區負責人，又道：“沒想到你回國。”

賀競南：“父母年紀大了，回來能多陪陪他們。”簡單聊了幾句後，說起公事，他問韓沛：“這次又看上了哪家公司？”

他和韓沛合作過不次，前幾年主要做海外并購，并購市場買方的易不好做，難得他和韓沛合作的比較愉快。

這次他跳槽到海納投行，韓沛是他帶過來的大客戶。

韓沛喝了幾口溫水，潤了潤嗓子，“這回不是收購，是要出讓和別人一起投資的一個公司。”

賀競南對韓沛旗下的公司算得上了如指掌，大概猜到：“AC公司？”

韓沛頷首。

兩人聊著，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細節還要等賀競南回去做計劃書。

聊的差不多，賀競南拿出煙，遞了一支給韓沛，韓沛擺手，指指嗓子：“這幾天不舒服。”說著，把煙灰缸遞到賀競南那邊。

賀競南點上煙，笑說：“還以為韓總有了朋友，管著不給了。”

韓沛也笑：“就是怕被管著，才一直不敢找朋友。”

賀競南半開玩笑：“可以私下著。”

韓沛難得在談公事時這麽認真的說私事：“如果哪天真遇到合適的，要不喜歡煙味，我就直接戒了。”

賀競南彈彈煙灰，剛要接著說，韓沛的手機響了，是爺爺打來的，他微微欠，拿上手機去了辦公室裏面的休息間。

“爺爺。”

“韓沛啊，你那個專訪幾點開始播？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等到現在都沒等到，現在是老糊塗了，腦子一點兒也不中用。”

韓老爺子聲音略顯疲憊，還一直守在電視機跟前準備看那檔訪談節目。

爺爺無意中說的一句話，韓沛聽著特不是滋味，看了眼手表，告訴爺爺節目還有十五分鐘才開始。

訪談節目是他上個月底錄制的，一個朋友的老婆是財經主持人，正好那幾天他在北京，就了幾個小時錄了節目。

韓沛沒急著掛電話，跟爺爺閑聊了幾句。

爺爺絮絮叨叨的說著，近來爺爺變得嘮叨了，一件小事都能說上十多分鐘，以前爺爺是個話不多的威嚴老頭兒，現在是真的老了。

韓沛沒有一點兒不耐煩，把手機放耳邊靜靜聽著。

他單手兜，臨窗而站。

屋裏熱，外面冷，窗玻璃上暈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房間裏只開著一盞暗黃的壁燈，落地窗玻璃上映著自己模糊的影。

窗外，鵝大雪紛紛揚揚。

跟賀競南聊完，韓沛直接回了爺爺那邊，爺爺正在看他那期專訪節目的回放。

電視裏，他正雙手握，跟主持人談著金融市場。

“這節目有什麽好看的？”韓沛給爺爺倒了一杯溫水，在爺爺邊坐下。

韓老爺子摘下眼鏡，言不由衷道：“不然也閑得慌。”他看著韓沛，倒是好奇：“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現在才十點鐘，以往韓沛十二點之前很回來，不是應酬就是在公司加班。

韓沛眉心，“累了。”

連著三個月，一天都沒休息，每天都十五六個小時的工作強度，還不時飛長途，前幾天還冒了，嗓子到現在都不舒服。

韓老爺子盯著他看了幾秒，“都跟你說了多回，別天想著工作，集團了你還是會照常運作，人啊，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就不會活得累，你看看你爸媽，滿世界的玩，工作也沒耽誤一點。”

說到這，忽的話鋒一轉：“跟爺爺說句實話，有朋友沒？”

韓沛敷衍：“哪天有了，第一個帶給您看。”

韓老爺子微微頷首，頓了頓：“嗯，該找一個了，有了家，你就不會這麽拼命的十五六個小時都在工作。”

說著嘆口氣：“你要是有媳婦，你說你生個病什麽的，總歸有個心的人在邊陪著你，我還能放心不，到了我這個歲數，又不咋地，活一天一天了。”

韓沛沒作聲，太忙了，的事他從來都沒考慮過，就別說家。

可爺爺的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特別是前幾年做過一次大手，神頭明顯不如以前。

在這之前，爺爺從來都沒跟他提及過家之類的話題，這是頭一回，可能爺爺是真的覺不怎麽樣了。

“今天去棋牌協會玩的怎麽樣？”韓沛岔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說起下棋，韓老爺子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不，饒有興趣地講了一番。

忽然韓老爺子想起什麽，“你等我一下。”他起，拄著拐杖，巍巍的走向書房。

韓沛盯著爺爺蒼老的背影怔神，他什麽都能買得起，就是買不回爺爺的一個好。

沒幾分鐘，韓老爺子拿著一張便簽紙出來。

“我上午去棋牌協會，遇到老秦了。”韓老爺子說了個名字：“知道秦老爺子是誰吧？”

韓沛點頭，“以前和秦氏還有過一次合作。”他個人敬佩秦老爺子的為人。

“老秦帶著孫一起過去玩的，那丫頭今天正好回國，棋下的不錯。”爺爺重點強調一句：“老秦說那丫頭還沒男朋友。”

韓沛：“...”

合著爺爺剛才說了那麽多，都是在打牌。

韓老爺子把那張便簽紙遞給韓沛，韓沛看了眼，琪琪，還有個手機號。

他無奈一笑：“爺爺，您這是讓我去相親？”

“不是讓你去相親，相親多老套啊。”韓老爺子笑著說道。

韓沛擡頭看向爺爺，眼底閃過一訝異，不是去相親？

韓老爺子繼續道：“琪琪那丫頭長得好，特別聰明，就是比你小不，聽說現在的孩兒都喜歡浪漫，我怕那丫頭不一定能看上你這樣言寡語的。”

韓沛不解：“既然不是去相親，那您的意思是？”

韓老爺子：“你是男子漢，主點。”

韓沛臉微變：“？”

韓老爺子：“你去追那丫頭。”

韓沛被氣笑了：“爺爺，是誰給您出的這個餿主意？”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什麽餿主意！”

韓老爺子也沒瞞：“是涔涔，涔涔還跟我說，說不定兩人本來還能有點好的，要是一上升到相親的層面，潛意識裏就覺得是商業聯姻，心裏頭自然就會排斥，那點好也就沒了。”

韓涔，他堂妹，大概皮又了，出這麽損的主意。

韓沛眸幽深，若有所思的瞅著‘琪琪’這兩個字，要他主去追？

韓老爺子瞥了眼韓沛，明顯看出韓沛的排斥和不樂意。

他和老秦都滿意這門婚事，他中意秦書，老秦對他家韓沛也特別欣賞，人老了後就心，于是跟老秦一拍即合，決定盡力撮合他倆。

過了片刻，韓老爺子把手到韓沛面前：“紙條給我吧，爺爺從來都不讓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以前是，以後的婚姻大事也是，你要是不想的話，我就回絕了老秦。”

還不等韓沛說話，韓老爺子又開始打牌：“大不了被老秦說一通，起先是老秦不太同意，說你們倆差七歲多，他們家想找個年紀相仿的，是我賣了老臉，著頭皮要了聯系方式。”

韓沛：“...”

這以退為進的招數，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不過屢試不爽。

韓沛收起便簽紙，跟爺爺說：“我盡力。”

至于結果，不好保證。

向來都是人圍著他，他從來就沒追過人，更沒時間和耐心去哄人。

韓沛上樓後了外套放進收納籃，準備去洗澡，走了幾步又想起那個便簽紙還在外套口袋裏，猶豫幾秒，又轉回去存號碼。

在屏幕上輸號碼時，韓沛有點走神。

一手輸號碼，一手漫不經心的解著襯衫紐扣。

本來是要保存號碼，結果習慣的撥了出去，直到手機裏有鈴聲傳來，韓沛回神，立即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