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喧囂、燈璀璨，就像一個心布置的魚缸，充滿張揚與浮華，供上位者把玩觀賞。

程燕回靠在沙發里，懶散地翹著，手裡轉著一支古雪茄。

他見江津嶼推門而，臉上的笑容帶著點玩世不恭。

「江，今兒怎麼想起到我這兒賞臉了？」

江津嶼沒答，徑直在他面前坐下。

霓虹燈映在他的側臉上，他微微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程燕回一眼。

「酒吧的生意不錯。」

「大家玩得開心，場子熱鬧才有意思。」

程燕回了一口雪茄，輕吐煙縷，笑得漫不經心，「不過我這人最怕麻煩，若江是來談什麼易的，恐怕要讓您失。我不接程家的事，也不那些見不得的東西。」

如此直白的拒絕，是一記輕飄飄的耳，嘲諷拉滿。

程燕回似是隨意拋出一顆石子，等著看它激起幾層漣漪。

然而江津嶼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你還沒聽我準備給你什麼，就確定不興趣？」

程燕回嗤笑了一聲，眼裡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興味，像是捕獵者終於見到了樂子。

「那江不妨說來聽聽，看看能不能讓我開開眼。」

江津嶼淡淡勾，吐出幾個字。

房間霎時安靜。

程燕回原本懶散的神凝固了，手中的雪茄輕輕抖。短短幾秒，他的表從怔然到沉，最後竟扭曲出一抹病態的狂笑。

「有趣，有趣，有趣！江果然是這一輩的翹楚，怪不得四大家族的老狐貍都說江家出了個狠角。」

他揮退侍者，親自從雪茄盒裡取出一遞向江津嶼。

雪茄是整片菸葉手工卷制而，不同於普通香菸，無法用打火機點燃。現代多用酒噴槍，但老錢世家的習慣，第一火必須用天然無蠟的火柴，才不會破壞菸葉的香氣。

火柴點燃的瞬間，躍的火映出程燕回眼底瘋狂的緒。

兩人沉默地著雪茄，菸草的氣息瀰漫開來。

「我從沒想過，江竟會找上我。」程燕回笑得有些瘋狂，「這個提議，確實讓我開了眼界。」

方才江津嶼的那番話，顯然了他心深某弦。

「不過既然你願意出這個手，我也該投桃報李。」他往後靠了靠，「你不是一直在查那批零件的去向？」

江津嶼抬眸，視線穿煙霧。

「當年零件出事影響太大，我爺爺震怒，讓我父親親自監督整個回收過程。」程燕回吐出一口煙，「以程家的嚴程度，除非是我爹放水，不然本不可能從程家流出去。」

他緩緩湊近，聲音拖得很長，「但還有一個人，有這個機會。」

「誰？」

「秦家。」程燕回眼裡閃著意味深長的，「巧了，最近傳聞秦家有意和你聯姻，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當年秦家那位還在中央工作，負責監督整個查封流程。若真要查這批零件的去向，秦家手裡，應該有更詳盡的記錄。」

雪茄長久不吸，會自然熄滅。

江津嶼站起，修長的手指隨意整理著領口，顯然已無意再留。

「江，利用完就走，未免也太無了吧？」程燕回靠在椅背上，角含著幾分戲謔，「對了，秦家小姐最近正籌備一場宴會，聽說對江很是期待。你要不用用男計試試？」

如此調侃，他本期待江津嶼被惹怒後的模樣，可卻發現對方似乎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面前的人並未如預期般離去。

江津嶼站在原地，目落向下方。那雙一貫冷淡的眸子裡，此刻竟浮現出一他從未見過的緒。

有點意思。

程燕回悄然坐直了子，順著他的視線去。

過三樓中央的玻璃地板，燈與人影錯。在那片璀璨的霓虹中，一抹鮮艷的紅格外醒目。

那是個漂亮姑娘，穿著一條亮片吊帶魚尾，隨著燈流轉，像極了《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Daisy。

眉眼彎彎，對旁的英俊洋人出燦爛的笑容。

兩人湊得極近，周圍的喧囂仿佛都與他們無關。

程燕回的目在江津嶼臉上停留了片刻。

這位太子爺向來面無表，此刻卻微微瞇起眼睛，指節也在無意識間泛起白。

「江，你要不要帶個伴一起去宴會？」程燕回笑得意味深長，「不然，小心被秦小姐吃了。」

那一記冷眼掃過來時，程燕回才想起為什麼都說江家出了個狠角。

可他還是不怕死地補了句，「江，你剛才那表，可真是難得一見啊。」

第13章 「怎麼？他的酒你喝得，我的酒就……

燕北的夜晚，你總能找到不一樣的韻味。

尤其是在【懷古】。

復古的磚牆上，鑲嵌著和的燈帶，將暗金的暈投到每一角落。

酒吧一樓的中央，爵士樂隊剛剛演奏完一曲搖擺曲，最後一個尾音輕輕散去，現場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

空氣里瀰漫著酒香，玻璃杯撞的清脆聲夾雜著輕笑與低語。

這個地方像是一場永不散場的夢。

蘇卻剛剛隨著音樂搖擺完，笑著坐回角落的座位上。

「你跳得真棒。」Reyhan遞上一杯酒，眼神里的讚不加任何掩飾，「簡直是全場的焦點。」

蘇卻的目落在他的上，金髮在燈下像一層流的金箔，笑容大方，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吸引目。

接過酒，隨意地晃了晃杯中的冰塊，眼神裊裊，「大家剛剛都很投。」

「或許是吧，」Reyhan歪著頭靠在沙發上，像是在認真思考，隨後鄭重道，「但在我眼裡，你贏了。」

蘇卻抿了口酒，沒有回答。

見過很多白男都是這樣——甜，會聊天，緒價值能給的滿滿的，偏偏還長了一副英俊面容。

「我又加點了一杯用桂花利口酒做的特調，據說只有【懷古】能喝到。」

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頓，蘇卻的眼睛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後移開了視線。

「好。」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的緣故，覺得有些燥熱，起對Reyan說，「我去趟衛生間。」

穿過喧鬧的人群，關上隔絕了外界的門，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知怎的，今夜有些興致缺缺。

Reyhan格開朗，談吐幽默，換作從前，大概早就心了。

可今天，卻始終覺了點什麼。

打開小包拿出膏，作間幾片金紅的花瓣從包里掉了出來。

蘇卻攤開掌心，極淡的桂花香在指尖縈繞。

新鮮的桂花已經失去那日的鮮活，水分褪去只留下乾枯般的碎片。

莫名想起了另一個人。

雨天，跑過廊檐，潤的桂香在空氣里散開，他微微偏過頭，角的笑容似一抹艷，炫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清醒點。」輕咬下，似是在警告自己，「想什麼呢。」

重新畫好妝容，提著包離開。

剛從衛生間出來，蘇卻就聽見Reyhan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語氣強，似乎在和人爭執。

「我說了，這張桌子是我的預定！」Reyhan的語氣不容置喙，「你看清楚記錄再說話。」

「先生，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服務員顯然有些怯場，聲音小心翼翼，「我剛剛看錯記錄讓您進來了，但其實這個座位是在別人的名下，現在真正預定的客人已經到了……」

「你都承認是你的錯，我現在進來了，就不會讓！」

年輕服務員顯然沒了主意，正準備再解釋，就聽見一個穩重的聲音傳來：「什麼況？」

一位的中年男人走來，服務員像是看見了救星，聲音帶著些許哭腔，「經理……」

他抬了抬下，示意服務員拿來記錄。他快速掃過ipad上的記錄，角忽然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這不是第一次了吧，Reyhan先生。」

Reyhan愣了一下，隨即皺眉，「你什麼意思？」

「您的預定單明顯是經過PS理的。」經理的語氣不急不緩，眼神居高臨下地掃視下來，「更有意思的是，上周你也用同樣的手法帶了另一位小姐來。上次我沒發現，不過這次……」

「荒唐！你們這是在侮辱我！」Reyban惱怒地打斷他繼續。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經理無視他的緒，「我們無法繼續提供您這個位置，今天是周五，店滿。請不要影響我們的營業。」

「等等。」

Reyhan本打算繼續鬧，聽到聲音，他和經理都一起循聲看了過來。

蘇卻對經理微微一笑，語氣極有分寸，「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我們剛點的酒還沒喝完，這個座位可以讓出來，但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到吧檯邊的stand table，喝完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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