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愿意陪玩的父皇比，慶還是更喜歡母妃。

興武帝：“……父皇不帶你去，讓解玉陪你去不？”

走路他愿意陪兒走，但兒這一路肯定會問個不聽，興武帝不了。

慶高興地跑到父皇面前，再在被父皇高高抱起后對著父皇的右臉親了一口：“父皇好。”

興武帝哼了哼：“更喜歡父皇還是更喜歡母妃？”

慶：“……都喜歡。”

興武帝：“母妃都不準你去前朝，父皇準了，為何還是一樣的喜歡？”

慶：“母妃怕父皇生氣才不許我去，父皇答應不生氣，母妃肯定不管我。”

興武帝兒的小臉：“就你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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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有榻，興武帝陪兒睡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舒展舒展筋骨，他坐到案后繼續批折子，時不時瞅瞅酣睡的小公主，如果說興武帝對醒著的小公主的喜有十分，小公主睡著后，他的喜就漲到了百分千分。

等小公主終于睡醒，窗外的也沒有那麼曬了。

興武帝親自幫兒臉，邊邊囑咐：“去前朝看看可以，不可追跑玩鬧，更不可妨礙員們辦事。”

慶：“我知道。”

類似的話聽了太多，小公主都不想聽了。

興武帝：“如果有大臣問你為何去那邊，麟兒怎麼回答？”

慶想了想，道：“父皇忙，我替父皇看看他們有沒有認真辦事。”

雍王叔去崇文閣檢查皇兄們讀書就是這麼說的。

興武帝聽愣了，回神后大笑：“好，麟兒就這麼說，真逮到有人懶，回來告訴父皇！”

慶記得雍王叔的話，便也記起當日崇文閣侍衛阻攔的一幕，擔心道：“各侍衛攔我怎麼辦？”

興武帝點點頭，讓何元敬取了一枚赤金雕龍的腰牌來，對兒道：“見到這塊兒腰牌就如同見到父皇，各侍衛都不會攔你，等會兒讓解玉收著，朝侍衛出示后立即收起來，可不許你拿著腰牌去員們面前作威作福。”

慶接過腰牌，正面看看反面看看，問：“什麼是作威作福？”

興武帝：“……快出發吧，路上讓解玉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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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乾元門，前面便是以太極殿為首的三大殿，因為此時未在使用，殿門都是鎖著的。

在侍衛們時而茫然時而張的暗暗注視下，慶趴在門前分別瞧了瞧三大殿里面，見里面跟乾元殿開朝會的前殿差不多，且空曠無人，慶便失去了進去的興趣。

太極殿再往南，東西兩側分別是政事堂、中書省。

慶先去了政事堂，但政事堂是二相與六部尚書議事之，多在上午進行或是臨時召辦，這會兒政事堂只有些小吏，慶逛了一圈就往中書省去了。

還沒進中書省的院子，慶已經聽到了里面傳出來的低微人語，可見這里人多！

慶加快了腳步。

二相坐鎮中書省，平時都在署房里理奏折商議大事，有了吩咐便差遣小小吏進出行走。這些小吏們奔奔走走地更忙，見到院子里突然出現個雖然年卻穿錦緞華服的娃娃，邊還跟著一個儀態得對他們不卑不的公公，都猜到此乃皇帝膝下的慶公主。

他們不清楚慶公主為何來，也沒有時間耽擱，簡單行個禮就繼續做事去了。

慶謹記父皇的話，沒有攔著這些吏，看清楚外面的布局，走向最中間的署房。

解玉低聲道：“殿下，那里是兩位丞相當差之，咱們還是別去打擾了吧？”

慶只管往里走。

解玉無奈地搖搖頭，料想今日小公主大概要逛遍皇宮的每一才肯滿足。

署房堂屋開著門，里面坐著四個輔佐丞相辦差的小吏，見到公主，四人面面相覷。

解玉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慶循著人聲去了東邊的屋子。

左相嚴錫正、右相戴綸正討論一封地方折子，瞥見門簾了，二人同時看去，卻見一只小手挑開簾子，跟著出一道小小的孩影。

嚴錫正驚訝地站了起來：“慶公主？”

慶走了這麼遠的路終于看到一個面的，也很高興，視線在型差距明顯的二相上掃過，指認道：“我認得你們，你是左相，你是右相。”

胖丞相戴綸笑瞇瞇地行個禮：“臣戴綸見過殿下。”

嚴錫正也敷衍地行了一禮，目不悅地投向解玉，無聲質問解玉為何縱容小公主來此胡鬧。

解玉微微垂首，并未解釋，也沒有取出賜的腰牌為自己辯解，歸結底，左相還能跟一個三歲的公主計較禮法規矩？即便計較了，他有權問責小公主嗎？

慶能分辨大人的喜怒，對嚴錫正道：“你繼續做事，不用管我。”

朝中低階員敬重丞相，府中妻妾家仆敬畏丞相，但三歲的小公主從出生起就被邊的人捧著，的尊貴比旁人給丞相勛貴的更多，再加上小公主很清楚自家父皇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親眼見過以雍王叔、二相為首的文武百跪迎父皇，小公主又哪里會害怕這些都要聽父皇話的人？

因此，慶雖然才三歲，看二相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卻是自然而然的以尊對卑。倘若換一位年長的公主，這般多是有些失禮的，對朝中重臣欠了敬重，可小公主乃是名符其實的三歲之，不通人世故，眼中單純的稚氣反倒讓人覺得這孩子有種裝大人的可。

嚴錫正噎了一下，一邊繼續觀察小公主的行為一邊慢慢坐回椅子上。

慶走向面相和藹的戴綸：“你也繼續做事。”

戴綸與嚴錫正對視一眼，笑著坐好，提筆沾墨時道：“左相，那這封就按照咱們剛剛商量好的批復？”

嚴錫正：“可。”

戴綸專心寫字了。

慶站在桌子旁，視線跟著右相的筆尖走，等右相寫完，才問：“你的筆怎麼是黑墨？父皇的就是紅的。”

戴綸恭聲道：“因為臣只是代皇上批閱折子，為皇上分憂，最終決策還是要由皇上定，紅筆既象征皇上的圣心獨斷，在白紙黑字上顯示得也更明顯，底下員收到折子照辦時不易看錯混淆。”

慶明白了，注意到嚴錫正還在盯著，很怕搗一樣，慶不高興地瞪回去，走了。

門簾重新落下，嚴錫正不自覺地低斥一聲：“胡鬧。”

他當然沒跟小公主計較，惱的是小公主邊的宮人未盡到勸阻的職責。

戴綸沒把此事放在心上：“誰家孩子不貪玩，我孫還經常去我書房搗呢。”

嚴錫正：“那是你的書房，能跟這里比？”

戴綸心想，他的孫也不能跟小公主比啊。

離開中書省，南面就是承天門，從承天門到皇城正南大門朱雀門中間長長的宮道兩側，分布著大理寺、史臺、翰林院以及六部等署。

小公主大搖大擺地將每署都逛了逛，逛完猶嫌不夠，繼續往更遠的署走，解玉隨時都可以勸，但小公主不聽，解玉也沒辦法。

走著走著，慶停在一座署院子前，仰頭打量上面懸掛的匾額，里跟著辨讀：“、衛、司。”

小公主如今認識的字，有的是先生教過的，有的是平時看三哥、張肅做功課纏著讓他們教的。

解玉解釋道：“衛司掌管整個皇城里面的所有侍衛，長為衛司統領，由皇上直接任命，無需經過吏部、兵部或中書省。”

慶點頭，走了進去。

衛司的幾間署里都只有小吏，慶正覺得無趣時，東邊突然傳來一陣喝彩聲，喝完馬上又安靜了。

慶問院子里的一個侍衛：“誰在那邊？”

侍衛道：“回殿下，是樊統領在練侍衛們。”

慶眼睛一亮：“你帶我過去。”

侍衛剛要猶豫，瞥見解玉往右袖里取賜腰牌的小作，立即帶路了。

衛司東邊是練武場，此時下午的練已經結束，衛司統領樊鐘點了十個人出來與他切磋，這也是檢驗侍衛們武藝的方式，打得太差的會挨罵，挨了罵之后不思悔改還敢懈怠敷衍的便會被逐出衛司，重新選拔武藝高超的進來。

小公主靠近時，樊鐘剛跟一個侍衛打上，兩人都未穿甲，只著一黑練所穿的布，赤手空拳，比的是摔跤博弈。

慶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追著其中一人健碩的影，只覺得對方出來的手臂比解玉的大還，轉過來的肩膀比兩個解玉還寬，就連發力時瞪大的眼睛，一只都要比解玉的兩只大。

就在此時，樊鐘放倒侍衛時瞪大的虎眸終于對上了小公主驚訝睜圓的黑眼睛。

樊鐘：“公主？”

上個月皇上凱旋回京，抱著小公主見他們這些留京臣子時樊鐘也記住了小公主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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