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口紅被水漬弄花了，廖云丞抬手了一張紙巾遞過去，點了點自己的角，示意一，作看起來稔又自然。

一旁的周欣芯看著可不得勁了，意識到剛才馮倩和廖云丞的對話很熱絡，扭頭回來看著馮倩，滴滴地打岔：

“倩姐，你和廖總監之前就認識嗎？”

馮倩“嗯”了一聲，不是很理，應付著說：“一起做過項目。”

何止一起做過項目，馮倩留學回國后在華港大學做過助教，帶廖云丞和徐彌做了兩年實驗，后來離開學校去了企業，他們也一直保持聯系。

廖云丞年前決定回國職常天時，曾經要挖馮倩過去做研發組長。

馮倩工作能力有余，礙于當時剛懷孕承不了高強度的研發工作，遂推薦了自己的老公高遠過去。

廖云丞沒空閑聊，抬手看了下腕表，側說：

“倩姐，下午要復審完。”

馮倩知道他趕時間還要出差，忙點頭："我去打印整改紀要。"

兩人這個默契勁兒，看得念想跟老胡互，他是跟老天借了幾個五百年，敢厚著面皮讓人冒充馮倩。

兩人的關系都到喊昵稱丞子，而不是廖總監了。

“周經理，麻煩您準備一間會議室。”

廖云丞接著轉跟周欣芯打了招呼，語氣簡練，禮貌之余還帶著點疏離。

周欣芯滴滴應了聲好，墊著小碎步，淺笑著往樓上去。

單剩下兩人有點尷尬，念準備趁他低頭發郵件時走開。

剛一抬，只聽后沉聲響起：

“站住。”

念轉，只見廖云丞收了手機，正環著胳膊，低頭看。

跟剛才的清冷疏離不同，他的角微微勾著，眼神玩味，有難得一見的懶散勁兒，真的很看到他這麼氣的表。

“不是說見面還要打招呼，跑什麼？”

念抿一樂，轉頭拿起一杯咖啡，恭敬端到廖云丞面前，大言不慚：

“沒跑，怎麼能把貴客一個人落在茶水間呢，我是要給您拿咖啡的。廖總監請。”

鬼話連篇。你看剛才那方向對嗎？

廖云丞接過咖啡杯，視線落在手背的創口上，揚了揚下：“手怎麼了？”

念抬手看了一眼，假笑：“讓蚊子給叮了。”

那小護士水平差還死心眼，針眼都鼓包了還著針頭在里面捅咕，跟挖寶藏似的。

要不是念疼極了讓換只手試試，這個手背可就不僅是鼓包這麼簡單了。

“蚊子叮了還要邦迪？”廖云丞詰問。

念眨了眨眼：“仙就是這麼金貴。”

“行，仙。”

廖云丞沒拆穿，端著咖啡飲了一口，眉心輕輕跳了一下，還是睨著看。

看來董阿姨確實把照料得很好，孩子面白里紅，加上化了個淡妝，本就減齡的娃娃臉平添了幾分俏。

穿了淡絨線，齊肩長發蓬松地垂在耳側，耳垂上戴了小雛耳線，跟上周灰頭土臉的樣子判若兩人。

廖云丞盯著看到時間有點長，直到念不適應他越來越深邃灼熱的眼神。

腦子一，沖人做了個斗眼。

累積的深一秒潰散，廖云丞被逗笑了，佯裝看向別，輕出了一口氣：

“傻子。”

這氣泡音，莫名有點親昵是怎麼回事？

廖云丞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念往他邊湊了湊，低聲說：

“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怎麼點撥王誠的。”

他直起來，只見小孩正斜著眼看他，一臉竊笑，像是拿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把柄似的。

“說來聽聽。”廖云丞眼眸漆深。

說就說。

念墊腳湊上去，把小吳剛跟說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廖云丞緩緩直起來，吸了一口冷氣，臉經歷一番五彩繽紛的變化，似乎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這是你現編的吧？” 他的臉很快又歸于平靜。

“這是我花了168塊錢買來的，絕對保真！”

看廖云丞的驚訝不是裝的，念也有些迷糊：“真不是你？”

“我有這麼八卦？”廖云丞冷瞥一眼。

廖云丞過去這一周都在出差，臨走時讓徐彌暗示一下王誠，周正義耳子，讓他的書吹枕邊風更管用，因為其他兩家也是這麼做的。

雖然他很不屑拿私生活做文章，但這樣起碼能保證大家公平競爭，陷在泥沼里的公平也算公平。

上次不跟念說，是覺得周正義私德不修，一大把年紀還玩約炮件，怕臟了的耳朵。

他哪里能想得到，王誠不屑聽徐彌的暗示，派人跟著周正義，還挖出這麼勁的消息。

一個比一個瘋。

“不準出去說。”廖云丞叮囑。

這種事無論真假，都不是能拿上臺面的。

周正義是個真小人，王誠敢在背后捅這麼一刀，他表面是服了，實際上是福是禍都很難說。

等到千鈞為庫供應商后，萬一在質量方面沒管控好，罰起款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念不知道這其中利害，眨著眼央求道：

“我能跟秋分八卦一下嗎？這麼勁真的忍不住。”

廖云丞見過和董秋分在一起的樣子，簡單來說，兩個社牛正的人到一起，騎著筋頭云都攆不上倆的話題。

“當然可以，”

廖云丞點頭，眼尾耷拉著，聲音低沉緩慢：

“找找關系，你們姐妹倆還能做個獄友。”

聽語氣就知道這不是句好話。

“不說不說。”念吐了吐舌頭。

董秋分現在已經江郎才盡，連閨生一場病都要做個視頻恰飯，要是知道了這個，竭盡全力也能把周正義頂上頭條，常天實業的價都要跟著玩心跳。

會議室還沒準備好，廖云丞看了看手表，尚且有點時間。

他站直了，眼里的散漫也收了回去，認真道：“路老師最近怎麼樣？”

念的母親路曉芳，是廖云丞的高三班主任，也是他母親的朋友。

高考前那半年，他父母因為離婚分割份鬧得兇，他曾經在念家借住過一段時間。

路曉芳對他來說如師如母，若不是礙著念這碼事，他回國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拜會恩師。

“好的，”

念拿起桌邊的茶嘬了一口，輕松一笑：

“醫生說兩年不復發就算控制得好，五年不復發就治愈，這都四年多了。”

廖云丞愣了一下，臉上頓時氤氳布：“你在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