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心。不會因為我跟你算得上，就跟你朋友放過這事兒......”

“北子？”倪霧突然坐直，“你再說一遍他是誰？”

工作間里又來了一個新的服務員，也是大學城里來兼職的，頭天上班不敢跟老板倪霧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搭話，怯生生問林雨換下來的服放哪。

“他染發了？”倪霧捂著手機，緒有了異樣的變化，“對，我高中那會兒跟他認識。”

“他高中那會兒邊全是朋友，我在他隔壁高中。你也知道我上高中犯混，都一個圈子的，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

“陳意你知道吧，我們那杭南市的文科狀元，文文靜靜的，高考一結束非要追他。跟他在一起兩星期。有一次在KTV玩游戲輸了，北子到個懲罰，正眼都沒管，玩上頭了抓著旁邊一的領就親了。”

倪霧腦海里浮現出那晚混的KTV，沙發上的人閑散抓著那穿著亮閃閃小吊帶的陌生孩后頸就吻上去的樣子。

特混蛋，也特勾人。

倪霧見怪不怪他們這些人。

“陳意氣哭了，那天夜里把北子賭在KTV門口說分手。”

“北子看都沒看就走了。”

“我當時還跟秦以沁打賭，我說他玩到最后只能找個跟他一樣混的人，混圈，就不適合找安安心心談的小姑娘。”

倪霧此時堂而皇之在工作間打電話，沒把們當外人，像是也料定了們不會認識所討論的那個人。林雨也沒怎麼聽清倪霧在說什麼，耐心給新來的服務生拿工作服。

放在林雨儲柜子里的手機屏幕微微亮著，停留在微信聊天頁面。

備注是祁司北。

聊天框里編輯好的文字刪刪減減，始終沒發出去。

也許給他發消息道歉表達自己不該背后議論他，是最好的方式吧。

下班再想想怎麼說吧。

林雨心想，關上儲柜門。

又聽到mist酒吧外，舟川深夜開始下的暴雨。

第05章 小北

關門的時候，倪霧看了一眼手機消息，說下大雨了，自己有朋友過來接。

林雨拒絕了倪霧說讓自己朋友再開車順帶送回家的事。知道倪霧住的地方離上禾路很遠。

“好吧。”倪霧站在路燈昏暗的街上，上了一輛黑的黑寶馬。

“林林，我前幾天聽我一朋友說你租房子的那條老城區的上禾路，最近有變態出沒。”

“一個人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駕駛座上的男人一黑西裝，側臉矜貴。靜靜等待副駕駛座上的人趴在車窗上喊個沒完。

“好了，走。”

倪霧依依不舍搖上車窗。

長發被人輕輕了，倪霧警覺之下詫異回頭。

“嗯。”駕駛座上的談灼舟兀自低下眼眸，夜幾分溫，“沒淋。”

車外的暴雨嘩啦啦下個不停，車窗玻璃上被濺起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漣漪。

倪霧煩躁閉上眼，聞到的下雨天。這樣的天氣，腦子里閃過一瞬間的荒唐念頭。

適合接吻。

-

林雨跟倪霧告別后，一個人坐上了夜路公。

公車開在梧桐大道上，窗外是舟川的夜景。車里坐著幾個晚自習下課的學生，在聊學校里的事。

上高中那會兒，在學校里朋友不多，一只手就數得過來。同桌宋嘉善跟住在同一條巷子里，早上兩個人經常坐公上學。

杭南的夏天又熱又明亮，林雨總是和宋嘉善坐在最后一排車窗旁邊。

那是個學校里生遍地都在追TFBOYS的年代。音樂件里一打開，鋪天蓋地都是這個組合的消息，宋嘉善也喜歡，興致要跟林雨分同一個耳機。

林雨上耳機，聽見馬路外的喧囂合著年輕的歌聲。

“蟬鳴是窗外漸漸倒數的鐘聲，考卷的分數是往上爬的樹藤......”

把臉向車窗外，著杭南清晨的。

“學生卡。”

公車的前面傳來“滴”的一聲刷卡聲音，和機械聲。

單肩背著書包的人吊兒郎當咬著公卡，敞著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白T恤。黑發凌，一看就是早上遲到來不及了，眉眼間著幾分起床氣。

“阿北，后面有座位。”后朋友提醒。

林雨猛然心跳加速。坐在過道邊上，余里，看到高大純白的影一步步往過道上走來。

邊的宋嘉善完全閉著眼沉浸在喜歡的歌聲里。

前方有人行道，公車司機一個剎車，把車廂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站在過道上的人差點摔倒，一把手抓住了座位上后背。

骨節分明，校服長袖下出冷白的腕骨，繞著一圈黑發繩。

“抱歉啊。”

他沒看，很快的收回手，和朋友在前面那兩個座位坐下。

“這車真他媽的晃。”祁司北手接過談灼舟遞給他的早飯，“我要吐了。”

談灼舟沒搭理他，拉開車窗。

“阿北，你昨晚上哪去了。”談灼舟的耳機里放著雅思聽力練習，一邊淡淡開口問他。

“阿姨找我打聽你在哪。”

邊人一直沒說話。等他微微轉過臉，才看見祁司北歪著子，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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