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勝收回目,彷彿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甩手向客棧走去。
房間,徐墨扭了一團,不住的抖,但長久形的生存本能又讓他努力清醒,或者說半清醒過來,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撲到了床上,隨後意識就陷了黑暗中。
中間他痛醒了數次,但很快又痛暈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緩緩蘇醒過來,迷濛中聽到外麪人聲喧鬧,費力睜開眼,白刺目,當他適應了線,看清自己躺在床上,上蓋著被子,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大腦裡如同萬箭穿刺的疼痛又蜂擁而至!
疼痛是如此劇烈,他的意識像是狂風暴雨中的蛛,彷彿隨時都會碎骨,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用盡全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隻有清醒,他才能想辦法將自己從這種痛不生的境地中拯救出來。
這時,就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道:「徐公子,你醒了!」
徐墨稍振作,有人就好!他轉頭看向對方,認出了是商隊的老闆娘杜娘子。
杜娘子端著水走上前來,道:「來喝口水,我讓廚房熬了粥,一會兒再喝點粥……你也真是的,小小年紀,又這麼單薄,怎麼還喝那麼多酒?看老許回來我不說他!」
此時徐墨頭痛難忍,對喝水竟然有種抗拒,但他知道喝水對自己有好,就強迫自己喝了兩口,然後腹中一陣翻騰,又全部吐了出來。
杜娘子一驚,忙道:「怎麼了?你病了嗎?」
徐墨卻非常冷靜,他前世有過這種經驗,當時是了風寒,這次應該也一樣,於是他強忍頭痛,對杜娘子道:「麻煩你幫我抓幾味葯……」
杜娘子往他頭上一,忙道:「真了風寒,我那裡有敗寒丸,拿來給你吃吧!」
徐墨搖了搖頭,他沒有多餘的力氣解釋,就直接說出使用過的那個方子:「羌活一錢,防風一錢,蒼朮半錢,白芷半錢……」
這副九味羌活湯加減,不僅袪風寒,還有解痛止痙的作用,不是普通的敗寒丸能比的。
杜娘子雖然不懂,但見徐墨說出了完整的藥方,還是選擇聽他的去抓藥。
這裡很多商隊停留,藥材不缺,很快就配齊、煎好送到了房間,一邊扶起徐墨一邊對著床裡麵道:「去,你主人病了,要給他吃藥,不是害他……徐公子你這小在哪抓的?早上過來的時候都不讓人你,看起來很有靈……」
徐墨歪過頭看了黑球一眼,麵對著它的小眼睛,因為頭痛而焦躁的狀態竟然好了一些,也讓他喝葯時儘管腹中翻騰,倒也沒有吐出來。
葯喝下去後,很快開始呼呼往外冒汗,但出汗太快太多也不是好事,這是虛極的表現,此時他覺渾發沉,一下手指頭都難——對方僅是一哼,對他的損害竟然比上次使用蜃境還要厲害!
到了中午,頭痛毫沒有減輕,他知道僅憑他的手段可能無法解決現在的困境,而他的更是拖不下去,於是他問安排完商隊的事轉回來的許旺財道:「那位劉捕頭在客棧嗎?」
許旺財道:「你說劉大人?他早上就出去了——你問他幹什麼?」
說著話他看徐墨的表變得疑和慎重起來。
為了安他的心,徐墨隻好強忍著頭痛將昨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聽他講完,許旺財表鬆了一些,但還是慎重地道:「怎麼會這樣?早知道昨天就不和你喝酒了……徐公子,你有什麼打算?」
徐墨輕輕撥出一口氣,道:「我這裡還有些銀子,我想請請許大哥幫我買些禮,等那位劉捕頭回來送過去……」
許旺財接過錢袋一,發現裡麵至有二十銀子,頓時放鬆下來,道:「好,好,你這樣想就好,那些大人們我們得罪不起……你好好休息吧,買禮的事包在我上,保證買到合適的禮,不讓你的錢白花……」
徐墨微微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默唸早已經背的《心經》,希能讓頭痛減輕一些。
黑球靠了過來,給了他一溫暖。
許旺財很快出去買好的禮:兩壇好酒,一隻燒、兩條火,一新新鞋,還有四盒各式糕點,但一直等到次日早晨,劉長勝才返回客棧。
徐墨被兩人攙扶著匆匆趕到劉長勝客房門前侯著,等他一出現,許旺財忙上前躬恭敬地道:「劉大人,徐公子讓小的帶上禮品向您老謝罪……」
劉長勝隨意掃了他們一眼,視若無般進了屋,然後將門甩上。
許旺財看了一眼徐墨,臉上驚疑不定。
從劉長勝的表上徐墨如何看不出對方行事不順,心正不好,但他的實在拖不下去了,隻好提氣發聲道:「劉大人,在下無意中冒犯了尊,本來不敢勞煩大人,隻是希大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夠饒恕……」
話音未落就聽屋中傳出不耐煩的的聲音:「滾!再敢聒噪,就將你們全部幹掉!」
一聽這話,許旺財臉大變,毫都不敢停留,拖著徐墨就急急跑回了屋去。
回到房間,杜娘子驚魂未定地問道:「徐公子,你到底怎麼得罪了劉大人,他……」
許旺財瞪了一眼,將後麵的話瞪了回去,然後看向徐墨,麵帶難地道:「徐公子,我們的商隊已經在這裡耽擱一天了,船家恐怕不願意再等,你看……」
徐墨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生氣,道:「好,你們先走吧。」
杜娘子麵有不忍之,想說什麼但被許旺財拉住了。
很快雲安商隊的人就收拾好東西準備上船,離開前,杜娘子送來了幾份藥材,而許旺財則把那三百文路費還給了徐墨。
徐墨本無心在這些小事上,除了抵劇烈的頭痛,他剩下的一點力全用在思考如何說劉長勝上麵。
據兩次接的形來看,對方明顯不像是遵守規則的人,也不把他們這樣的小人放在眼裡,這樣的人隻重勢和利,他現在能想到唯一能打對方的隻有藏好的九百多兩銀子了。
他隻希這個辦法真的有用,而現在則隻能耐心的等待,等對方睡醒。
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下午劉長勝才從房間走了出來,靠在牆角等侯的徐墨趕起迎了上去,但劉長勝本看也不看他,直接下樓要了酒大吃起來。
徐墨強忍頭痛站在一邊侯著,等對方吃完,他走上前去,道:「劉大人,我……」
劉長勝抓起放在桌邊的鎖鏈,對徐墨的話充耳不聞,直接向外麵走去。
徐墨趕追了上去,道:「劉大人……」
劉長勝猛然停,轉頭一瞪他,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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