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許知韻抱起手機撲到床上,順手扯來個抱枕墊好,想知道學長會怎麼回復。
可是的手機安靜如。
連對話框上頭的“正在輸”都沒有顯示。
該不會是學長沒有看到吧?
難道聊著天睡著了?
許知韻狐疑地拉兩下面前的對話,明明之前學長都是秒回的,不太像會睡過去的樣子……
不會是激到厥過去了吧?
抱著手機翻了個,覺得這個推測合理。
可是這麼正經的睡照都會厥過去的話,以后兩人在一起了,穿戰袍的話,學長難道要心過速進ICU?
好好地興致被潑了冷水,許知韻決定洗洗睡了。
剛準備放下手機,就見屏幕上尤莉婭的名字亮了起來。
“喂?尤莉婭?”許知韻狐疑地摁開通話鍵,還沒問是什麼事,就聽見尤莉婭哭無淚的聲音。
“剛Fiona通知明早Leo要開部門譯研會,資料已經發到郵箱了。”
“啊???”
晴天霹靂的消息,許知韻傻眼,“可是……這都快兩點了,Leo現在說要開譯研會?”
“Leo沒說,”尤莉婭解釋,“是Fiona和他聊工作的時候,他可能無意就提了一。這祖宗才沒那麼好心還提前通知,他的譯研會都是臨時突擊,玩兒的就是個心跳,你要不準備明兒就等死吧!”
說完,尤莉婭屁著火似的掛斷了電話。
“……”驚喜從天而降,許知韻再也沒了聊的興趣。
看了眼依然安靜的對話框,沒忍住跟學長吐槽:【你偶像Leo怎麼大晚上還跟人聊工作害人加班啊?他一定沒有生活吧,微笑jpg.】
果然,還是沒有回復。
許知韻撇撇,扔掉手機準備資料去了。
第二天,許知韻剛到公司,就被嚴聿的小助理通知去會議室開譯研會。
雖說之前在學校,許知韻也有參加類似的項目,但不得不承認,和嚴聿主持的譯研比起來,學校里的難度和力都只配弟弟……
嚴聿本氣場就很嚇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格外的黑臉。整個人坐在那兒,就像一尊閻王。
有好幾個老譯員都被他當眾追問到聲音發,組里的小姑娘更是眼眶泛紅,好幾個差點崩潰到當場就哭出來。
許知韻的表現算是穩定的,除了有兩個地方的自糾,翻譯幾乎挑不出錯。
自己也覺得還算滿意。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知韻總覺得,嚴聿今天看的眼神不大對勁,嗖嗖的泛著冷氣,害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
“Zinnia你留一下。”
收拾稿件的手了,許知韻抬頭對上嚴聿的目,心頭忽然就有點張。
“你剛才的翻譯……”
“嗯嗯,有什麼問題您說。”許知韻拿出紙筆,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沒什麼大問題,”嚴聿聲音溫淡,“只是我發現你中間的兩次停頓,都是因為自糾。”
“啊?”許知韻瞠目,心道這人至不至于變態這樣?連不構什麼影響的自糾都不允許?
嚴聿像是看出的不忿,繼續道:“自糾要用在有意義的地方,你剛才的兩次糾正,不過是避免重復的同義替換,除了顯示你詞匯量不錯以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啊?”許知韻云里霧里。
嚴聿緩聲道:“你的履歷和專業績一直都很優秀,從這些日子的工作態度和任務完來看,你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的人,可以說是一個有些偏執的完主義者。但我想提醒的是,在口譯,特別是同傳的工作中,這種太過于糾結細節的態度,有時候會適得其反。”
“哦……”說到專業領域,許知韻總是格外虛心,“我知道了,謝謝。”
許知韻被他盯得后背發,僵著脖子問:“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嚴聿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
“等等。”
嚴聿再次住了。
一顆心又吊起來,許知韻滿臉堆笑地回頭,卻見嚴聿神怪異地警告,“力多放在工作上,別和同事私下走太近,也別猜測同事的私生活。”
“哦,好的Leo,我知道了Leo。”
許知韻上應得順溜,心里卻嚴聿這狗嗶真記仇。
和學長約飯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居然隔了這麼多天都還耿耿于懷。
以后可得離他遠點,不然被他盯上了可吃不消。
手機屏幕在這時亮了起來,居然是學長的信息。
學長:【不好意思昨晚睡著了。】
許知韻撇撇。
就知道是這樣。
雖然很煞風景,但許知韻還是決定暫且原諒學長。
接著,對話框里又彈出另一條信息:
學長:【另外,Leo不僅潔自好,還格強健、功能正常,你不要誤會他。】
許知韻看著屏幕上的信息,臉上是大大的疑。
所以……學長專程給發信息,只是為了告訴:
嚴聿雖然沒有生活,但其實他很能干?
*
周五的時候,許知韻收到了尤莉婭發來的工作郵件。
由于客戶方的談判規模升級,翻譯方式臨時從原先的傳,要改同聲傳譯。
也許是考慮到許知韻為這次會議,已經準備了整整一周,尤莉婭并沒有直接換人
接手,而是先發郵件詢問,改同傳的方式能不能搞定。
郵件上還說,主辦方會自帶一名翻譯跟TROSOL的人搭檔。
許知韻快速衡量了一下。
同傳的方式對來講并不陌生,無論是本科還是碩士階段,都有選修相關的實踐課程,并且取得過不錯的績。
只是對于初出茅廬的應屆生來講,實戰機會之又,因為大多數需要用到同傳的會議,主辦方其實都不大放心去啟用一個之前沒有合作過的新人。
所以這次機會對許知韻來講,便格外難得。
再說,已經為了這次會議準備了這麼久,許知韻覺得,這次的任務應該問題不大。
于是,快速回復了尤莉婭的郵件,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沒問題,給我。
*
商務會議如期而至。
許知韻提前一天就實地考察了會場,當天也特地在會議開始前兩小時就趕到,調試好了同傳箱和翻譯設備。
而那位要和許知韻搭檔的翻譯,直到會議開始前二十分鐘才匆匆趕來。
進了同傳箱,許知韻發現對方是一位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的男人。
同傳做到了這個年紀,早該是經百戰,也知行業規則的老翻譯。
許知韻懸著的心落回肚里,笑著跟人寒暄后,就只討論了一下等會的翻譯由誰先打頭。
一切準備就緒,會議正式開始。
主持人簡單致辭過后,就是參會雙方代表流發言。
許知韻聽著參會人員的講話,安心看著時間,可是一直到第三個發言人講完,時間過去三十分鐘,的搭檔翻譯都沒有要換的意思。
許知韻提醒了兩次,可那位翻譯頭都不抬,直到四十多分鐘過去,第五個發言人開始講話,他才摁滅了自己的話筒。
也是直到此刻,許知韻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
因為接下來的會議發言容,并沒有在主辦方給出的會議資料里面,他剛才的翻譯嚴格來講本不是同傳,而是朗誦提前就準備好的發言稿……
許知韻只能著頭皮上了。
而的搭檔卻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完了任務,開始坐在同傳箱里出神。好幾次到了該換的時候,也對許知韻的提示視而不見。
又要聽,又要說,還要試圖醒一個裝死的搭檔,翻譯到第三十分鐘的時候,許知韻意料之中地開始慌了。
然而越是慌張,越是忙,越是忙,越是出錯……
許知韻的翻譯仿佛掉一個惡循環。
強撐著翻完了幾個人的發言,才驚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樣子。
終于,下一個發言人的稿子是主辦方提供過的。
那個一直緘默的搭檔此時突然蘇醒,摁開話筒,開始繼續埋頭念稿。
等到會議結束,許知韻從同傳箱里出來,已經連跟他理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場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場實戰近乎噩夢,翻來覆去地凌遲了整整一個周末。
終于,在周一許知韻邁進TROSOL中文組的第一步,就看到了咬牙切齒的尤莉婭,黑著臉從Leo的辦公室走出來。
“Zinnia,”尤莉婭瞪著那雙湖藍的眸子看,一副恨不得飲拆骨的模樣。
不客氣地敲敲許知韻的工位,道:“Leo讓你現在去他辦公室。”
第6章
首席翻譯的辦公室,位于中文組區域的走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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