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廉先安墨棋：“墨棋，這是干什麼呢，快把東西放下。”

墨棋拱手行禮：“二爺，今日世子爺吩咐小的，讓小的聽大姑娘吩咐。世子夫人和大姑娘嫁妝里的很多東西被人換假的，家里找不到，大姑娘說請京兆尹來幫忙找。”

謝廉的心突突直跳，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他大哥三年不管事，一出手就是要命的事兒。

這事兒哪能去報！

謝廉的心提了起來，他在意的不是侄的嫁妝，他在意的是他大哥是不是要出來了！

大哥要是出來了，他哪里還有機會當世子爺啊！

謝廉還沒想好怎麼理這事兒，他爹謝侯爺也趕回來了。

謝侯爺沉聲道：“墨棋，把東西放下。”

墨棋不再抗爭，乖乖地讓人把東西都放下。

謝侯爺一揮手：“開門，大白天的把門關著干什麼！嫁妝抬去芝蘭院，缺損的東西列個單子送到福壽堂。”

說完，他大步往福壽堂而去。

家里的客們聽說謝侯爺回來了，先后告辭。

楊氏趕著去找謝侯爺告狀：“侯爺，君也太不懂事了，家里東西找不到了，一起幫忙找一找就是，哪能隨便去報！”

謝侯爺這次一點不跟客氣：“我給你五天的時間，把們娘兒兩個嫁妝里的東西補齊。”

楊氏立刻喊冤：“侯爺，們兩個的嫁妝一直鎖在庫房里，誰也沒過，怎麼就說是假的！

要我說，當初云家給的就是假貨吧！”

楊氏耍起了無賴，云氏死了，死無對證。

謝侯爺一眼不眨地看著楊氏，當初他喪妻，兒子剛剛會走路，他要出門打仗，家里不能沒人。

信國公做，他娶了楊太師的堂妹楊氏。

那時候楊太師還是陛下跟前的文，一心為公，深得陛下倚重。他也敬佩楊太師的才華，欣然答應婚事。

自從陛下登基，大家各自封爵、封，好像人人都開始變了。

他想起陛下以前那句話，打天下時是兄弟。

是啊，打天下時是兄弟，分天下時兄弟都變得面目全非。

以前他和楊氏也恩過，自從楊家開始想太孫位，楊氏就變了。

一心想著兩件事，一是奪世子位，二是請立太孫。

滿朝文武沒有人敢上這個奏本，楊家想讓謝侯爺去上奏本，畢竟謝侯爺曾經是陛下的侍衛長。

謝侯爺才不上當，一直頂著不答應！

“你若找不到，那我就請文昌侯來幫忙找了。”

文昌侯就是楊太師。

楊太師只是位，其實他上還有文昌侯、承恩伯雙重爵位。封文昌侯是因為他在陛下奪天下時立下了汗馬功勞，封承恩伯是因為他兒是太子妃。

楊太師覺得自己上爵位太多，過于打眼，平日里只讓人家他的職——太師。

謝侯爺留下這句話后轉離開福壽堂，一個人向芝蘭院而去。

芝蘭院中，所有的嫁妝都堆在前院，下人們仍然在清點。

謝君一個人坐在正院閨房中，四月天氣已經有些微熱，太大了，坐在屋里聽丫頭讀書。

眼睛看不見，每天要麼坐在那里聽書、聽嬤嬤們講故事，要麼就是一個人在芝蘭院走路。

芝蘭院每一塊地需要走多步，都數過無數遍。

正聽著呢，外頭傳來通報：“姑娘，侯爺來了。”

丫頭停止讀書，看著謝君。

謝君出手，丫頭立刻扶住，檢查一下的儀容，然后扶著往外而去。

謝侯爺坐在謝謹居住的東廂房里，見孫來了，他揮了揮手，所有人退下。

“祖父。”

“坐。”

沒有人牽，謝君只能循著記憶找弟弟屋里的椅子。

芝蘭院里所有屋里的桌椅位置從不變，就是為了方便能自己找地方坐。

還好，順利找到了。

早就習慣了，只要單獨跟祖父相，祖父就會這樣“刁難”一個瞎子，讓自己找凳子坐，還不允許像個瞎子一樣。

謝侯爺主打破沉默：“君兒，嫁妝的事你不用擔心，最近都會補給你。這些都是你娘給你置辦的，家里再給你添一些。”

謝君笑笑沒說話，要不是鬧一回，還不一定給添呢。

謝侯爺覺老臉有些臊得慌，孫的笑容里明顯帶著些譏誚。

謝君轉移話題；“祖父，幾位殿下現在都在哪里當差的？”

謝侯爺實話實說：“今兒來的是六殿下，跟清遠一起在翰林院當差，估計是臨時起意過來的。

他小的時候和大皇孫住在一起，你爹經常帶他們兩個。”

謝君哦一聲：“那咱們的丑事傳到宮里去了。”

謝侯爺笑一聲：“誰家沒點丑事，陛下不會在意的。”

謝君打直拳：“祖父，您總不會是故意讓陛下知道的吧？”

謝侯爺咳嗽了一聲：“怎麼會，六殿下的行蹤又不是我能安排的。”

謝君笑了笑：“祖父，順勢而為嘛。楊太師想讓祖父上奏折提立太孫是不是？今兒咱們家的事傳到宮里，陛下也能知道祖父的難。”

謝侯爺心里難起來，要是這個孫沒瞎多好啊！

他慢吞吞喝了口茶：“你說得對，讓陛下知道咱們家的一些難也好。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后天去信國公府吃酒席。”

謝君好奇起來，憑直覺認為這次有大事要發生。

謝侯爺放下茶盞：“你玩吧，我走了。”

謝君起：“祖父慢走。”

謝侯爺離開芝蘭院，慢慢踱步到了西院。

“世子在做什麼？”他問門口的謝墨棋。

謝墨棋低聲回道：“回侯爺的話，世子爺在念經。”

謝侯爺抬腳進了西院，徑直去了兒子的書房，看到兒子穿著一道袍坐在書桌前念經。

他聽不懂那些經文。

他是個武將，他兒子是個文狀元，爺兒兩個說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以前跟著陛下四打仗，兒子從小就被丟在家里跟著后娘過日子，父子兩個沒有多。

謝謙聽到靜，停下念經，抬頭看著父親。

謝侯爺看到兒子的一道袍就來氣：“道爺今兒可悟道了？”

謝謙微微一笑：“爹來了。”

謝侯爺哼一聲：“我這俗人臟了道爺的清凈地兒。”

謝謙起：“兒子還未道，今兒上午還吃了只，也是個俗人，爹想來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