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野玫瑰

“……”

他的表眼可見凝固了一會兒， 隨即不可思議地哂笑，“我發現有時候你這個人真的神奇的，就你這個格， 是想接住我，還是想給我當墊？”

沈離被唬住了，乖乖把手回來，“那你自己跳下來？”

陸長鶴卻答非所問：“你下午什麽時候要回來？”

“啊？”沈離不太明白他突然這麽問的用意，懵懵地答， “下午兩點二試。”

陸長鶴不慌不忙從兜裏掏出手機， 掃了一眼。

11：14。

“夠了。”陸長鶴把手機收回口袋， 擡眼問， “你現在能出來嗎？”

“……應該能。”

這不是肯定句。

但陸長鶴很果斷地， 換了個方向，朝外邊縱一躍，跳了回去。

沈離：“……”

對面那個還怕不懂什麽意思，剛跳下去，沈離的手機就跟著振了兩下。

打開一看，未讀消息全部來自于同一個人。

包括陸長鶴問他比完賽沒有，也是沒有及時看見。

最新的一條只有兩個字：出來。

陸長鶴的作比想象得更快， 剛出校門口， 遠遠就看見他環臂背靠著對面停著的一輛跑車。

注意到之前還在低頭看手機，擡眼見慢吞吞走過來， 忍不住吐槽：“你踩螞蟻過來的嗎？”

沈離不想理他這種話，直正題：“你我出來做什麽？我還得回食堂吃飯。”

他濃眉一挑，語調輕慢：“帶你出去吃， 算是請回你了。”

沈離神複雜：“……那倒也不用。”

陸長鶴盯著幾秒，角輕扯， 轉打開副駕，歪歪頭示意，“上車。”

隨後自己繞到了駕駛位鑽進去。

完全不再給人拒絕的機會。

“……”

沈離不知道該說什麽，踟躕再三，還是鑽了進去。

車門關上，側過來一只手，手裏拿著用小盒飯裝著的小蛋糕。

“這個。”陸長鶴往前懟了懟，“我媽給你做的。”

沈離接過來，默默打開看了一眼，又立馬蓋上，眼睛都看傻了，不好評價，“看著……確實有創意。”

“你管糊了創意？”陸長鶴繃不住笑，“比我哥還能誇。”

沈離有理反駁他：“那也不能這麽說，好歹也是柳姨的心意。”

陸長鶴連連點頭，“行，下回再有這種心意，我一次都不帶落下你的。”

“……”

他先自己系上安全帶，斂去笑意，瞥向側邊的沈離，盯了一會兒，見還沒明白過來意思。

索直接探過去，實的手臂繞過，溫熱的呼吸噴薄在頸肩不遠，他面不改幫過安全帶上。

沈離大腦仿佛在那一刻被空了，不會做任何作亦或是表，沉溺在著那細微的呼吸，足以人心神。

“……你跟我說一聲，我可以自己系的。”沈離眼神慌瞥向別，語氣也極不自然。

“懶得張口。”陸長鶴毫不被影響，甚至不知道突然而來的不適應是為什麽，就是想起來某個還在國際賽道等他的冤種，有點難搞，“你要是的話可以先吃點的心意，我還有點事要辦。”

沈離眉心蹙起，一說到把帶去那，不久前的娛樂場所，紙醉金迷的場面就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驗非常差。

一下就把帶離了接稍近後的，剩下的不悅翻上臉來，“很久嗎？又要帶我去那種地方？”

“……你怎麽就記得這些事？”陸長鶴心搖頭，還記仇，“玩個賽車而已，要不了多久。”

他當然能速戰速決。

但另一邊現在就不那麽高興了。

“媽的。”

“什麽卵人。”

候場區裏罵聲陣陣，從半個小時前就沒停過。

其中一個著紅黑拉力服的男人，一只腳踩在賽車上，罵的最兇。

“不會是耍我們的吧。”旁邊陪場看戲的兄弟也跟著納悶。

“不能啊，約的好好的。”

“可這都過去多久了。”

男人第五次從口袋裏掏了煙出來點上，叼在邊，本就兇狠的面相，在煙霧彌漫中更迫，“確定不是不敢來的，虛吹的吧。”

話音剛落，不遠的腳步漸近。

停至其後，慵懶隨的嗓音傳來——

“你爹從來不守時。”

幾人紛紛看過去，駐足在後的高大影擡起頭來，帽檐投擲的影下，是一雙淡漠冰冷的眼睛。

而在那張沒什麽表的臉上，幾人到的狂傲不止一點。

紅黑拉力服的男人啐了一口煙，直接扔地上踩滅，搖晃著，自以為囂張地走近那個影，“沒想到就是個頭小子，老子包場陪你玩，你反過來耍老子？”

“羅森沒有告訴你嗎？”陸長鶴理所應當，甚至想笑，“我會遲到，而且不止一會兒，等不了你可以隨時走。”

“……跟我傲，有能耐在賽道上講。”男人抓起一旁的頭盔，還沒往腦袋上套，就看見他樸素的一并且沒有自帶任何裝備的模樣，“你的拉力服，是準備讓我提供嗎？”

“戴個頭盔都是尊重你。”陸長鶴輕蔑瞥過他，走了兩步，隨手在一個看戲人員懷裏撈了一個頭盔。

那人懷裏一空，人都懵住了。

隨後他并沒有去理會男人，反倒是原路走回去，站定到沈離前。

對陌生的環境都比較敏，從跟進來開始就躡手躡腳不自然。

他擡手，輕輕搭在沈離肩膀，“就一會兒。”

和那天哄一樣。

但這是陸長鶴對出來的，有的溫了，和他往日的樣子形的反差太過明顯，所以很難沒有。

心確實被打了一針安定劑，任由他把帶到了一休整區，讓坐在椅子上等。

“玩個車都要帶上朋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顯然，那人無意的吐槽，不只是陸長鶴，沈離也聽得清清楚楚。

臉蛋唰的紅了一大片，耳灼燒的滾燙蔓延開，快要遏制不住的心跳聲仿佛在耳畔就能聽見。

臉皮最薄了，還是在這種場景下，當著那麽多人面點，到最後都分不清是因為難堪而害，還是因為被誤會的對象是陸長鶴。

隨後就聽見他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聲調裏是不屑和與生俱來的傲氣，“是啊，我趕著帶我朋友去吃飯，順便抓解決一下你。”

簡直狂了。

完全不把人放在心上，只是順便過來解決一下。

把毫不看重的心態表現得淋漓盡致，顯得特別把比賽當回事的拉力服大哥跟什麽小醜似的。

雖然氣急，但對方緒穩定，大哥不好表現出什麽，“你話說的滿，別打臉了。”

“講點屁話，要怎麽玩？”陸長鶴把頭盔夾在臂間，一點也沒注意到後臉紅得像在滴的沈離。

他居然……還承認了嗎？

這個人簡直……

不可理喻。

沈離擡手，用腕捂住了口鼻，試圖掩去一點恥。

大哥指了指一無際的賽道，語調平穩說道：“這條國際賽道單圈5.451公裏，就我們兩個比，圈數你定。”

“趕著帶我朋友吃飯，沒多時間跟你耗。”他擡手，幹脆利落比了個二的手勢，“二十，我爭取早點搞定，讓你跑幾圈。”

“……行。”他眼神瞪了一下後面乖巧坐著的沈離，譏笑道，“隨你。”

沈離被他瞪得心裏發，本來莫名其妙頂了個朋友的名頭就很難為了。

“眼睛看。”察覺到這點，陸長鶴子往沈離的直對面站了站，完全擋住了大哥的視線。

大哥被他逗得夠歡，心裏更看不起他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麽用了，估計也就只有上那點功夫。

“嘁”了一聲，整裝準備。

陸長鶴跟著走到賽道上，將二級方程式賽車的各項基礎標準檢查了一通，戴上頭盔，翻鑽進去。

有專門請來的裁判站在不遠，時刻準備揮旗。

沈離沒坐住，眼看著其他人站到前面看得津津有味，最後也悄地跟著走過去。

而恰好看見的一幕，便是如疾風閃電一般飛奔出去的兩道殘影，像纏在一起的颶風。

起始一段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拉開距離後，黑賽車遙遙領先。

後來聽見旁邊一同觀看的人討論，那是陸長鶴駕駛的賽車。

并不了解這一行，只是略有耳聞，真切地見到，到，還是覺得震撼。

不敢想象賽車手開普通跑車會是什麽樣的驗，是聽見賽車劃過跑道尖銳刺耳的聲響就膽心驚。

幾個回合下來，沈離仿佛看到了無數次賽車從眼前如風劃過的場景。

方程式賽車的速度非常快，僅僅幾分鐘之間，每秒都是熱沸騰的拉鋸，越到後面，看得人就越激。

但旁邊人激的是比賽預演了超出預料的結果。

在幾次驚呼與沉寂之後，迎來了第一輛車最後的彎道沖刺。

那幾秒仿佛時間定格。

觀看的人都不自主屏住了呼吸，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終于。

黑白方格旗高舉飛舞——

一抹漆黑的碎影率先沖過終點。

不，不止是率先，是借助彎道超車數次，領先幾圈的，毫無懸念的勝利！

猛烈的響聲消逝，年作利落從車翻出來，扯下頭盔，燦金的日映照下來，整個人仿佛在發，漠然的臉上，那雙藐視一切的眼睛更加耀眼。

直到他擡手往後了頭發，跟在後面的紅賽車才遲遲沖過終點，憤慨的怨氣伴隨著那人一起翻下了車。

陸長鶴轉過，角牽起一抹肆意且狂妄的笑，“回去數數跑了多圈，別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