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又是一愣，

“您是阿揚的領導...而且...我是發自心的想謝您上次...”

那天凌晨兩點，外公突然栽倒在衛生間。林晚跪在冰涼的地磚上，抖的手指怎麼也按不準120的號碼。外婆在客廳來回踱步，里念叨著三十年前的舊事。

在救護車過來之前，林晚把電話打到了鄭維揚那里，背景音里是此起彼伏的鍵盤聲。

"我在加班..."

他的聲音著疲憊，

"晚晚，你先別慌..."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需要幫忙？"

林晚后來才知道，那是周晏嶺第一次主過問下屬的私事。

"舉手之勞。"

周晏嶺的聲音，將林晚拽回現實。

這句客套話像堵墻，把滿腹的激都擋了回去。

林晚攥著角的手指微微發僵。發現這位領導似乎格外厭惡那些虛與委蛇的客套，這反而讓不知該如何接話。

手機鈴聲突然打破沉默。司機說鄭維揚吐得厲害，需要留下照看。

"嗯。"

周晏嶺只回了一個字就掛斷電話。

閉的車廂里，林晚能聞到他上淡淡的酒氣。

"會開車嗎？"

他突然問。

“算是會...”

林晚的回答很沒有底氣，拿到駕照后，還一次都沒有開過。

“過來。”

副駕駛上的周晏嶺開口道。

林晚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汗。

車子以速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后視鏡里周晏嶺閉目養神的模樣，讓稍微放松了些。

他好像到了林晚的張，

"沒事。"

周晏嶺突然開口。

簡單的兩個字莫名讓安心。

他都不怕，怕什麼呀？

可這份安心,在到達目的地時就煙消云散...那個狹窄的側方車位看得頭皮發麻。

第一次嘗試失敗后，急得連呼吸都了節奏。

"方向盤往右打到底。"

周晏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就在手忙腳時，一只溫熱的手突然覆上的手背。

"停車。"

林晚張的手一抖，本沒聽清楚他的話。

"砰"的一聲輕響，車尾還是蹭到了后車。

林晚像電般回手，慌忙推門下車。

兩輛車漆面上醒目的刮痕，讓無地自容。

"周局長，對不起..."

九十度彎腰鞠躬，聲音都在發。

周晏嶺看著眼前快要把頭埋到地上的孩，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小事。"

他從西裝袋取出鋼筆，在便簽上流暢地寫下聯系方式，留在后方的車窗上。

林晚想找個地轉進去。眼前的男人表現得越是包容，就越是不安。

“周局長，我會賠您修車的費用的...”

周晏嶺剛想說不用了，話到邊突然轉了個彎，打開手機名片，

“可以，加個聯系方式。”

林晚手忙腳的掃碼，沒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人送你回去。"

周晏嶺的聲音，依然平靜。

林晚搖搖頭：

"我得去醫院陪護。"

周晏嶺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刺耳的喇叭聲突然打斷對話。一輛黑轎車停在旁邊，車窗降下出嚴文軒驚訝的臉：

"大局長？這麼晚還..."

車燈晃得兩人都瞇起了眼睛，周晏嶺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表弟嚴文軒。

雖然住在一個小區，但兩人都很忙，算起來已經快半年沒見過面了。

“我去醫院有個臨時手，你這是...剛回來？”

周晏嶺答非所問，

“你來的正好，順路幫我帶個人。”

嚴文軒這才注意到影里的林晚，驚訝道：

“林小姐？”

“嚴醫生...”

林晚小聲打招呼。

嚴文軒是外公的主治醫生，外公住院這段時間來，兩人已經很悉。但林晚卻怎麼都沒想到，嚴文軒居然是周晏嶺的表弟。

嚴文軒過后視鏡觀察著這個孩，車窗外忽明忽暗的燈掠過致的側臉。

"今晚怎麼是你送我哥回來？"

他轉方向盤，語氣隨意。

林晚將事經過簡單說完后，車廂陷短暫的沉默。

嚴文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你和我表哥..."

他斟酌著用詞，

"是怎麼認識的？"

其實他想問的是，到底是什麼讓周晏嶺破例在深夜打那通電話，只是為了讓他給林晚的外公開刀。

但林晚的回答，讓他差點踩錯油門。

"他是我男朋友的領導。"

察覺到嚴文軒的不對勁，林晚又急急補充道：

"周局長人特別好，對下屬特別照顧..."

嚴文軒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一，差點笑出聲。

誰不知道周晏嶺是出了名的鐵面閻王？去年有個副局長在項目上了手腳，他連對方三十年的老領導面子都不給，直接把人送進了檢察院。

局里私下都傳，想在周晏嶺手底下混，比在檢察院喝茶還難熬。

嚴文軒過后視鏡，看見林晚絞著角的纖細手指。路燈的影在臉上流轉，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清澈。

太不對勁了。

嚴文軒剛停穩車，手機就亮了起來。周晏嶺的名字在屏幕上跳，他按下接聽鍵，對方的聲音平靜得過分：

"到了？"

"喲，周大局長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嚴文軒倚在車門上，著林晚匆匆離去的背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應該的。"

嚴文軒笑出了聲，笑著笑著，他的表漸漸嚴肅：

"哥，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姑娘有男朋友了。"

周晏嶺像是沒聽見似的，話題一轉說起別的。

掛斷前，嚴文軒分明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咔嗒"的聲響。

林晚給外公換了尿袋，又幫他好了臉，正準備去接熱水，剛出門就撞上剛剛結束手的嚴文軒。

嚴文軒看了眼手中的杯子。

"這麼晚還在忙？"

林晚剛要回答，突然注意到他后站著個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前的工牌上印著"特級護工"幾個字。

"這位是李師傅，照顧中風患者很有經驗。"

嚴文軒說著，目掃過林晚眼下的青黑，

"專業的事就該給專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