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四年前分開后再也不聯系了，大可以把這個人從記憶里清除掉。

在里沒有虧欠對方的那個人，大抵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可四年后他又追問過來，念便覺得自己有義務把對方的心結打開。

不想提那天晚上竊聽來的真相，能怎麼說呢？

說我滿心歡喜想和你有未來，但是你本沒把我放在心上，連你出國留學的消息都要從別人講？

還是說我第一次索吻得到回應時，連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卻不如你那個勢利眼的舍友更得你的信任？

念不想讓自己變一個怨婦，不在了，面最重要。

真把那晚上聽到的事搬上臺面，把廖云丞堵得啞口無言，是不忍心的。

“其實真沒什麼特定的原因，就是一堆瑣事。”

念認真著他，信口胡謅道：

“你有強迫癥，要求東西要擺放得規規整整，我散漫慣了，東西一點就覺得自在溫馨，

你挑食，不吃麻辣不吃油炸，我偏偏就是喜歡吃那些垃圾食品，

你不喜歡我那些聒噪的學渣朋友，我也不喜歡你那些聰明的學霸朋友，我們的圈子融不到一起去，

孩的話坦率又真誠，是見的冷靜：

“大概就是瑣事消磨了吧。”

廖云丞移開視線，默默取了眼鏡戴好，轉回頭來沉聲問：“當年為什麼不說？”

念聳了聳肩，語氣的：“我喜歡你的時候，沒覺得那些是問題。”

現在不喜歡了,這才是重點。

孩始終留有余地，沒把局面做的太難看。

廖云丞盯著看了一會兒，結滾了一道，倏自笑了：“謝謝你的坦誠。”

出乎意料的，他心態很平和，好像被說服了。

念輕出一口氣，仰臉笑了笑，如釋重負般：

“我們見面還可以打招呼吧？”

廖云丞點頭，同樣報以釋懷的微笑：“當然。”

白晝的最后一溫暖被夜幕收走，海風振臂高呼，未生出春芽的枯枝在狂風中嗚咽。

念被冷風激了一下，打了個噴嚏。

他長臂一攬把人帶進懷里，將孩的的頭埋在心口，了的頭發。

...

臨海別墅視野開闊，屋里沒開燈，紗簾一掀，皎潔的月瞬間灑滿客廳和臺。

屋被保姆打掃得一塵不染，鏡面瓷磚發著冷灰的。

說，一點才溫馨。

廖云丞走到書架前，“嘩啦”一聲，噪音劃破寂靜，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本在地板上散落一片。

就這？滿目清冷的灰，看不出來哪里溫馨。

他下意識彎下腰去收拾，手機忽然響了，是公司的總助，也是常天實業現任老板裴崢的堂妹--裴若琳打來的。

早晨就在微信上約他晚上一起吃飯，他用加班婉拒了。

人節晚上，單孩約你去餐廳吃飯，這意圖再明顯不過。

按照往常習慣，他肯定還是要婉拒的，今天熱臉上去被人一把扇回來，氣得有點不太理智，開口就應了：

“行，一會兒見。”

應承完下一秒，這個倔強的人已經開始后悔了，恨恨地了下后頸。

裴若琳也沒想到他應得如此痛快，笑著打趣，語氣里帶著驕矜：

“我哥說你會答應，我還覺得不會呢，果然還是他更了解你。”

廖云丞“嗯”了一聲，理智重新占領高地，語氣冷冷的，帶著點命令的意味：

“那就別讓裴崢閑著，你上他，我上徐彌，大家一起吃個工作餐，正好把今天開會沒談完的事敲下來。”

裴若琳愣了一下，這事的發展方向，怎麼跟預期的不太一樣呢。

掛了電話，廖云丞也不知道自己人節為什麼要跟兩個男人吃飯。

可能是瘋了吧。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他的人生，應該有除了念之外其他的答案。

那就是工作。

沒有，人節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末。

...

念深一腳淺一腳回了家，一天沒吃頓正經飯，加上在寒風中凍了那麼久，栽倒在沙發上只覺得天旋地轉，翻的力氣都被沒有了。

做了一場離奇的夢，夢見在一片無垠的雪地里行走，沒有穿鞋，腳底已經被鋒利的砂石刺破， 冰涼的雪水沿著裂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摔倒了，是廖云丞把扶起來的。

他不說話，但眼神是在責怪，仿佛在說：你怎麼什麼事都做不好。

好委屈呀。

跟一個近乎完的人談，真的太累了。

忽然額頭覺一陣溫熱，慢慢從冰冷中舒緩過來。

睜開眼，一片陌生的淺藍紗簾輕輕晃，還能聞到清新的消毒水氣味。

環顧四周，看到了連到手臂上的輸管。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能確認的是還活著，手背的針孔在刺痛，在醫院里。

掙扎著起了起，很快一張致的，化著大濃妝的速湊了過來。

“哎，醒了醒了！”

董秋分的卡姿蘭大眼睛眨了幾下，扇子一樣的長睫跟著忽閃，確認念跟有目流后，出兩個手指在眼前晃：

“寶貝兒，這是幾？”

念有了安全，眼皮懶懶地闔回去：“二百五。”

接著，聽到一聲男人的笑聲，氣息幽微。

董秋分嘻嘻笑了，手輕輕捂了下，深款款著對面，聲音也滴滴的：

“林醫生您別介意呀，我閨這人可損了，可能是相由心生吧。人家跟可不一樣哦。”

董秋分忽然扮氣發，肯定是遇到了心儀的獵。

念循著的目去，只見床頭立著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正著的檢查報告翻看，看來剛才就是他把手放在額頭上的。

這醫生也是戴了副金邊眼鏡，一樣的寬肩窄腰，一樣的冷白皮，恍惚間，竟把人看了廖云丞 。

林醫生笑了下，手調節了一下的輸，負手聲問：“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這人眉眼含笑，溫文儒雅，是董秋分喜歡的暖男類型，廖云丞才不會這麼溫。

“林醫生，人家的胃有點點不舒服。”

念故意模仿董秋分剛才的語氣說話，再看董秋分，氣得鼻孔都大了一個號。

“這個藥刺激是有點強，給你加一個保護胃黏的針。”

林醫生叮囑了后的護士一聲，轉回來看著念，聲說：

“可以喝一點蔬菜粥，量多次。以前貧嚴重嗎？”

念搖了搖頭。

林醫生上前了下的下眼瞼，淺笑著，悉心叮囑：“以后要注意嘍。”

男人，這麼溫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