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挑撥我和他的關系，背地里和周智說了不關于我的壞話吧。”宋月茹哼笑，“可惜說再多也沒用，我們準備結婚了。”

如果是別人的話，方絨雪怎麼著也得勸一下。

周智實在太渣，兩頭草隨風倒。

和他奉子婚，婚后不會好過的。

但如果和表姐實話實說，怕是要被打破壞他們的小三。

人不小心踩到屎，屎殼郎會以為要和它搶吃的。

“那恭喜了。”方絨雪再次祝賀。

祝賀也能消停點，門口不會收到七八糟的賀卡了。

“你家那位呢？”宋月茹拿出高高在上的態度，“他家里是做什麼的，我上次看到他，穿得不像是個有錢人。”

方絨雪想起柏臨的份，猶豫片刻，“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那你以后可有苦頭吃了。”宋月茹瞥了眼的手提袋，“這里面是什麼，他給你買的禮嗎？”

“不是……”

方絨雪條件反往后退。

窘迫的樣子讓宋月茹好奇心倍增，一把抓過手提袋，從里面抓出一件白。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宋月茹不屑一顧，“只是個子，你有什麼好藏的。”

方絨雪奪過來，“那你有什麼好看的。”

“這個款式，和香奈兒店里的很相像。”宋月茹問，“表妹啊，你不會是打算穿這個冒牌貨去參加同學聚會吧。”

被說中，方絨雪不閃不避，“不行嗎。”

先回應的是一串止不住的嘲笑聲。

“這服最多二百塊錢吧。”宋月茹滿是嘲諷，“你家那位，連條像樣的子都舍不得給你買嗎？”

“誰說二百塊錢。”方絨雪不甘心，“四百八呢。”

“這種冒牌貨網上最多賣二百，你指定是被商家騙了。”

買到冒牌貨沒破防，被嘲笑沒錢沒破防，聽說被騙，方絨雪終于不淡定了。

怎麼老遇到黑心商家。

辛辛苦苦賺的小錢錢又了一筆。

“看你這麼可憐，我這個做表姐的可以捎你一程。”宋月茹拿出一副墨鏡，優雅給自己戴上，“剛好試試周智給我買的寶馬5系的能怎麼樣。”

外面下雨了。

方絨雪沒搞懂戴墨鏡的作用是什麼。

“用不著。”把服裝進手提袋里，“我騎車來的。”

晚點，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些。

方絨雪戴了頭盔，穿上雨，依然知到猛烈的風雨迎面襲來。

豆大的雨珠砸在頭盔上砰砰作響，模糊了前方柏油馬路的視野，冷風裹挾著的涼意直往雨的隙里鉆，小以下都被雨水打，脊背生出骨悚然的寒意。

好不容易騎到小區附近的分岔路口，避開幾輛轎車，以防濺起的水花淋到自己。

可惜防不勝防，連續躲避三輛車，沒防住第四輛，一輛寶馬5系不僅沒有加速，反而加速沖過水坑。

濺起的水花差點漫過人的頭頂之高。

方絨雪想躲都來不及了，下意識打轉方向，小電驢胎打，連人帶車都摔了下來。

方絨雪一屁坐在水坑中，冰涼凍得抖了下。

好在小電驢基本沒什麼速度，也沒摔到什麼，掙扎著站起來，想扶小電驢。

屋偏逢連夜雨。

小電驢坐墊下隨著慣被打開，被放在里面防雨的手提袋應聲抖落出來。

眼看里面的新子掉落。

方絨雪拼盡手速搶救，還是遲了一步。

白子完全浸在臟污的水坑里。

撿起仿佛剛從泔水桶里拿出來的抹布似的白子。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四百八泡湯了。

而前方，剛才沖刺的寶馬車這會兒卻慢悠悠停下來。

車窗落下，出的是宋月茹致妝容的臉，佯裝驚訝：“是表妹啊，我剛才沒撞到你吧，不好意思，我剛提新車，還不太會開。”

不等方絨雪反應，宋月茹就因為怕雨水淋妝容，急急忙忙撤回車里。

路燈下，纖細的影格外落寞孤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

倒地的小電驢，泡爛的新子，淋的自己。

方絨雪咬了咬。

很難過。

但難過的事太多。

一時半會不知道為哪件事煩惱。

沒人幫也不會有人給撐腰。

為新子默哀兩秒，就扶起小電驢，放到充電區域。

仰頭看向愈演愈烈的大雨天。

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往家里跑的時候，迎面忽然撞到了一個人。

正要道歉。

悉的面孔落眼前。

“薄利？”方絨雪震驚得一不，“你怎麼在這兒？”

他比高太多，長玉立，撐著一面深灰傘面，雨珠順著邊緣淅淅瀝瀝滴落，落在水坑里畫出圈圈點點的漣漪。

攥著傘柄的長指泛著冷白，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于雨霧和路燈織的朦朧里，深邃瞳眸和一瞬不瞬對視。

“方絨雪。”

“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尾音得極重。

“電話？”方絨雪出手機，“哦，沒電關機了，怎麼了？”

覺他手中的傘無意蓋到的頭頂上，但他人并沒怎麼，只有傘在，外面的風雨毫不留往他肩上撲騰。

被他盯得愈發不自然，方絨雪想往后退。

柏臨直接抬手，環過后腰，將人帶到跟前，一字一頓往耳邊敲：“這麼晚了不回家，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讓人擔心嗎？”

“擔，擔心？”

“陳很擔心你。”柏臨冷聲，“那麼大歲數了，你怎麼好意思讓擔心的。”

“哦，是陳擔心我，所以讓你出來找我的嗎？”

“是。”

方絨雪若有所思，“那你呢，你擔心嗎？”

他沒有躲避漆黑晶亮的瞳眸，“有一點點。”

抿笑，“哦。”

“你笑什麼。”

“難得還有除了陳之外的人關心，我很開心啊。”說，“雖然只是一點點。”

那也夠了。

雖然大部分時候他對的態度都很不耐煩。

那也比姨媽一家，黑心的店家要好。

他都過來接回家了。

“這些年。”柏臨字音緩慢，“只有陳關心過你？”

“還有……旺財，有時候我回家晚了，它也會過來接我。”

“……”

他就不該多。

方絨雪的雨都了，穿不了，好在離家近，沒幾步就能走到。

柏臨只帶來一把傘，和共用一把。

他來之后，剛才呼嘯的風雨，像是被擋住似的，變得微乎其微。

平時兩人相，都是話最多，像個小麻雀似的不停歇。

但今天，柏臨仿佛封建大家長，一字一頓教育。

“你下次出門，手機能不能充滿電。”

“哦。”

“不許不接電話，不許回來得這麼晚。”

“哦。”

“你去哪里了，服怎麼都了，雨壞了嗎？”

想起剛才被宋月茹的寶馬車弄臟服，方絨雪吸了吸鼻子，不知怎麼說。

柏臨擰眉：“我問你話呢，聽見沒有。”

腳步微頓，“……你在兇我嗎。”

抬臉天真看向他，細的睫低垂撲閃，眸盈水似的晶瑩。

幾乎不忍讓人再呵斥。

柏臨褪下外套，披在肩上，“沒兇你。”

他又說：“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