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他和安懷民放在一個立場了。
他倆能一樣嗎!
“你第一次拍完廣告就在家里睡了一個禮拜。”遲拓面無表,“后來廣告火了,我們小區門口那個公站臺換上了你的照片,你每天寧可早起半個小時繞一個大圈都不要去那個公站臺。”
“這幾年你拍了那麼多平面,那些照片你哪次會拿出來看?”
遲拓覺得這家伙太沒良心了,他和爸爸能一樣嗎?!
“后來你媽為了讓你再接點類似的工作,被人騙了一千塊錢,你又悶頭睡了十天。”
“我不是不贊你去拍戲。”
“我只是覺得這行太復雜了,真要行了,力只會比現在更大。”
這也不是安久久真心喜歡的事。
他只是擔心。
不想和安懷民這樣的人放在一個立場,所以他話比平時多,語速也比平時快。
安久久聽完想了很久,補充:“可是,演戲能賺錢。”
“我不想我媽再睡在影視城旁邊招待所里發名片了。”
“我也不想住在這個房子里了。”
“所以我得賺很多錢,才能讓我媽離開安懷民,才能讓我媽有住的地方。”
不想媽媽再忍氣吞聲給安懷民端茶倒水了。
遲拓安靜的看著,半晌,點點頭。
“好。”他說,“那我幫你。”
安久久挑眉:“怎麼幫?”
遲拓:“你去拍戲落下的課我幫你補課。”
安久久:“……我謝謝你。”
遲拓:“我以后做律師會專攻文娛這塊,到時候你媽就不會再被人騙了。”
安久久:“……哦。”
遲拓頓了頓,說:“我也不會像岑穎那樣的……”
安靜。
半晌,遲拓聽到安久久很輕的嗯了一聲。
角翹起,他抬頭,然后再次面無表地往安久久下下面豎起了一本錯題本:“……你這件服丟了吧。”
領子舊到里頭還能再塞進一個人。
還在兢兢業業轉著頭工作的電風扇此刻正好吹到餐桌這邊,沒有錯題本著的試卷被風一吹,慢作一樣散了滿桌。
混中,安久久捂著口的領子忿忿不平:“你不看不就完了麼!”
遲拓:“……你自己懟到我面前的。”
“閉眼不就行了!”
“……你還做不做作業了?明天不上學了?”
“你好煩!”
因為父母郁悶了好幾天的安久久終于恢復了鮮活的模樣,張牙舞爪哼哼唧唧的開始啃自己的數學試卷。
遲拓留在這里陪做完最后一道數學題,打著哈欠嫌棄木頭腦袋卻又不厭其煩的把公式拿出來一遍遍的演示給看。
所以安久久想,有遲拓就夠了。
安懷民、岑穎甚至還有那些走近過又毫不猶豫掉頭就走的過客,都不重要。
邊有遲拓。
十八年了,永遠站在這一邊的遲拓。
足夠了。
第五章
其實遲拓這個人倒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穩如老狗的格,他有些很詭異的強迫點。
比如跟人發消息他會把字數卡在三的倍數,只要不是正式考試他就會忍不住去算客觀題的分數,哪怕放一道是非題也要把客觀題總分控制在三的倍數。
不過這些都不算太大的問題,有急事的時候他能克服自己發不計字數的消息,正式考試的時候他也能忽略客觀題的總分。不會影響生活,最多就是被知道的安久久拿出來嘲笑罷了。
遲拓有一個的、真的會影響生活的強迫點——他對承諾有強迫癥,只要答應了的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一定要做到。
安久久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學的時候,那會安懷民剛剛外調,媽媽王珊珊一個人帶孩子持家里手忙腳經常出現出門忘記帶鑰匙或者送孩子上學半路想起來家里是不是沒關火這樣的事。
那時候遲拓的媽媽張就會來搭把手,有時候王珊珊實在是不開,張就會送兩個孩子一起去上學。
王珊珊很激張,所以會主在倆孩子放假的時候把他們帶出去玩,給同樣艱難學做家庭主婦的張放個假。
那年天很冷,倆小屁孩放寒假,市年宮搞了一個人造冰宮殿,很多孩子都去玩過了,安久久也吵著要去玩,可門票俏,王珊珊用了之前工作還殘留的一些人脈關系給人送了兩箱蘋果才好不容易搞到了兩張票。
結果到了人造冰宮殿,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爸爸媽媽帶著一個孩子來的,再不濟也是外公外婆爺爺帶著娃,像王珊珊這樣一人帶倆孩子的勇士幾乎沒有。
江南長大的孩子很見到這樣大面積的冰墻,冰墻里頭游樂設施多,一群孩子到瘋玩,安久久更是泥鰍一樣鉆進去抓都抓不到。王珊珊讓兩人別走散喊得嗓子都劈叉了,最后還是沒敵過人群推搡,低頭看了眼手機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
最后還是遲拓把人找回來的,安久久這娃一抬頭發現媽沒了就隨便跟了個穿著差不多服的人走了,要不是遲拓發現揪了一把,王珊珊就得去廣場廣播那邊尋人了。
所以回家的路上王珊珊拉著兩個孩子的手,笑著跟遲拓說,要不以后就由你來保護久久吧。
真的就是半開玩笑半夸獎遲拓懂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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