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思你 怎麽收場

沒想到事會是這樣的發展。

蘇依蠻沒敢把頭擡起來, 從聲音和變幻的線能知道謝叛走了過來，就停在邊。

“哪道？”他的聲音很近地過來，隨之朝躬, 一只手撐在課桌一角上。

好像要來擁抱一樣。

蘇依蠻咽了咽嚨, 拿筆指那道題：“這個。”

謝叛略看幾眼，筆從手裏走, 邊在紙上寫著解題思路邊跟講。的心髒撲騰撲騰跳得很快, 人熱熱的, 需要很專注才能把題聽進去。

化學老師站一邊也聽著，看著謝叛的目儼然在看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頗覺驕傲地點點頭：“嗯，確實是該這麽解，你這麽一說就很容易明白了。”又問蘇依蠻，“這位同學，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蘇依蠻接過謝叛扔回來的筆, 小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謝叛的目多在臉上停留了兩秒, 轉瞬收回。

蘇依蠻沒有再用那張草稿紙。

回家以後, 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裏, 很小心地把那張紙撕下來。看著上面謝叛的字跡, 怎麽都覺得好看。

龍飛舞，迥勁有力。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趴在桌上，手裏拿著那張紙, 癡癡地自言自語，“字也寫得好看。”

就好像是一個突破口一樣，再遇到實在解不出來的題, 嘗試著拍下來發給謝叛，問他：【可以幫我看看這道題是怎麽解的嗎？】

本以為會等很久，因為往常跟謝叛聊天，他基本都是隔段時間才會回複，很秒回過。

但今天晚上并沒有等太久，也就只有大概五分鐘而已，謝叛回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寫在演算紙上的解題步驟。

只是這樣蘇依蠻就已經覺得滿足，正打算細細看的時候，謝叛又發過來一條語音。他把幾個難點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講了出來，擔心還是聽不明白，最後補充了句：“你要是還不懂就給我彈個視頻。”

他的聲音實在太好聽，撓得人耳朵的，最後連心都在。

蘇依蠻長按這條語音，選擇收藏。仔細看了一遍他的解題步驟，自己差不多懂了，所以雖然很想跟他視頻，但還是回複：【謝謝，我都看懂了，你寫的清楚的，用你的方法容易理解多了。】

謝叛沒回。過半小時，他又一條消息才進來：【以後有不會的可以再問我】

因為謝叛的這句話，蘇依蠻有了更多勇氣時不時地“擾”他。但大多時候都僅限于線上，一進了教室，還是跟以前一樣連招呼都不敢打。

有次拍了五道題給他，謝叛在忙沒看見，等看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那些題有點複雜，他懶得一道道寫清楚，給發了條語音：“晚上放學等我，我再給你講。”

蘇依蠻聽他的話，放學後沒有立刻就走，跟媽媽發了條會晚回家的消息。謝叛跟朋友去了籃球場打球，一小時後比賽結束，他去洗了澡換了裳。其實都忘了自己早上跟哪個孩說了什麽，把包甩在肩上著兜就要走。恰好這時候頂著一頭黃的冉威跑過來，笑著說：“叛哥，那個長得特純的孩最近怎麽都沒來找你啊？”

來找謝叛的孩多了，他還真不記得：“你說誰？”

“就那個皮特白，瘦瘦的，兩只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紮著馬尾辮。”冉威跟謝叛了，知道這家夥是什麽，“不會吧你，連人什麽樣都忘了啊？你這也太狠了吧。”

謝叛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自己把人給住沒走，結果他來打球忘了那茬兒。

-

蘇依蠻寫完一套語文和英語卷子，再擡頭時看見窗外天已經黑了。

都這麽久了謝叛還是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收拾東西打算走。

教室門被人推開，謝叛走進來，沒穿校服，穿的是平常的私服，黑T恤黑工裝外套，黑長，符合他一貫難以接近的冷凝氣質。

謝叛隨意拉了把椅子放邊，他坐下，語氣著懶：“等到現在？”

“嗯。”蘇依蠻的聲音很小。

“我一直不來，”謝叛靠著椅背，兩條長大喇喇敞著，“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我沒有你的電話。”

“電話沒有，微信你能沒有？那都是擺設，視頻不會，語音也不會打？”雖然這麽說，謝叛也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你手機號多？”

“……”蘇依蠻小小地雀躍了下，說了遍自己的手機號。很快，的手機在桌兜裏震起來。

不敢這時候就把謝叛的手機號存進通訊錄，所以就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摁滅。

謝叛給講題。兩個人坐在一起，不可避免會有一些接。有時候他的會到，有時候是胳膊。他渾然不覺，但蘇依蠻耳已經紅了。

尤其還聽著他的聲音。發現謝叛的聲音有清冽與磁并存的質，好聽得恰到好。即使不看他，也能通過他的聲音自匹配出一張帥臉。

講完題，外面天徹底黑。謝叛送回家，蘇依蠻說了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搭公就行。謝叛已經了輛出租，讓坐上去，他從另一邊上車坐旁邊。

他就只是因為時間太晚，怕一個孩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才會送。蘇依蠻這麽告訴自己。

從那天以後，謝叛放學留下來給講題了常事，在夜晚送回家也了常事。

有一個天才當自己的輔導老師，蘇依蠻獲益匪淺。不僅僅從謝叛那裏學習到了解題辦法，更多是學到了認識問題以及解決問題的正確思路。這讓在考試場上很再鑽牛角尖，一些軸難題能很輕易地就想到關竅。

績提升得很快，短短幾個月，從班級前十沖進了前三名，又在高二快要結束的時候，超過了千年老二蔣悅芙，為了全班以及全年級的第二名。

終于實現了自己定下來的目標，讓自己的名字跟謝叛的挨在了一起。

績公布那邊造了很大轟。

這兩年來，蘇依蠻這個名字漸漸在學校裏有了些名氣，因為的學績是倒數第一，因為一直都在進步，因為不僅僅考進了重點班，還了僅次于謝叛的第二名。

說是奇跡也不為過。

學生們站在公告欄前，因為這一結果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全都把目聚集在當事人上，七八舌沖喊：“蘇依蠻，你也太牛了吧。到底是怎麽進步的啊，也教教我們唄。”

蘇依蠻有點兒不好意思，而站不遠的蔣悅芙的臉已經黑了鍋底，氣到快要紅溫。

不知道是從誰開始，慢慢地越來越多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加進去，一齊高聲喊：“蘇依蠻！蘇依蠻！蘇依蠻……”

儼然是在呼喊一個英雄。

四樓，謝叛雙手抄兜站欄桿前，饒有興味地看t著樓下公告欄前被起哄的孩。

張彥抱著個籃球走過來，順著他的目朝下看。

“呦呵，那不是咱們班一開始的倒數第一嗎。”張彥把球在地上拍了兩下，明知故說，“也不知道是誰給開了小竈，把人生生地給拉扯到了第二名。照這麽下去，嚴重懷疑還能繼續往上升。”

看一眼謝叛，笑得煞有介事，“叛哥，到時候你怎麽收場，想過嗎？”

“該怎麽收就怎麽收。”謝叛把球截下來，吊兒郎當往前走，“去球場打。”

“行啊。下周就是全國高中籃球聯賽了，這回你必須得把冠軍獎杯捧回來，給咱們學校報仇！”

謝叛有點兒拽地扯了扯笑一聲，什麽也沒說。

尚安高中的校籃球隊一般都是從高三年級招收員，那些人又一般四肢發達，學習多會差點意思，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班裏吊車尾的。他們也不走統招，早就算好了路子去各個大學當特生，那些大學還都不野，而是國響當當的985、211。

謝叛是個例外。

他高一就進隊，進去以後先打了兩場比賽，把一幫高三的打得心服口服，一致推舉了他當隊長。

在校隊裏，誰強誰說話，所以沒有不服他的。

這次的籃球聯賽，謝叛帶著大家一路闖進了決賽。

決賽日定在周五下午，學校放了半天假，讓大家都去市育館給尚安校隊加油。

蘇依蠻的位置偏後，前面又總有激地站起來大喊“加油”的人，搞得的視線總會被遮擋，然後就要重新在場中尋找謝叛的影，地盯著，生怕會再把他看丟了。

手機裏拍了不照片，都是關于他的。他運球過人、三步上籃、正面搶斷、躍起蓋帽。高時刻實在太多，觀衆席上的尖聲就格外頻繁且熱烈。大多數都是生在喊，男生喊的也有，不過聲量完全被瘋了一樣的生制下去了。

那些生還搞了個應援口號：

“謝叛謝叛，一馬當先！堅定信念，勇往無前！”

口號有點兒搞笑，但蘇依蠻只顧著張，手心裏渥的汗怎麽都不完。

對面球隊是上一屆的冠軍，實力不可小覷。他們學校跟尚安算是個對頭，一直都不服尚安能拿到那麽好的譽以及各項頂級教育資源。升學率上比不了，他們就憋著氣想在育上下功夫，這幾年對籃球比賽都比較重視。賽前他們還暗地在個人社上發豪言壯語，說今年也會把尚安那群只知道死讀書的生瓜蛋子給打得滿地找牙。

他們針對尚安制定了周的防守以及進攻計劃，知道尚安校隊的利是謝叛，只要把謝叛防住了，那剩下幾個本就不足為懼。

兩隊的比分一直焦灼。

一群人來針對謝叛，謝叛打得并不輕松。

他需要突破重重封鎖搶到球，要提高三分線命中的概率，要時刻提防不被對面人的小作傷到。

但也就是因為他面臨的困難太多，所以被出的能量場更大。他打球打得幹淨漂亮，人又長得惹眼，穿一火紅的籃球服運球奔跑在球場上，那副畫面簡直不要太好看，輕輕松松就將現場氣氛點燃。

每次他投籃命中，球場的歡呼聲都格外多。當最後他哨投了一個三分球，帶領尚安高中以一分之差贏下比賽時，觀衆的歡呼幾乎能把球場的屋頂掀翻。

蘇依蠻隨著慶祝的觀衆站起來，臉上剛有笑容，下一秒卻凝固了。

無數彩帶傾灑而下，像下了一場大雪。一些認識或不認識謝叛的生瘋了一樣地朝他跑，最前面的是蔣悅芙，眼含著熱淚一頭撲進了謝叛懷裏，兩只手地抱著他的腰。

讓外人來看，一定要以為那個第一時間抱住他的生，是他的朋友。

越來越多人將謝叛圍在了中間，為他振臂歡呼，也將路堵住。

整個球場都陷在慶祝的海洋中。

只有蘇依蠻不到勝利的喜悅。

在萬人喧囂中，獨自一人落寞地離開了育場。

沒看見被衆人圍在最中心的謝叛，一直在尋找卻始終都找不到的是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