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應在錢向凝的意料之中。

“當初蘇岳邇說他要結婚，你想離開他又不讓。”

“雖然他后來和那個人是沒有結婚，但是你開始談了。”

“你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年輕的，和蘇岳邇年紀相仿的，甚至比他還要年長的，都談過。”

“說句實話，那些人你可能連手都沒過，就是為了刺激蘇岳邇的，但是他好像本不在乎。”

“后來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和韓君明在一起了，我勸你，你也不聽。”

“這確實是刺激到蘇岳邇，可是你也好像真的喜歡上韓君明了。”

“蘇岳邇你分手，你還因為韓君明要和他斷絕關系。”

“等等......你讓我緩緩。”姜且有些聽不下去了。

向后仰靠在沙發里，閉上的眼瞼微微。

拼命想回想起來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會和韓君明在一起。

可是腦袋里關于這一塊的記憶是一片空白，仿佛從未有過毫痕跡。

甚至如果錢向凝今天不說，本不知道還會有這一茬。

姜且的腦子里哄哄的，覺腦海里似乎有很多模糊的畫面在閃過，可是一樣都記不起來。

錢向凝看著逐漸蒼白的臉，輕輕握住冰涼的手。

“歲歲，”放了聲音，“這些年你們三個人，都過得太苦了。”

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在痛苦中苦苦掙扎了這麼多年。

錢向凝忘不掉當初蘇岳邇放姜且離開，不出三天，他鬢邊的頭發就白了。

可那個時候他也才剛三十出頭，整個人卻看著格外滄桑。

知道姜且在國外出事以后，他也是最先趕到的，跪在病床前泣不聲。

姜且認識了蘇岳邇多年，錢向凝就認識了蘇岳邇多年。

可那是第一次看到蘇岳邇哭。

在姜家父母的葬禮上，也不見他掉半滴眼淚，當時還有不人在背地里說他冷，說他狼心狗肺。

彼時的蘇岳邇早已不再是曾經的姜家養子，而是姜氏集團的絕對掌權人，在整個京市商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

然而，就是那樣一個人，不顧周遭人的目，跪在姜且的病床前，彎下了脊背。

后來朋友形容蘇岳邇——像被人棄的狗。

“蘇岳邇你，平安也你。”

小家伙自小就未嘗到過母的滋味，卻又極度姜且對他的半分施舍。

就算是和姜且鬧掰了以后，錢向凝也私下里看過蘇清桉幾回。

每每提及姜且，他都是笑著道：“媽媽很好啊，爸爸說只是生病了，等媽媽病好了就能陪平安一起玩啦！”

如果不是小家伙通紅的眼眶，錢向凝也許真的就會相信他的這番話。

“他是最無辜的，就算是大人之間有糾葛，也不應該讓他來承擔。”

聽到這兒姜且的心鈍鈍的疼。

想起剛醒來時，平安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

將平安抱在懷里時小家伙的激，那些不安瞄的眼神。

還有那些關于媽媽的繪本，好像一件件都在昭示著，過去的這幾年里，是個多麼失職的母親。

這對平安而言，太不公平了。

暮漸沉，送別錢向凝后，姜且一回頭就看到蘇清桉站在門口著。

見看過來，小家伙立馬揚起笑臉，出一排小米牙，像朵迎著朝的小向日葵。

姜且心尖酸，淚水突然就模糊了視線。

姜且蹲下將那個溫暖的小子摟進懷里，“平安......媽媽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媽媽，對不起。”

蘇清桉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哭了。

他的小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姜且的后背，就像是爸爸哄他那樣。

“媽媽不哭，媽媽是好媽媽，平安最喜歡媽媽了。”

姜且緒翻涌地更加厲害了，抱得平安更。

“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著懷中小家伙的溫度，“能做平安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很高興能為你的媽媽。”

蘇清桉小朋友高興極了，媽媽說不會離開他。

“平安也幸福！”孩子的聲音里帶著雀躍，小手攥住的角。

而不遠的男人靜靜佇立，余暉描摹著他繃的廓，他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敢出聲驚擾半分。

還是蘇清桉先看到了他，喊了聲：“爸爸！”

姜且這才了眼淚，然后站起來。

現在看到蘇岳邇更難過了，想起錢向凝說得那些話，好像蘇岳邇一個人撐起一切的那些畫面就在眼前。

“蘇岳邇......”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蘇岳邇看見滿臉的淚痕，抿了抿：“怎麼回事，哭什麼？”

難道是今天沒能和錢向凝和好？

還是說錢向凝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姜且還沒說話，還沒他爸高的小蘿卜頭就搶答道：“媽媽是高興的！媽媽說很高興為我的媽媽！”

小家伙的語氣里滿是興和雀躍，還有點炫耀得意的味道。

蘇岳邇看向了姜且，不敢相信這是能說出來的話。

畢竟有多討厭平安，他比誰都清楚。

蘇清桉牽著姜且的手晃了晃，“媽媽，我們快回去吧，我啦！”

姜且回神，暫時斂起緒，又看了一眼蘇岳邇，才朝蘇清桉勾笑了笑，“好，我們去吃飯。”

看著他們倆牽著手走進去的背影，蘇岳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終于抬腳走了進去。

-

到了晚上睡覺的點，蘇清桉很自覺地就邁著小短往姜且房間跑去。

可是，今天晚上的運氣不夠好，被蘇岳邇半路截胡了。

他在蘇岳邇手上掙扎不休，“爸爸，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找媽媽，媽媽還要給我講故事呢！”

蘇岳邇面微沉，“蘇清桉，你一個人睡，你會影響到你媽媽睡覺的。”

小家伙睡相不好，半夜睡著睡著，小胳膊小就喜歡往人上。

著他也就罷了，可是姜且那麼瘦弱，蘇清桉睡著的時候也沒個輕重，上去還是有分量的。

蘇清桉似乎知道自己睡相不好，被爸爸這麼一說，當真猶豫了。

蘇岳邇將他抱了起來，放緩語氣問他：“媽媽今天對你好嗎？”

蘇清桉連連點頭，“嗯，好！媽媽陪我玩，哄我午睡，還親了我。”

蘇岳邇抬了一下眉，這小子，待遇夠好的啊。

“錢阿姨和媽媽都說了什麼？”

姜且哭那樣，肯定是從錢向凝那邊知道了什麼。

但是他不敢問，怕那些不好的事姜且已經知道了。

蘇清桉搖頭，“不知道，那個時候媽媽我和李爺爺去玩了。”

蘇岳邇若有所思，也不再問，只是抱著蘇清桉往他自己房間走去。

蘇清桉癟了癟，有些委屈，也有點舍不得，但是他更怕自己會影響到媽媽睡覺，也就乖乖聽爸爸的話了。

“爸爸，你能去幫我和媽媽說一聲嗎？我明天再去找。”

蘇岳邇給他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才道：“好。”

他了兒子的小臉，眉眼溫，和在外面冷漠又不近人的蘇總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乖乖睡覺。”

“爸爸晚安。”說完，蘇清桉就聽話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