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垣又揀了顆葡萄遞到富小景邊，那顆葡萄在下逡巡了許久，連上都得厲害，一把搶過葡萄放里嚼，“能不能麻煩你離我遠點兒要不我彈不下去了。”

顧垣后退了一步，往自己里放了顆葡萄，沖著笑，“那你繼續。”

以極其業余選手富小景的標準來看，這架三角鋼琴肯定前不久被行家校過音。這間房得多貴，才會在廳里放這麼一架鋼琴。富小景嘆了口氣，靠著手機上的鋼琴譜和以前的底子終于把《彩云追月》彈了下來。

“我看手機上琴譜還全的，你還想聽什麼我現在都可以給你彈。”

好久不琴了，最早練琴時用的是最普通的立式鋼琴，忙著考級時對音樂倒沒多大覺，等徹底離了功利角度想彈琴時，也沒琴可彈了，大學琴房總難搶到，在琴行練琴價格貴不說還得跑老遠，索就當起了純粹的聽眾。

“你這麼挽留我，我都不想走了。”

“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現在是你的了。樓下按師在房間等我，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明天記得邀請我來你房間看日出。”

富小景刷地從琴凳上站起來，“算了吧，我可住不起這麼貴的房子。”

“這間是送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前臺。而且，樓下房間里那位按師是男的，你要愿意試試他的手法，可以跟我一起下去。”

第14章

“好吧，咱們再玩一局，這次很簡單，你猜對了你住這間，錯了我住。”

富小景點點頭，反正猜不出來。

顧垣從撲克牌里出四張，擺在毯子上，“四張里只有一張七，你選吧。”

“這次比上次簡單啊”

如果一定答不出來，當然題目越難，面子越好看，錯了也有借口。

顧垣從手里的紙牌出一張，去刮富小景的鼻子，“簡單，你也得猜得出來啊。”

他刮得極有節奏，富小景的鼻子被蹭得了，不由手去奪牌，沒想手被他給握住了，他的掌心熱得手背發燙。

顧垣把紙牌放到富小景手里，又在掌心刮了刮，“你搶什麼你說要，我還能不給你”

“那你把樓下的房卡給我。”

“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快點兒猜吧。”

富小景的手指了左數第二張牌，又抬頭看看顧垣，最終的手指定在左數第三張，“就這張了”

“不改了。”

“不改。”

顧垣翻過第三張牌，紅桃七。

還沒等富小景去翻別的牌，顧垣就把剩下三張牌進了一摞牌里。

“按師恐怕已經等煩了，我得走了。你晚上要是實在睡不著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到樓下玩21點。”

顧垣走后，富小景坐在地毯上繼續吃葡萄，果抵到牙齒，又回憶起顧垣的手指停留在上的覺。他是經驗之外的人。羅揚需要朋友，但不需要做朋友。和羅揚約了那麼多次飯逛了那麼多次博館，也不過是普通的約會對象，可羅揚只和甜心見了一面，就‘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了’。

把一顆葡萄拿在手里轉，心思轉得比葡萄還快，若是甜心把顧垣請上去坐坐，他也會像羅揚一樣馬上被鉤走嗎

富小景看著看著葡萄就笑了，一口把葡萄塞進里，水溢出來，滿都是甜的，又揀了一粒葡萄放到齒間，細細品著這甜味。甜心可不會把顧垣請到客廳里坐坐，畢竟他開的車不甜心的眼。

可他們那麼嘲笑顧垣，是因為只看見了他的車而已。一個男人的魅力又不只是靠錢現出來的，萬一哪天顧垣去樓下，甜心請他上去坐坐……

富小景越想越頭疼，索又去彈琴。錄了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發給富文玉。

富文玉發來視頻邀請，又轉接了語音。

住這種房子，富文玉肯定會誤會被哪個款爺給包了。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自從富小景來國后，富文玉準掌握兩地時差。

“馬上就睡了。”

“曲子是你彈的”

“今天去朋友家，正好有鋼琴，就彈了一首。”

“最近我在網上看一帖子，上面說是一個孩子先是被一富二代拿錢給砸懵了……小景，男朋友要正經男人，那些沒事兒就釣著你的，了半天也不提男朋友這茬的，都是些不正經的，你離他們都遠點兒……”

人缺什麼，就會強調什麼。富文玉沒文化就喜歡有文化的男人，沒名分就希兒有名有分。富文玉四十多了，孩子都二十多歲，還是一個沒結過婚的單人，因著多年來沒有名分，所以對名分看得很重。

富小景是從姥姥里聽說母親史的，的生父據說是個斯文敗類，大學畢業后就拿著燕京學社的錢去了波士頓。去波士頓之前的初中同學聚會上，這位敗類送了富文玉一堆云山霧罩的英文書，打富文玉的不是書，而是一堆圓英文，送完書，敗類又再接再厲送了富文玉一份大禮。

此時這份大禮正在跟富文玉進行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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