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和柏東猝不及防被點名批評，吐了吐舌頭：“它們長得都差不多，誰能分得清啊。”

“人家容隊怎麼就能分清呢！”

“我們能跟姐夫比嗎……”許妍不服地小聲反駁。

老林冷眼撇，轉頭熱地給容承洲夾菜：“今天準備的匆忙，早知道你來，我就去割點燉燉了，下次，下次你來之前提前跟我說，我一定給你好好準備！”

空氣里響起一道不屑的冷哼聲，是來自言澤的。

許妍和柏東跟著咂聲不滿：“太雙標了。”

柏東：“唉，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許妍瞪了他一眼：“大哥，沒文化可以不引用諺語。”

江茗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抿輕笑：“怎麼我們在的時候沒吃呢。”

一盤山野菜，一句話就把老林收買了。

老林跟江茗雪說話客氣多了：“這不是忙不過來嗎，明天吧，你們要是想吃，明天我就提前下班，給你們燉紅燒吃吧！”

“這還差不多。”許妍和柏東瞬間喜笑開。

容承洲也不易察覺地笑了下，轉頭對江茗雪說：“你如果想吃什麼，可以隨時告訴我。”

空軍基地食材齊全，他出行也比較方便，只要不出任務，隨時能給送。

“好啊，那下次老林不會做的，我就找你。”

“嗯。”他抬手拿起一雙干凈筷子，夾起一塊蛋放進的盤子里。

這是一桌子菜里唯一能算上葷菜的，其他就是炒菜配的沫了。老林特意把這盤香椿炒蛋放到他面前。

一頓飯換了盤明天的紅燒，許妍和柏東吃得奔頭十足，還給面子地夾了兩筷子山野菜。

言澤還是像平時一樣沉默寡言，面無表聽著他們的閑聊容，羽翼般的濃睫低垂著，掩蓋了眼底的緒，只有握筷子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白。

不多時，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遂起離開。

他每日都是如此，只是今日提前走的早了些，所以沒有人發現異常。

只有容承洲的目在他離開的方向短暫地停留了兩秒。

吃過飯后，柏東刷碗。除了老林做飯，他們四人每天有排班表，流洗碗。

江茗雪去送容承洲，出了醫館門又走了一段。

海寧夏日晝長夜短，吃過晚飯已經七點鐘，天還是半亮的狀態。家家戶戶傳來人的菜香，街頭巷尾是小孩子奔跑的嬉笑打鬧聲。

他們并排走在窄巷子里，江茗雪說：“我這幾天盡量都去給盧教做針灸，只不過我們快要回去了，可能做不完一個療程。”

容承洲長收了幅度，速度慢下來：“沒關系，他的病不是幾天就能治好的，你不必有力。”

“嗯，好的。”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他問。

江茗雪：“下周五。”

今天是周六，只有不到一周了。

容承洲略一頷首：“好，到時候我來送你。”

江茗雪點頭應下。

沉默了半分鐘，容承洲難得主提出話題：“你們醫館的相氛圍很不錯。”

“是啊。”江茗雪想到自己帶的幾個學生，眉眼就變得格外和，“他們都是我親手培養的，就像我的弟弟妹妹。有他們在，醫館每天都很熱鬧。”

“的確。”他附和著，忽問，“言澤也是你的弟弟嗎。”

“當然。”江茗雪覺得他這話問的有些莫名，但還是認真答，“他跟淮景差不多大，甚至比淮景還要小幾個月，只是格比較斂。但是有柏東和許妍在，他的格相比之前已經開朗了許多。”

容承洲點頭，若有所思開口：“比你弟弟還小，那確實只能當弟弟。”

江茗雪聽著這話怪怪的，歪頭看他：“什麼只能當弟弟？”

“沒事。”他隨口道，停頓了下，他又問，“你和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方便跟我說說嗎？”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江茗雪認真回想，娓娓道來：“許妍是大二實習主找到我的，柏東和一樣，都是中醫藥專業的學生，大四畢業來元和醫館投的簡歷，我看他們兩個格都很踏實，就帶到了現在。”

“至于言澤，他的況比較特殊，是我之前和朋友出去玩時，機緣巧合遇到的，涉及到他的個人私，我不能和你細說。他不是醫學生，但是對中醫很興趣，再加上他的家庭況比較特殊，我就收下了。好在這孩子肯吃苦，雖然沒有基礎，但學的很認真，沒有比許妍和柏東差。”

容承洲認真聽著，提出自己的疑問：“只是因為對中醫興趣，就可以當你的學生嗎，門檻會不會有些低。”

江茗雪笑笑：“在我看來，熱比一切都重要。其實言澤很像之前的我，或許我沒有跟你講過，我小時候對中醫很興趣，但是因為一些原因，爺爺沒有認真教我，所以錯失了很多機會。如果不是我弟弟故作叛逆，將爺爺給他的醫資料都給了我，或許就沒有今天元和醫館的江茗雪。”

在言澤上看到了曾經求學無門的自己：“所以，只要言澤愿意學，我就會不余力地教導他。”

“抱歉，提及你的傷心事了。”容承洲腳步滯住，沉聲道歉。

江茗雪搖頭，云淡風輕地笑笑：“沒關系，都過去了，后來我才知道，爺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現在元和醫館已經全權給我，所以我想為那些沒有條件學習中醫的人提供一個機會。”

幽深靜謐的小巷，男人深邃的眼眸過來，仿佛穿，深沉磁的聲音緩緩響起：

“可是，曾經到的傷害永遠抹不掉。”

那些藏匿在心底的心思被倏然揭開，江茗雪的笑容僵了一瞬，是年齡和閱歷的差距嗎？他總能一眼看穿的想法，在他面前似乎永遠藏不住。

這些年的委屈齊齊涌上心頭，向來沉著冷靜的聲音，約帶著一哽咽。

轉瞬即逝，匿在天漸黑的小巷中。

再抬頭時，還是那個孤吊在懸崖上采藥的江茗雪：“你說得對，但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

說沒有怨過是假的，兒時浪費的天賦要在后期靠加倍的努力彌補，才能達到現在的高度。

可是怨又能如何呢，已經不是天真的孩，早已學會與過去和解，與爺爺和解，與自己和解。

只是如他所說，傷害無法抹平，和解亦需要時間。

天已然變得黑沉，小巷的線變得昏暗，只有依稀從巷口傳來的孩嬉笑聲，越來越近。

后一道沖撞力猛然上來，猝不及防被迫前傾。

與此同時，腰肢被一只堅實的手臂攬住，收進懷里。

的臉頰在他的膛上，還是堅如鐵，只是這次他的作和，輕輕將攬懷中，沒有到疼痛，依稀能聽到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姐姐，對不起……天太黑了我沒看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后傳來小男孩稚的聲音。

江茗雪站定，微微轉頭，溫一笑：“沒事，你去玩吧，天黑，小心別摔著。”

“好的，謝謝姐姐！”

小男孩得到原諒，蹦蹦跳跳跑開了。

男人的手臂還環在腰間，手扶上他的手臂，輕聲提醒：“我已經沒事了。”

話落，腰間的力量并未消失，反而越收越。

路燈恰好在此時亮起，一高一矮兩道影斜斜打在地上，形寬闊的軍將瘦弱的姑娘抱進懷里。

“江茗雪。”他低聲喚的名字。

“今后，有我在。不會再有人能欺負你。”

第17章

昏黃的把兩個人的影子一團, 的臉埋在他前，時間好像在這一刻慢下來，只有彼此腔里重合的心跳, 敲打著寂靜的空氣。

過去的二十八年, 從未依靠過任何人, 哪怕是自己的親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 從今往后有枝可依, 不再孤單。

是有的, 但二十八年的經歷已經讓習慣一個人單打獨斗的日子，如今后多了個依靠，會相信, 但不會依賴。

所以靠在他的前, 由衷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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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 江茗雪將容承洲送的芍藥玫瑰裝瓶, 微信消息提醒響起, 是置頂家庭群里收到的新消息。

他們的家庭群里有六個人, 包括江老爺子、江爸爸、江媽媽、的弟弟江淮景以及的弟媳時云舒。

幾個小輩都不是喜歡分的子, 群里的消息一般都是江媽媽蘇蕓發的, 慣例是先發一個大紅包把他們都炸出來。

江茗雪點了一下，搶到了199。消息看的晚, 是最后一個搶的。第二個搶的是云舒，搶到了200。

第一個搶的是弟弟, 搶到了2.50。

在群里發了一個問號：

【淮景】：？

江媽媽發了一個“哈哈”的表包嘲笑他，接著進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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