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傳言說主子不能人道

一萬兩！！！

饒是聽說過江湖中曾有人以二十萬兩黃金懸賞當朝攝政王傅淮卿首級的別枝，驟然聽到這個數目，都不由得出驚愕的神。

的上一樁任務，大理寺卿，一個餘月，不過八百兩。

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達到萬兩。

要知道萬兩白銀已經足夠建個院子，再盤下個酒樓瀟灑度日。

別枝心口恰如小鹿般撞。

心了。

“此人乃荊州富商八代單傳獨子，領命前來取他首級的多是亡命之徒，不擇手段。”常年跟隨主子出的青杉開口，“京中人多口雜，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此次任務只需一人。”

別枝一聽，就知又是幹暗中保護的活。

也不知是何許人也想到的招數，重金尋得殺手行保護之責，以此來對抗宿敵尋來暗殺的殺手。

閑雲樓于十七年前興起，僅僅五年就一躍為璃朝第一樓，閑雲樓下設五大閣，其中明月閣多為達貴族培養暗衛，山居行探聽之舉，鵲扇閣行制毒之實，幽虛閣培養弓箭手，而清音閣則是行暗殺之事。

別枝年時閑雲樓，與一衆同僚們跟隨著師傅習武學藝，按照閑雲樓慣例，樓中衆人年前，需進行抉擇。

一番考量後，別枝選擇清音閣。

不為別的，清音閣的賞金，是閑雲樓中最高的。

不說眼下的任務，單單是暗中做掉前來取大理寺卿秦驍之命的殺手，就可以拿到八百兩。

而萬兩白銀，更見。

別枝無視了師傅睇來的眼神，“別枝領命。”

清脆決絕的聲音回于百花閣中，久久未散。

遲遲沒有聽到回話的別枝悄悄掀起眼眸，眸落在金楠木百花屏中的剎那，似有一道凜冽目刺來，膝骨不由得了幾分。

垂下頭，清亮黝黑的瞳孔不明所以地快速轉。

“給你三日，想清楚再說。”

沒等別枝想通，冷冽的嗓音劃破靜謐茶室，不輕不重地落的耳中。

愕然地擡起頭，不明白主子為何會突然收回任務，“主子，屬下……”

話語未盡，回應的是主子起的聲響，而後便是道道沉穩有力的步伐聲，隨著他的離去，步伐聲越來越輕，最終消散無蹤。

“一萬兩呢！”別枝眼前一黑，只看到白花花的銀兩離自己越來越遠，錯愕地扭頭看向自家師傅，“他怎麽突然不給我幹了？”

見師傅滿臉無奈地看著自己，思忖了下，試探道：“難不我不應該直接答應，而是告訴主子對半分？”

“你眼下青都快要掛到上了，還想著接活呢。”淩峰忍俊不，揚手將攥于掌中多時的香囊被拋出，“回去破裏邊的香珠，不出一息就會暈過去，正好解你的困意了。”

別枝接住香囊，打量了下：“新品？”

淩峰頷首。

別枝收好，還是覺得心裏不爽利。

眼看就要到的鴨子突然被一把薅走，怎麽想都堵得慌。

那可是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

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攢不下這麽多銀兩，“師傅，你說主子他怎麽想的？”

“不知道。”淩峰看著臉上落著大大的可惜二字的徒兒，搖搖頭，道：“你也確實該好好思量，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多是手段狠之人，跟你接過的人都不同，你初出茅廬，論狠辣，你跟他們差之千裏。”

“師傅何時變得瞻前顧後了。”別枝擺擺手，推開門扉朝外走，“幹我們這行的，富貴險中求。”

選擇加清音閣前，淩峰告訴的，就是這句話。

別枝銘記于心。

回頭看了眼神微凝的師傅，挑了下眉梢，笑道：“師傅放心，我們還要給你養老呢，不會輕易給人取了命。”

看著小徒兒灑利落的笑容，淩峰微凝的神中出一抹笑，道：“滾，你師傅年輕著呢。”

于是，別枝麻溜地滾了。

別枝滾得有點遠，滾到與定安門遙遙相的朱雀門。

時值午後，除了城門口值守的校尉外，也就只有三倆百姓于五味鋪外的遮納涼。

門路地走到鋪，隨意尋了個地方坐下。

店鋪的端茶小二看到，端著茶水過來，“與平日一樣？”

別枝頷首，目快速地掠過四下，并未看到那道悉的影。

常來，小二和也算是相，自然知道在找什麽，“姑娘來得不巧，掌櫃他去西市取貨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聞言，別枝失地收回目。

店鋪人，小二很快就端來了湯餃。

別枝咬了口冒著熱氣的餃子，忽而聽聞車轍碾過碎石起的聲響，擡起頭循聲去。

剎那間，一雙比命還長的映眼簾。

別枝眉梢挑起，又咬了口餃子，目順著男子長往上瞧。

窄腰，寬肩。

質樸無華的褐布極其懂事地勾勒出男子修長形，男子垂頭與掌櫃的清點貨的側臉廓線條流暢，英鼻梁折出的影子與纖長眼睫相輝映。

就著餃子口，別有一番滋味。

或許是的目過于直白，男子側過頭看來，清雋俊俏的臉龐襯得四下的景象黯然失，人呼吸都落輕了幾分，生怕驚擾了他。

“可惜了。”

“好好的臉，被這道疤給毀了。”

“嘖，也不知這掌櫃怎麽想的，把他放在前頭，看到他這張臉，我惡心得昨夜喝的水都要吐出來了。”

瑣碎吵雜的談聲別枝耳畔，俏眸冷了幾分，側眸看向喋喋不休的三倆男子。

男子形僵了瞬，看是個小丫頭又氣回來：“看什麽看！”

“跟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麽。”好友攔住要起的男子。

黑影自上而下籠來，別枝才發現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的跟前，仰頭看著男子，眸不不慢地丈過他面上的刀疤。

狹長的刀疤自他右眼而下，掠過鼻尖延至左臉下頜。

別枝一眼就知這道刀疤的狠戾之，下手之人但凡再重一分，刀鋒劃過臉骨，這張臉就真的毀了。

男子看了眼桌上的湯餃，擡手劃拉了個吃飯的手勢。

“嗯。”別枝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寂然！”

一道呼聲傳來，男子神都沒有過。

聽到呼聲的別枝回頭看了看招手的五味鋪掌櫃，拍了拍男子落在桌上的大掌，擡手指著站在後院門口的掌櫃。

他這才回頭看去，又轉看了一眼，直到點了點頭，寂然這才匆匆走去後院。

別枝覺得，五味鋪掌櫃也是個奇才。

竟然給個聾子取名寂然。

寂然二字，確實適合一個聽不見音說不出話的聾子，可他都聽不見，寂然二字如何念，他也不知曉。

天氣炎熱，湯餃徐徐起的熱氣遲遲未散。

別枝不不慢地咬著餃子，後男人起離去時，眼瞼垂落了幾分，看著他們一行三人走到門口，指尖微挑。

小巧渾圓的碎石咻地擊中了男人膝窩，男人一下子跌落在地，痛苦的低嚀聲循著清風別枝耳畔，角微微揚起。

隨行友人匆忙彎下，連聲詢問，男人角直抖，半會兒都緩不過神來，友人攙扶著他起，卻見他右了下去，半天都使不上勁兒來。

著這有趣的一幕，別枝心都愉悅了不，吃了半響都沒有吃完的餃子這會兒三四口就用完了。

掏出碎銀遞給小二，輕車路地走到後院。

後院只有寂然在清掃小道，掌櫃的不知道去了哪兒，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清掃了半個院子。

午後斜穿過樹梢，斑駁影似有似無地描繪過男子修長拔的姿，只稍一眼就人挪不開視線。

別枝走到他跟前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看著。

寂然揮舞了下掃帚，示意他在掃地。

別枝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側，“還好你聽不見，剛剛有個傻子仗著長了張就在那兒指指點點，自個長得奇形怪狀的，也不見他照鏡子時把膽都吐出來。”

想到那個男人鄙夷的語氣，別枝就覺得惡心。

“不過你放心，我給他教訓了一頓，沒個十來天都走不了路。”

話音落下，寂然忽然停了下來。

別枝疑地擡頭看著他，就見他比劃了一通。

“很久沒有看見我？”別枝問，寂然比劃的作并不難懂，想了想就明白了，不懂比劃的取過他手中的掃帚，畫了一個大圈，一南一北點了兩個點，也不管寂然聽不聽得見，道：“我有任務出遠門了，今日才回京。”

說到這裏，別枝就有許多想說的。

“我今日才回來，主子就傳我過去安排任務，我剛要接下他又收回了任務，他的脾是越來越難懂了，本來就搞不懂他在想什麽，現在更不明白了。”

“聽師傅說主子一直都未娶妻生子，別人好意介紹給他的子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著，就被趕出閑雲樓，江湖中傳言是因為他不能人道，難不最近又有人拿這件事來他心窩子？”

別枝歪頭想了想，疑地皺起眉，餘瞥見寂然清雋的臉龐，煩悶的心忽而間煙消雲散。

四目相，寂然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

清澈幽邃的瞳孔半點兒其他的緒都沒有，猶如一灘死水，看得別枝背脊都有些發麻時，就見他出手，下頜微擡，示意還回掃帚。

別枝恍然大悟，把掃帚還給了他。

“脾氣還大。”嘟囔道，眼瞼擡起時又對上他俊俏的面容，角不由得彎了彎，心舒暢了幾分，“不過沒關系，長得好看就行。”

又不帶回家中過日子，只要長得賞心悅目，其他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