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孜支頤想了想,“好。”反正他本來就只打算讓寫五遍,而許知霧不出所料地跟他打了商量。
許知霧哪里知道許孜心中所想,乖乖地捧起紙筆,甜笑道,“那我去一邊寫啦。”
走到坐榻,將宣紙往坐榻中央的茶幾上,而后爬上坐榻,盤著開寫。
過了好一會兒,許孜估著怎麼也該寫好了,一轉頭卻見還拿著筆在寫著什麼,無比專注。他放下書起,也沒出聲,就這麼靜悄悄地走到了許知霧后面。
這麼看上一眼險些讓他黑了臉!
許知霧的五遍“霧”字確實寫好了,一個個巨大無比,上頭的“雨”和下面的“務”可以獨立字,中間跟隔了楚河漢界一般涇渭分明。
不僅如此,還頗有興致地畫起了畫。
比起完全不著調的字,的畫可以稱得上栩栩如生。
只見墨水勾勒的浴桶里頭坐著個沐浴的年,只出了腦袋,長發將浴桶的水面鋪得滿滿當當。只畫到這里還算是張不錯的畫,但又添了幾筆,在畫中年的上拉出了噴的水流,水流里面還有幾條魚蝦,浴桶之外的地面上淌開了一灘水跡,里頭也有好些正在撲騰掙扎的水生活。
活的水鬼!
許孜的額角再度跳了跳,他幽幽出聲,“這就是我在阿霧心里的樣子?”
第8章 哥哥
許知霧連忙護住的畫,“你什麼都沒看見!”
許孜扯了扯角,淡淡道,“看來阿霧力充沛,合該多學幾個字。”
“啊?”許知霧哀嚎一聲,“不要,你饒了我吧!”
許孜難得了氣,面上雖沒出來,卻拿過許知霧的筆寫下了一句詩,長達十四個字,而后對許知霧說,“阿霧善畫,不如把這些字畫下來,想必比學著寫字更快。”
許知霧愣愣地看著這些字,沒找到一個認識的。
不知道意思,也沒記下筆順,當真只能畫了!
半響,許知霧歪歪扭扭地模仿了幾個字,圓溜溜的眼睛斜覷著許孜,咬著牙小聲說,“討厭。”
許孜朝看過來,許知霧吐了吐舌,轉過頭接著和這些字死磕。
暗暗想,這會兒的許孜真是太不聽話了,遠遠不及林公子,看來是時候再向阿嫻討要新的招數了。
這個念頭甫一劃過,許知霧突然愣住,許孜不聽話也就算了,那為什麼要聽許孜的話呢?
許知霧神一變,頓悟一般放下筆,撐著坐榻換了個方向,就這麼面朝許孜,盤著捧著臉,兩只眼睛專注地瞪視著他。
而許孜現在氣頭也過了,見這副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沖招手說,“阿霧過來,不學那些字了,來學‘父親’‘母親’怎麼寫,學了阿霧就可以去玩。”
許知霧控訴地看著他,“竟然還要學四個字!”
許孜糾正,“是三個字。父、母、親。”
“我、不、寫!”
“那母親問起來,我只好說阿霧很笨了。”
許知霧:“……”
接下來許知霧就發現,許孜和娘親不一樣,不會因為沒寫對就訓打,但是會一遍一遍讓寫,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可是真的好想去玩哦……為什麼會想不開來找他識字呢?
最后許知霧攥著筆含著淚,肩膀一一,一邊寫一邊罵,“討厭……你真的好討厭……”
一個字沒寫完,就已經抹了三次眼淚了。
許知霧嗒嗒說,“要、要不,你就說‘阿霧很笨’好了,我真的不想寫,‘母’好難寫哦……”
許孜不想,他學寫字的時候,好像沒有這麼為難過?
但是見哭得厲害,十分委屈似的,許孜嘆了一口氣,牢牢握住許知霧寫字的手,一筆一劃帶寫完。
這個過程很神奇,好像許知霧的手突然就有了支撐,輕輕松松就寫了一個漂亮的字。
許知霧驚訝地睜圓了眼睛,著迷地看著這個出自筆下的字。
抬頭去看許孜,差點撞上他的下,“你再帶我寫字嘛。”
“那阿霧要看仔細一些。”許孜說著,握住許知霧的手,完整地寫了一遍“母親”。
許知霧驚嘆地看著寫下來的字,又去看許孜,他還沒有收回手,因此離很近,幾乎可以覺到他涼悠悠的呼吸,許知霧忽地走神,說,“我想吃西瓜了。”
天漸暗,終于送走許知霧,許孜松了一口氣似的撐著額。
他有些納悶,許知霧會不會寫字和他有什麼關系,自己難道有好為人師的病?
而許知霧這邊則迎面上了善姑,善姑問,“阿霧下午去了公子那里?”
“對,我跟他學寫字去了。”
善姑出一個笑,點頭道,“不錯,姑娘多跟公子學學。”
許知霧歪了歪腦袋,不由疑,善姑可是很嚴厲的,怎麼這話聽上去,倒像是很欣賞許孜呢?
翌日,許知霧沒能去魏府。
許家來了客人,是許知霧的表姨母與表姐,平日里與許家經常來往。
表姐容鈴正值金釵之年,比許知霧大上好幾歲,但是對許知霧不錯,每次來都送小件。
因此許知霧還喜歡。
這次帶來的是一只竹蜻蜓,一大一小兩個孩玩得不亦樂乎,期間許知霧不慎摔了一跤都沒有哭,拍拍膝蓋站起來接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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