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最終結果。

另一位副總付聰急得直按太：“孫局早就發過話，閱川的資歷放在這里，中標是三只手指田螺十拿九穩，誰知道益禾那邊會突然一腳！”

溫皓白剛剛結束和莊青裁的對話。

他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對話框不會再出現新的消息，這才抬眼，好巧不巧撞見邊的溫守業舉著手機拍會議現場的小視頻。

后者不好意思地咧咧：“……家里那位查崗呢。”

言下之意，老婆以為他這麼晚不回家是在外面鬼混。

溫皓白沒說話，允他繼續。

后者卻沒顧場合，仗著長輩的份，開始打聽他所謂的家事：“聽說，溫總不聲不響就把人生大事給解決了？”

婚訊是傳了出去。

至于結婚對象是誰，看樣子，他們還沒查出來。

溫家人消息靈通，溫皓白這幾天可沒接“問候”和“祝賀”的電話，他的太極打了一套又一套，眼下，已經懶得再想敷衍的說辭，索直接藏著掖著：“是有這麼一回事。”

溫守業接著探聽虛實：“老太太見過了嗎？”

“見了。”

“什麼時候也帶給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見見……”

“等我覺得時機合適，自然會將介紹給家人們。”溫皓白涼涼一句話，堵住他的，“業總，今晚不談家事。”

溫守業僵了臉，沒好再問。

閱川集團有個不文的規矩：職位最高者才是“溫總”，旁的，都是名字里隨便取一個字。

這完全是因為溫老太太犯病那幾年，閱川部魚龍混雜，說得上話的高層里是姓溫的就有好幾個，都盼著能分一杯羹。

溫皓白一接手閱川，便雷厲風行解品雯雯來企鵝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決掉了一批吃里外的蛀蟲，挽回一部分直接損失，剩下的，他打算溫水煮青蛙，逐步“優化”。

溫守業就是正在煮著的一只。

雖說不談家事，但不得不承認，叔叔輩積攢下來的夫妻相之道，點醒了新婚不久的溫皓白。

他思考片刻，默默將手機舉起來，點開拍攝界面……

韓奕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放了一杯在他手邊，桃花眼眨：“呦，夜不歸宿給嫂子報備呢？有已婚人士的樣子了！”

溫皓白皺了皺眉：“有消息了？”

被這麼一打岔，他放下手機，視頻自然也沒有發出去。

韓奕知道他想問什麼，喝了口咖啡，才慢悠悠回答：“益禾那邊管事的不是和你們溫家沾親帶故的嗎？科教文的項目，誰賺不是賺？”

溫皓白冷著臉：“我給你那麼高的年薪，不是讓你來說漂亮話的，從現在開始我數到十二，說不出點有用的東西，就從我面前離開……”

韓奕立刻下來：“稟報溫總，據小的我以犯險、深敵營，發現對面是虛晃一槍。”

見周圍有目聚攏過來，他換上一副正經神：“剛瞄到了一眼益禾那邊的留存文件，標書好幾項報價都高于我們。”

“靠譜嗎？”

“為了策反益禾總裁辦那助理小姑娘，我差點連相都犧牲了。”他笑得輕浮，“絕對靠譜。”

聽韓奕這麼一說，在座好幾位都長舒了一口氣。

溫皓白的神卻并沒有放松：“總裁辦的人能讓你‘瞄一眼’機文件，說明益禾那邊跟本就沒打算藏著－－這不是虛晃一槍，而是在提醒我們，明年開春的大劇院項目，退一步。”

韓奕做了個恍然的表，忽而又問：“那你會退嗎？”

溫皓白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各憑本事。”

意思很清楚。

溫、祁兩家是有點兒姻親關系，但這個親又不親在自己這一脈上，沒必要顧慮，如果項目合適有賺頭，還是要盡力爭取的。

溫守業還是不服氣：“怎麼想這次也是被姓祁的那家子給背刺了，難道我們就這麼忍著？聽說益禾那邊投了個線上平臺，這里面的水深著呢，我們要不要……”

溫皓白瞥他一眼：“既然沒有損失，就沒必要無故樹敵。”

溫守業想繼續拱火：“是他們先搞的小作。”

溫皓白一句話堵住他：“人這一輩子難免要吃幾次屎，別細嚼就行。”

話音落定，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

吃……啥？

細細咂一遍，閱川高管們開始慌張，開始驚恐：他！溫皓白！溫文爾雅張弛有度的溫大總裁！出自書香門第最年輕的家主！生氣都不會說半個臟字的矜貴紳士……

剛剛說了句什麼有辱斯文的鬼東西？

第13章

偌大的會議室里死寂一片。

半晌，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竟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間或還能聽見“聽溫總一句話勝讀十年書”之類的馬屁。

溫皓白視線逡巡一周，默不作聲將臉轉向一邊，實在沒好意思說明這話到底是打哪兒聽來的。

但韓奕是個不怕死的。

他眨著桃花眼，狗皮膏藥般黏過來：“嘖，這話是誰教你的？”

復又低聲音問：“莊青裁？”

溫皓白沒說話，算是默認。

回過味兒來的韓奕拍了拍他的肩，恭喜他溫氏家訓自此又多了一條。

始料未及的小曲很快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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