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報復顯而易見，沈鴦的頭很痛。

只記得昨天參加了白昔昔的生日宴，被高中同學灌了不酒，后面好像還打了白昔昔一掌……

撐著額頭皺眉，其他的想不起來了。

臥室看著眼，像周越家，被子也像，懷疑自己還在做夢，掐了胳膊一把。

嗯，不是。

一些零碎的記憶涌上腦海，卻拼不出一個完整的過程，正困擾地想捶兩下腦袋時，浴室門開了。

周越走出來，穿著休閑居家服，肩膀上搭著條巾，用巾滴水的頭發。

沈鴦移開眼神，有些難以啟齒：“我怎麼會來這里？”

周越眼神淡淡瞥向，“昨天發的酒瘋全忘了？”

是主的嗎？

沈鴦努力回憶，突然想起昨天周越要給白昔昔道歉。

沉默穿好服，今天上的晚班，回家洗個澡換服還來得及。

扣好最后一顆紐扣，說：“抱歉，浪費了你給白昔昔過生日的心意，確實是我沖了。”

周越表沉下來，從嚨深出聲音：“你想說的只有這個？”

沈鴦垂著眼皮，顯然會錯了意，“昨天是我的工作失誤，要扣多錢按規章制度來，我沒異議。”

房間里靜得只有呼吸聲，見周越沒說話，默默下樓，去了附近的公車站。

助理提著航空箱敲門，開門的瞬間被嚇了一跳。

老板的臉很臭，偏偏航空箱里的小貓不會看氣氛，喵喵起來，像在跟人打招呼。

他咽了咽口水，張地說：“周總，小貓檢過一切正常，也做了驅蟲，是只母貓，醫生說年紀大概三個月，重會偏輕一點，養養就好了。”

周越接過航空箱，貓一邊喵喵，一邊著爪子拉籠門，示意人開門。

助理是個貓奴，家里有一只布偶一只暹羅，心里尖著啊啊啊啊啊好可，忍不住鼓起勇氣問：“周總，它什麼名字啊？”

按老板格，大概率是個洋氣的英文名吧，他心想。

只見男人涼涼地看一眼小貓，高冷地吐出兩個完全不符合本人氣質的詞語——“長壽。”

長壽？！

助理愣了幾秒，干地夸道：“好……好名字。”

心懷疑自己剛剛到底在期待什麼。

“哦，還有貓糧貓砂之類的，我都買來了。”

原本以為老板沒養過貓，應該不懂這些，他準備了一長串講解，想給人家科普科普。

結果對方一臉你怎麼還不走的表。

他閉上離開，不忘最后再看小貓幾眼。

周越把貓砂倒進貓砂盆里，小貓很聰明，馬上進去拉，上完廁所認真努力的埋起來。

貓糧剛拆開，它就著拉長聲音得很著急，周越放下去，它一邊吃一邊發出啊哇哇哇的聲音。

像了很久的人，在慨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吃飽喝足，周越半蹲下，手喊它：“過來。”

貓沒有理他，跑到窗戶旁邊玩窗簾。

周越想起昨晚人靈一現，口而出：“長壽，就它長壽，一定能活得很久。”

并且一直要他點頭贊同，夸一句好聽。

冷哼一聲，他看著長壽自言自語：“和一個德行，吃飽就不理人。”

……

沈鴦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踏進餐廳，扇了客人一掌，大概率要被辭退了。

在這邊工作這麼久，以這種方式離開，不太面。

意外的是，店里一切如常，沒有人提這件事，反而令更加不安。

特別是以白昔昔的格，今天居然沒有來報復，這不像以往的作風。

不算忙的時間段，黃店長中途上樓頂，塞了杯茶給。

沈鴦道謝接過，“謝謝店長。”

黃店長吸管喝了一口，慢慢地說：“大家都說你格好，昨天怎麼會犯那種錯誤？”

語氣里沒有審問和生氣，就像普通朋友間的閑聊。

沈鴦攪著吸管，愧疚地低眉眼，“對不起，我昨天喝多了，給大家添這麼大的麻煩。”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和白昔昔以前是同學，總覺得不太喜歡你。”

沈鴦將高中時期被霸凌的心酸輕描淡寫帶過，“嗯，當時相得不算好。”

“昨天看著你被灌那麼多酒，又幫不上忙，云云都快氣哭了。”

黃店長拍拍的肩膀，“我你出來不是興師問罪，是希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有些人，我們確實得罪不起。”

沈鴦點頭，“我知道的。”

只是，如果重來一次，哪怕昨天一滴酒沒喝，大概率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要聽白昔昔肆意謾罵沈見歡以及去世的雙親，做不到。

黃店長笑了笑，“不過，我覺得周總還是很關心你，人事讓我們所有人不準討論這件事，應該是他的授意。”

沈鴦不這樣認為，聲音很平：“或許他是不想朋友被打的消息傳得滿天飛。”

口袋里手機響起，黃店長接起，聽了幾句后眉頭鎖，語氣沉重：“沈鴦，店里有人找你。”

第六告訴沈鴦，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剛出電梯，一陣嚷聲遠遠傳來。

“胡說八道，我兒就在這里上班，你們給我把出來！”

“沈鴦！不孝！就這麼一個老父親也不聞不問！你出來！”

有服務員過去勸，“大叔，請你安靜一點，這里是公共場合，我們已經打電話問了，你耐心等一等可以嗎？”

“等什麼等，肯定知道我過來，跑了！報警，我要報警！連自己親爹的贍養費都不負責……”

遠遠看著大廳那個比手畫腳、唾沫橫飛的中年男人，沈鴦渾都是抗拒，雙腳仿佛被釘在地上，難以往前一步。

“跟媽一樣，天生就該去……”

“沈富錢。”

沈鴦冷冷開口，阻止那張臭里說出更惡毒惡心的話。

男人看了過來，眼睛瞇起看了半晌，確定是要找的人，終于咧笑了，出一口黑黃的牙。

沈鴦吐出一口很長的氣，走過去，竭力制緒，疲憊又輕緩地啟：“我們出去說。”

沈富錢不肯，“我一個不識字的鄉下人，你騙我出去，自己跑了，我連回家的車費都沒有！”

說著嗚嗚嗚哭起來，像了天大的委屈：“沒良心啊，沒良心，你穿得鮮亮麗，在這麼大的公司上班，一分錢都不寄給我，你媽死得早，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

沈鴦的憤怒和不耐煩已經到了可控制的邊緣，“我保證我會給你錢，現在可以出去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