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一趟夜市之旅完收, 林瑯意在回去的路上心非常妙。
往副駕駛瞟去一眼,原楚聿上放著包裝好的一對玻璃工藝品,一只手還輕輕攔著, 以免一腳剎車摔下去, 顯然是對的眼非常滿意。
可老天明顯還不打算就此收。
林瑯意的手機上忽然接連跳出警報提示,開著車沒空點開, 只能三心兩意地瞟去兩眼, 終于提取到了關鍵詞。
“車庫有外人闖?”略有愕然,“C7那塊我都不怎麽用了的, 停的都是舊車。”
原楚聿聽到C7時朝看來一眼,提醒:“你今天巡河的時候開的車是停在那裏的嗎?”
林瑯意慢慢回憶:“哦, 是的……”
他眉梢微挑, 忽然短促地無聲笑了下,低下頭快速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林瑯意被他一提醒驟然警醒,心裏一下子有了個答案,催著他:“你幫我點開看看,是誰進來了。”
原楚聿從車載支架上取下的手機, 點開監控app後掃了一眼, 隨即將手機舉在面前。
來人不敢開燈, 黑地進了車庫,可是紅外線監控下,懷胎十月的肚子尤其明顯, 林瑯意只一眼就認出了祖東運兩兄弟。
他們倆邊放著好幾個大水桶, 還有十幾瓶像是小滅火的東西。
大概之前踩過點,兩人黑到了第一輛車前面, 一人提著那個小滅火上下用力搖晃了十幾下,然後沖著車一頓噴。
是噴漆瓶。
另一個則繞到對面, 拿著一個瓢從水桶裏舀起就胡往車門上灑。
這是來報複白天茶倒車裏來了。
林瑯意的車程只有不到十分鐘,沒怎麽思索就將監控系統的自110報警設定關閉了,然後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林向朔,只讓他去C7檢查檢查。
與林向朔通話期間,原楚聿似乎幾次想要打斷與說話,可林瑯意早早就設想好了這一天,話流暢自然,林向朔聽完妹妹說的話氣不打一來,新仇舊恨一起,頓時表示這就去。
掛了電話,監控裏還可以看見兩兄弟潑了個爽,C7聯通其他車位,祖東運兩人跟天散花似的一輛車一輛車地臨幸過去,那個雨均沾,多頭開花。
林瑯意心中冷笑,這監控探頭在晚上不發紅,他們不會以為就是壞的吧?
油門一踩,這一點車程本該眨眼就到,可林瑯意給林向朔打完電話後卻并不著急了,只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手機監控裏瞄一眼,整輛車以速慢吞吞地往前挪。
原楚聿怎麽可能會沒覺到異常?
他遲疑了一下,問:“你哥哥一個人去阻止……他能行嗎?”
林瑯意斬釘截鐵:“他當然不行。”
原楚聿:……
“他行就有鬼了,我哥他從小就不擅長育,你看他那白斬的樣子,育中考的時候游泳游泳不行,長跑也是二次補考的,最後也沒得滿分,回家還掉金豆豆,我爸說他長的四肢就是用來湊數的。”
林瑯意話鋒一轉,神頭頓時來了,目灼灼道:“但是我哥他格不經激,打不打得過再說,論理的話是一句都不了的,而且我知道祖冬運兩兄弟,一個噸位足,一個以前年輕的時候地下場打過拳,撂倒我哥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原楚聿默了兩秒:“你跟你哥……”
林瑯意恨恨:“每次程硯靳跟我犯賤,我就忍不住想把我哥也拎出來揍一頓,他倆誰都別想跑!我為應山湖所需的錢付出了條件,他也該為應山湖的地付出點努力,這才兄妹齊心,其利斷金!”
原楚聿這時才意識到林瑯意是打算一魚兩吃來著,他頓了頓,以為是自己的提點將人帶偏了,語氣遲緩道:“所以今天白天在船上,你說你懂了,是指送你哥去被人揍一頓,好就醫療賠償進行雙方通協商?”
“對啊,但凡構輕傷我就起訴,量刑與經濟賠償等調解也相關。”
監控裏祖冬運兩兄弟已經走到了前兩個監控頭的死角外,林瑯意正逢紅燈,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更換到三四兩個監控的視角,聞言還空往原楚聿那裏看了一眼,驚奇道:“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他十指叉擱在上,輕輕點了兩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其實我的意思是……”
監控中,車庫終于被“啪”的一下點亮了燈,林向朔氣勢洶洶地提著一棒球沖進來,一進門就指著兩兄弟大吼大。
兩人猝不及防被嚇了一大跳,見林向朔只有一個人,立刻又壯了膽,一邊擼起袖子一邊氣焰囂張地反過去。
大概彼此雙方罵的話都不太好聽,林向朔又幾次沖人指著自己腦袋,意思你有膽就來,祖昌福哪裏得了激?嚎一聲,當即拎著噴漆瓶就沖了上去,劈頭蓋臉地打掉了林向朔揮空的棒球棒。
武沒了,林向朔卻半點不慫,反而勇氣棚再接再厲,他這麽個白瘦的人一直罵到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起來,只可惜最,還沒兩分鐘,直接被祖東運一個抱摔撂倒在地,祖昌福則一屁坐在他肚子上,對著臉就揮起了拳頭。
林瑯意快開到了,耳朵裏還被激烈的實時戰況吸引著,好不容易回注意力,隨口問了句:“嗯?你的意思是什麽?”
原楚聿難得見到如現在這般徘徊猶豫的樣子,緩緩解釋:“如果故意毀損他人品,數額較大的話,也可以報警立案。”
林瑯意將監控視角從頭到尾拖了一遍,裏“哎呀哎呀”地念著:“不夠不夠,我這裏都是老車,有些都要到報廢年齡了,沒有數額較大——”
忽然跟見了鬼一樣用力踩了一腳剎車,話語戛然而止,震驚地瞪著視頻裏突然冒出來的一輛長軸勞斯萊斯幻影。
車庫頂上冷冷的白打下來,都掩蓋不了它流黑的鏡面漆澤,在這種舊車堆放的車庫角落裏莊重璨然。
當然,如果它的飛天神標上沒有染上廉價劣質的大紅油漆的話。
“這車,這車,這車……”林瑯意瞳孔地震,說話都開始結了,“不是,我白天沒看見這車啊?這誰家的車?我眼睛出幻覺了?”
原楚聿細細地觀察著的面,見幾乎都要出汗了,了兩張紙遞過去,說話時仍是不急不緩的:“是我的車,你下午跟祖東運起了紛爭,我便讓人開過來停在你旁邊的。”
林瑯意霍然扭頭,臉上的神幾崩潰:“你的車?!這還是輛典藏版啊,落地千萬以上的價格啊!”
他輕輕頷首,像是對此毫無覺,只稀疏平常地解釋:“人為故意損壞進不了保險,這價格足夠讓他們坐下來好好與你談一談。”
他頓了頓,似有些忡忡:“就是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安排,是讓你哥哥出馬……”
林瑯意睜著一雙死魚眼:“所以你是讓一輛典藏版幻影出馬?原楚聿,你知道暴殄天這四個字怎麽寫嗎?”
兩個人在車裏久久對視,相顧無言。
“應山湖這塊地拿下了。”林瑯意總結陳詞,然後重新加速,一改剛才的磨蹭做派,這回油門踩得用力,不怕林向朔堅持不住,主要是怕再晚個兩分鐘勞斯萊斯就堅持不住了。
到車庫時,一下車,裏面“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沒消停。
林瑯意摔上門就要往裏沖,原楚聿眼疾手快攔了一下,沉聲鎮定道:“別著急。”
他在車庫門外一旁的水桶裏取了一條細長的不鏽鋼火鉗,一手提著這尾部還滴著水的冷家夥,另一只手從口袋裏出手機“噠噠噠”地打了幾個字,手機上幽冷的映在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毫無波瀾。
發送,鎖屏,他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裏,步履沉穩地率先往車庫裏走去。
地上留下一串滴落的水滴痕,車庫門虛掩著,他的手腕稍稍一擡,用火鉗一頂,直接將門用力頂開,“咚”的一聲反砸在牆壁上。
裏面糾纏得你死我活的三個人同時擡起鼻青臉腫的臉朝門口過來。
原楚聿面冷淡地站在大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手腳并用掐架的三個人。
穿堂風將他上整規的襯衫吹得懾人,他單手還在兜裏,那火鉗一頭輕著水泥地,一頭的圓柄套進他的手掌,堪堪卡在手背上凸起的骨節,在燈下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我可已經報警了。”林瑯意站在他側,舉了下仍在通話中的手機,“保安也馬上過來了,不如幾位先估下今天會掏出去多錢?”
祖東運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那雙賊的三角眼迅速在原楚聿上打了個轉,又往門外瞟去兩眼,雙手舉起:“幾輛快報廢的車而已,跟通風口裏灑了杯茶有多大區別?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林大小姐卻總是喜歡小題大做。”
林瑯意往躺在地上的林向朔問道:“哥,你沒事吧?這可是故意傷害,你是不是眼前發黑頭暈想吐流不止?”
林向朔捂著額頭,上面青黑的腫塊確實流著縷縷的,磕破,鼻糊住了小半張臉,嗓音倒還是響亮:“小意,我覺得我快不行了。”
“喊了救護車了。”林瑯意想要往裏走,把林向朔扶起來。
才一步,就被原楚聿側行半步用擋住了。
他依舊沒什麽多餘的表,看著仍制著林向朔的祖昌富,言簡意賅:“起來。”
祖東運立刻給弟弟拾了個眼,祖昌富一把就將癱倒在地上的林向朔提了起來,臉上堆著笑向門口走來:“沒什麽,只是看著嚇人,而且說什麽故意傷害這麽嚇人,他也了手,算互毆。”
“我沒有!”林向朔據理力爭,“我本沒打到你,這裏有監控,你別想胡說八道!”
聽到監控二字,祖東運的表霎時變了,他跟在材胖的弟弟後一起慢慢朝著門口靠近,待四人距離近時猛地推了祖昌富一記。
祖昌富反應也快,立刻將林向朔往林瑯意那裏一推,拔就要往旁邊跑。
誰知道林瑯意本不按常理出牌,毫沒有要接住腳步虛浮的哥哥的意思,見人要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將林向朔反推了回去。
林向朔本就昏頭轉向瞅著大腦供不足的樣子,被妹妹這麽穩準狠地一推,重心一個踉蹌,直直往後倒去,正好撞在沖過去的祖昌富上。
兩人同時“哎呦”一聲,祖昌富被撞得一個屁蹲摔在地上,好在子,林向朔更是如同摔在一塊墊上半點事都沒有,只顧“嘶啦嘶啦”地著冷氣扶著頭。
另一邊祖東運也本沒空管自個兒的好弟弟,他在祖昌富開溜的同時也一記掃堂過去,心想原楚聿這通的做派怎麽看都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富貴人家,無疑是第二個林向朔,好對付。
然而出的瞬間,原楚聿上半依舊不,左腳向一旁碾過兩寸,擰側對,右迅即擡起,對著來人的膝彎一踢一勾,將祖東運幹淨利落地撂翻在地。
祖東運被迫了下,他畢竟多年不打拳,全靠吃老本,突然被人強行做了個空中下劈叉,整條都是麻的。
他咬著牙往邊上一滾,從背後到一個噴漆瓶力沖林瑯意砸過來,還沒到面前,就被一火鉗從空中斜了一記,像是打高爾夫一般直直朝著牆壁飛去,砸出了巨大的響聲。
“你還敢手?”林瑯意火冒三丈,指著靠裏的勞斯萊斯,“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潑油漆潑到哪輛車上去了!”
“能有什麽好車——”祖昌富順著的手指去,半句話沒說完猛地掐斷,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一下子啞了。
眾所周知,陸彥廷是江城一眾名媛心中的如意郎君,有錢有顏。為了嫁給陸彥廷,藍溪無所不用其極——設計偶遇、給他當秘書,甚至不惜一切給自己下藥。一夜縱情後,他將她抵在酒店的床鋪裡,咬牙:“就這麼想做陸太太?”她嫵媚地笑:“昨天晚上我們配合得很好,不是嗎?”陸彥廷娶了聲名狼藉的藍溪,一時間成了江城最大的新聞。婚後,他任由她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奪回一切家產。人人都說,陸彥廷是被藍溪下了蠱。成功奪回家產的那天,藍溪看到他和前女友糾纏在雨中。她笑得體貼無比:“抱歉,陸太太的位置坐了這麼久,是時候該還給顧小姐了,我們離婚吧。”“你想得美。”他將她拽回到衣帽間,在墻麵鏡前狠狠折磨她。事後,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鏡子裡的旖旎場景,“你的身體離得開我?嗯?”為了馴服她,他不惜將她囚禁在臥室裡,夜夜笙歌。直到那一刻,藍溪才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披著衣冠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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