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雨一直下，盛南煙小跑著進了樓下，對徐陸琛擺了擺手後轉上樓，心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原來他沒有友。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階梯，慢慢往樓上走，比起平日腳步似乎變得輕快不，是自己沒有察覺到的。

是之前的同事聽錯了嗎，不過像他這樣的條件，想找朋友應該不難吧。

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倏然打斷了的思路。

是有人正在下樓，昏暗的樓道裏，一個高胖的軀幾乎占據了整個階梯，盛南煙站在中間的平臺上為他側讓路。

到近時才看清下來的是一個高壯的男人，他沉默地往下走，錯時盛南煙聞到一很大的酒臭味。

謹慎的退後一步，在角落裏了。

對方低頭瞥了一眼，接著慢慢地往樓下走。

盛南煙繼續往上爬，腳步不快了些，不知道怎麽回事，心底有點慌。

幹脆一口氣爬上頂樓，心髒砰砰猛跳，口鼻呼呼的氣，迅速的掏出鑰匙開門，一進屋趕把門反鎖住。

直到進到屋子裏面，突然反應過來之前的不對勁。

剛才跑上樓的時候，整個樓道裏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後背一僵，頓時開始發，想到剛才那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麽停t在樓道不走就有點害怕。

可能是聽錯了。

安自己。

去浴室洗了個澡，暖熱的水劃過，放松了神經，再出來心緩和了不。

等吹幹頭發後，外面的雨還沒停。

不知道徐陸琛有沒有到家。

想了想，給他發了條微信。

盛南煙：【安全到家了嗎？】

盛南煙：【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等到他的回複，覺得有點困，飯沒來得及吃便先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在去公司的路上，盛南煙看到了徐陸琛的回複。

c：【到家了。】

c：【想謝就表示表示。】

過了一個多小時。

c：【我不會獅子大張口，盛同學用不著害怕。】

盛南煙：“……”

沒回複是睡著了，不是故意想躲著他。

手指在手機屏幕點點。

盛南煙：【不好意思，昨天沒看到消息。】

盛南煙：【是真心想謝的，哪天你有空，我請你吃個飯吧。】

想起來昨天忘記的事了，他的大還有那個針得還給他。

沒想到徐陸琛回的很快。

c：【行。】

嗯？他起早啊。

看來即使是大總裁，上班的時間和小職員差不多呢，打工人有了一點點安。

盛南煙：【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發出這句話時，覺得估計要過陣子才能約上他，像他這樣的份，平時肯定會很忙。

可能是他正好有在看手機。

沒多久，收到消息。

c：【今晚。】

c：【我今晚有空。】

盛南煙心念一。

想到今天就要見他，一沒來由的張冒上心頭。

不過服和針全在家裏，來不及回去拿了，要是推辭改時間又不好。

盛南煙：【好，那今晚見。】

*******

一天的工作十分順利，盛南煙和秦總敲定好了方案，各方達到了平衡的滿意。

到了下班時間，盛南煙起去往預定好的餐廳。

餐廳是徐陸琛定的，地優越的江畔邊，高檔又不失清雅。

走進餐館，迎面是一扇巨大致的蘇繡屏風，裝修古古香，空氣中有好聞的淡淡香氣。

盛南煙說出包廂的名字，侍應生將引二樓的一間包廂裏。

門簾拉開的同時，響起叮叮輕靈的風鈴聲。

這一瞬間仿佛藝品揭幕的時刻，的心髒倏地被攥了。

坐在裏面的男人應聲擡頭。

燈下，男人的眉目如同中國的水墨畫，有著沖擊的濃烈，他穿著簡約的條紋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出平直修長的鎖骨。

此刻的他上沒有初次見面時一西裝的英冷淡，散發著一慵懶松散的隨意，有種矜貴又克制的吸引力。

盛南煙怔了怔。

沒想到徐陸琛來得比要早。

徐陸琛對上的視線，語氣懶散：“不進來？”

回過神來，趕忙進包廂，慢慢地坐到他對面。

侍應生拿出菜單，盛南煙讓徐陸琛點菜，他顯得很隨意，“你點就行。”

“好，那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我都行。”

于是點了幾道菜，很來這樣高檔的餐廳，這家店人均消費要三千，盛南煙為自己的錢包一陣疼。

不過既然是要答謝請客，自然不能小氣。

點了幾道菜之後，問徐陸琛：“你看還有什麽想加的嗎？”

徐陸琛淡淡的看著菜單，纖長的睫垂著，下面投出一小片影。

出神地看著徐陸琛，覺到了濃濃的不真實。

絕對想不到多年之後有一天還有機會和徐陸琛面對面的吃飯。

“加一道淡燴青口。”他說。

侍應生低頭：“好的，請問兩位甜品想要什麽？”

徐陸琛：“有推薦嗎？”

“最新的新品是紅豆雙皮，很好評，尤其是士們大多喜歡。”

盛南煙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是不吃紅豆的，不過今天客隨主便，不好說什麽。

“換一個吧，”徐陸琛翻了翻菜單，“就這個意式藍莓凍吧。”

“好的。”

盛南煙默默松了一口氣。

侍應生出去，室一時安靜。

側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江面，下水瀲滟，不時有游艇穿過。

盛南煙有點不適應這種氣氛，覺得應該自己主說些什麽。

這時的手機鈴聲響起，盛南煙看到來電人，神頓時一凜，歉然道：“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出去後，快速走到無人的角落才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一張口便是不悅的抱怨：“煙煙，你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盛南煙：“不好意思，大伯母，我在外面。”

吳敏直奔主題：“你記得這周末回家來啊。”

幾乎可以猜到回去後面臨的會是什麽。

試著拒絕，“大伯母我最近工作比較忙……”

沒說完，吳敏出聲打斷了：“煙煙。”

吳敏喊著的小名，態度卻很強，“你現在是出去住了，可也是在大伯母家裏長大的，不會是現在不拿我們當一家人了吧。”

盛南煙呼吸一滯，覺有一冷的針紮進的嚨裏，下心口驟然翻起的緒，緩聲道：“沒有的，大伯母。”

吳敏：“那就好，我知道你不像你媽，是最懂事的。”

沉默著。

沒有人天生懂事，只是父母離開之後，不得不懂事。

吳敏繼續道：“記得一定回來。”

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

“……好。”

回到包廂前，迅速整理了一下表，這些年，早已習慣了如何調整緒。

那些負面的、抑的、讓人難以息的緒全部埋藏在心底的一角，不會影響到的生活和工作。

推開門進去，徐陸琛擡頭看一眼，接著眼神就定在上沒移開過。

有點不確定的問，“我臉上是有什麽嗎？”

“盛南煙，”他突然喊的名字，“你平時玩游戲嗎？”

啊？

怎麽突然問這個。

盛南煙：“消消樂算麽。”

他招呼，“過來，我教你玩。”

盛南煙也不知道況怎麽會變這樣。

不知道怎麽就坐到徐陸琛旁邊，下載了一款熱門手游開始玩起來了。

徐陸琛讓登了一個他的小號，可以匹配他賬號的段位一起玩。

在簡單了解基本作之後，游戲開始。

游戲是5V5的團隊戰。

看得出來這個游戲徐陸琛玩得很好，作靈活，沒一會兒就擊敗了對面兩個對手。

只是作為新手的盛南煙開局沒一會兒便被人頭，很快又被徐陸琛複活。

“往中間走。”他低聲說。

作人躲過敵方開始往中間跑，卻被躲在草叢的對手再次襲擊。

在接連頭、複活中，逐漸悉了游戲作。

在下一次匹配戰鬥中，對方有個造型獨特的紅頭發人，盛南煙不悉對方的技能，只見紅頭發突然跳躍到面前直接把頭了。

頻道同時跳出對方的發言：【什麽垃圾水平，腦子都用來買皮了吧，滾啊】

盛南煙第一次網絡游戲撲面而來的兇悍，一時愣住，有點不知所措。

徐陸琛卻很快將重新複活。

“你去打塔，我掩護你。”徐陸琛道。

盛南煙：“好。”

不管其他，直奔對方團隊的塔往前沖。

這一作估計很冒險，對方團隊的三個人同時圍攻過來，包括剛才罵的紅頭發。

當那人再一次跳到面前的時候，都做好畫面灰屏再死一次了。

可後的徐陸琛一個作把反推上前，讓直接突破了圍攻，剩下他一個人面對三個人。

他先是給了罵人紅頭發一個炮擊直接頭。

接著躲避另一個人的攻擊，躲閃的同時巧妙攻擊，作游刃有餘。

剩下一個被草叢裏的隊友襲攔住，接著被他擊中。

還沒看完，耳邊傳來他低聲清冽的嗓音：“專心點。”

心猛地一跳，趕作人開始猛攻擊塔。

在連續猛烈地攻擊下，對方的塔被沖破，手機屏幕顯示出勝利的畫面。

贏了？

頻道，徐陸琛發出一條極囂張的消息。

c：【垃圾。】

他側過頭，“你也說。”

盛南煙點點屏幕。

xs：【垃圾】

對面團隊迅速下線，紅頭發那個人更是直接溜走，盛南煙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點爽。

“開心了麽。”他問。

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掃過的耳側。

盛南煙擡起頭，目和他的撞。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他，比起自己記憶中的那張青春年的臉，現在的他看起來一些，可神是一樣的，此時他角微微劃出一個弧度，像冬日裏太的淡淡暖，格外令人心。

聞到了淡淡的白茶味道，一瞬間仿佛整個人被這清新的氣息包裹住，突然意識到兩個人坐得太近了。

恍然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他為補課的時候。

那時候，兩個人在圖書館，像這樣并排坐著。

耳在發燙，眼睫了下。

“升段位了，”徐陸琛輕聲說，“謝謝大佬帶飛。”

他聲音清t朗又和，像是在哄人。

盛南煙有覺到這個游戲像剛剛那麽玩不太對。

這個游戲更講究團隊合作，像那樣孤往對方的塔沖是很冒險的。

可他沒有讓一直躲在後面一路躺贏，是讓有參與的驗游戲，讓去打塔贏。

他是真的在讓玩游戲。

“謝謝。”真心道。

徐陸琛低聲問：“再來一局？”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飯吧。”說。

飯菜已經上齊了，高檔餐廳的菜肴味道極好，吃飯時氣氛輕松，遠比之前想象中的要和諧許多。

徐陸琛吃飯的儀態很好看，盛南煙不想起上次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是在學校後門的小餐館吃餛飩面。

現在想想，讓大爺去那種小店吃東西可能有點委屈他。

不過那家店的餛飩面味道特別好，不輸任何一家五星級的飯店，這麽久了，不知道那家店還在不在。

中途店家有送了幾道贈菜，味道極為鮮。

最後上的是那道意式藍莓凍的甜品。

徐陸琛推到面前。

盛南煙一愣，“你不吃？”

“給你點的。”

盛南煙拿著勺子，“那我不客氣了？”

徐陸琛勾了下角，默然不語。

這頓飯吃的盛南煙很開心。

原本因大伯母的那通電話引起的緒在玩了游戲之後完全一掃而空。

這裏景好，菜肴好，雖然價格讓人心痛，可的的確確是一次愉快的晚餐。

等用晚餐之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江面上兩邊的霓虹錯，巨大的游艇在水面經過，燈火特別漂亮。

盛南煙出了會兒神，不知道坐在游艇上的人看岸邊是什麽樣子的。

“走吧。”徐陸琛說。

“好。”

他們一起下樓，盛南煙準備去結賬的時候，徐陸琛帶著往外走。

“不用付了。”

“啊？”

“你中獎了，今天不用付錢。”

盛南煙一臉的不信。

徐陸琛終于坦言告訴：“這是我朋友的店。”

“可是明明說好了今天我請你的。”

“這有什麽，”他擡眼看，“以後有你請我的時候。”

盛南煙愣愣的看他。

他們的目撞彼此的眼睛裏。

他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濃的眼睫微扇，總讓人在不經意間陷其中。

倏然間有莫名的緒纏上心髒，一時間周圍仿佛變得安靜了起來，說不清的氣氛在包廂靜靜湧著。

默默垂下眼睛，理智告訴不應該這樣下去了。

“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沉默一會兒，“對了，你的服我得還給你，你給我個地址吧，要不然我寄到你公司？”

徐陸琛慢慢收了笑，淡聲道：“不用了。”

“不行的，還有那個針，”著頭皮道，“其實我原來丟的那個找回來了。”

“是麽，”他角勾著，笑意卻未達眼底，“恭喜啊，你這麽看重，是男朋友送的？”

愣了一下，“不是啊，是我自己買的。”

過了會兒，他哦了聲。

擡頭看了他一眼，猶豫著說：“所以你給我的那個針……”

想一起還給他。

徐陸琛：“送出去了就是給你的，你帶著玩玩。”

“那怎麽行，”盛南煙查過那個針的價格，它足以在京瑜市買一個小房子了，找借口，“太貴重了，不適合我。”

徐陸琛聞言擡眸看著，眼神中有種特別的專注。

一時怔住。

夜蔓延，明月高懸在空中，周圍的草叢裏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盛南煙。”

他了一聲的名字，夜中他的嗓音清朗又和。

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仿佛隨著他的聲調。

“記住了，你配得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