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峴回到公寓,換鞋開燈,將手中的購袋放在玄關,先喊了一聲“沓沓”。
主子慢悠悠從客廳出來,拿茸茸的臉蹭他腳管。
雲峴蹲下把它撈在懷中,順了順:“了吧?”
給沓沓換了水倒了貓糧,雲峴把購袋裡的東西分類歸置整齊,長舒了一口氣癱倒在沙發上。
沓沓饜足地吃著晚飯,雲峴還著肚子。
腹中空空,他卻懶得再料理自己,從客廳茶幾上拿了一包李至誠的小熊餅乾,捻了一塊放進裡。
過甜的巧克力味,雲峴覺得膩,但高熱量的東西飽腹也強。
又吃了兩塊,他拍怕手上的碎屑,喝了一口涼水。
天已完全黑了,夜深重,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有些無聊,平時要是兩人都在家,李至誠會拉著他看球賽玩遊戲,現在那個二愣子在醫院,家裡突然冷清下來。
想起還有正事沒幹,雲峴打開手機,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紀念李至誠的青春復興。】
下面配的圖是他臨走時抓拍到的李至誠,穿著一病號服,臉蒼白表懵怔,猝不及防就被他留下黑歷史。
考慮到李至誠三十歲的臉面,雲峴設置了分組,僅李至誠和周以可見,但爲了營造效果,他故意在底下評論了幾條。
【喝酒喝多了,胃疼。】
【學妹,不用太擔心你李師兄。】
【謝謝大家關心,病人現在緒穩定。】
雲峴一邊打字一邊把自己逗樂了,看看他爲兄弟付出的良苦用心。
很快就收到李至誠發來的問號攻擊。
【至誠:?】
【至誠:?】
【至誠:?】
【至誠:趕給我刪了!】
【至誠:哪個學妹關心我?我怎麼看不見評論?】
【見山:沒學妹,分組可見,就周以能看見。】
【至誠:草!你他媽不屏蔽還僅可見?】
五分鐘後,雲峴看見周以的評論,沒忍住笑出了聲。
【讓醫生治治他的中二病。】
李至誠也看到了,立馬小窗私雲峴。
【至誠:什麼意思?】
【見山:說你稚。】
【至誠:我稚?怎麼不去治治公主病?】
雲峴了脖子,無意聽兩人隔屏明嘲暗諷。
【見山:早點休息吧。】
退出聊天框再回到朋友圈,他隨意往下翻了翻。
他的好友不多,大多都是同學和以前的同事,匆匆掃過,也懶得手點贊。
手指到悉的頭像時卻停下了。
姜迎的頭像和微信暱稱似乎是配套的,黃昏時分天際橘的落日餘暉。
的朋友圈大多都是文字,像是隨時隨地的有而發。
吐槽老闆、抱怨天氣、期待週末,或是分一張隨手作的畫。
包括現在這樣,帶著煙火氣息的一碗鴨。
【老闆請的夜宵!他是世界上最帥氣最優秀的人!】
雲峴看見李至誠點讚了,有些心疼這二愣子,估計正爲這馬屁著樂呢,殊不知人家剛剛怎麼嘲諷你的。
姜迎這個孩其實與給人的初印象出很大。
看外表是個清清淡淡的姑娘,沒什麼特別,但進一步瞭解之後,就會發現的有趣和可。
雲峴閒暇時很喜歡翻看的朋友圈,尤其看提起李至誠。
也許是因爲的狗和吐槽都那麼坦然真實,一如這個人鮮活而明亮。
圖片上的食經過調更人,雲峴著空癟的小腹,飢又襲來。
捱實在痛苦,雲峴自我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順從心,遵循馬爾克斯所說的“誠實的生活方式”。
於是他打開姜迎的聊天框,編輯文字點擊發送。
【見山:可以問問鴨是哪家的嗎?】
對方幾乎是秒回。
【落日橙:等等,我把店鋪分給你。】
【落日橙:你要是喜歡吃,有空一定要去南京吃吃正宗的。】
【見山:好。】
【落日橙:我倒是沒想到你也會吃這種東西。】
【見山:?】
【落日橙:你看上去太仙了,像只喝水的。】
【落日橙:吃青菜都要撇撇油那種。】
雲峴讀完屏幕上的字,被對方的言語逗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形容,誇不像誇貶不像貶。
【見山:確實不常吃。】
【落日橙:這家是溪城最好吃的,你放心!就在咖啡店旁邊那條街上,很衛生很乾淨。】
【見山:好的,謝謝你。】
姜迎發來一張表包,是的兔子在嗦面,雲峴猜測的意思是“祝你用餐愉快”。
當晚十點,一天只喝了幾口粥的李至誠收到雲峴發來的一張圖片。
畫面上是一碗澆著辣油的鴨,湯底濃郁,鴨鮮,點綴著香菜,堪稱香味俱全。
【見山:改天去金陵吧。】
【至誠:呵呵,我施咒了,你明天就暴漲二十斤,腹變!】
【見山:反彈。】
—
週五,姜迎下班後打算去雲邊打包一塊蛋糕留著週末吃。
一進店門就看見正要出去的雲峴,對方今天罕見地穿了一運裝,清爽健氣。
姜迎問他:“你要去健啊?”
雲峴擰水杯的蓋子,嗯了一聲。
姜迎的眼珠子轉了半圈,開口問:“健房?”
雲峴回:“嗯,就街角那家。”
“那家啊!”姜迎面喜,“我在那兒有卡。”
雲峴著,淺淺勾起角:“經常去?”
姜迎點點頭,拉著胳膊,面不改扯謊:“我喜歡運的。”
卡的確有,去年年會到的獎,合理懷疑是李至誠辦了不想去才設置了這麼個肋獎項。
人家都是iPad、switch,再不濟也是養生壺泡腳桶,就這個不運的宅偏偏到了健卡。
雲峴垂眸,不作聲地打量。
四月裡天氣暖和,姜迎今天穿了T恤和牛仔半,不胖,也不算清瘦,出的一截小白皙勻稱,單看線條就能知道平時不怎麼運。
偏生出了使壞的心思,他故意逗:“那一起去?”
“啊?”姜迎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發展,扯起一個尷尬的笑,“今天我有事,下次,下次吧。”
雲峴住想要翹起的角:“那我先走了,再見。”
姜迎揮揮手:“再見。”
目送對方出門,姜迎放下笑臉頹喪地走到吧檯,有氣無力地點單:“給我打包一塊芝士蛋糕。”
“叮——”,手機響起提示音,姜迎屏幕解鎖。
是一條七秒的語言消息。
【雖然我是咖啡店的老闆,但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最近是不是甜食吃的有點多了?】
他的聲音著耳朵響起,姜迎蹭地紅了臉,雙頰冒熱,在心底暗暗嘀咕:吃得多還不是怪你呀!
從雲邊咖啡館出來,姜迎開車回了父母家。
工作以後另外租了房子,和家裡說的原因是離公司近,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鐘。
但其實是考慮到自己時常熬夜加班寫策劃,怕父母唸叨。
剛掏鑰匙打開門,一句“我回來了”憋在嚨口沒能說出來。
沙發上薑母正坐著打電話,語氣嚴肅,一口吳儂語罵起人來也彪悍。
“一頓飯吃到八點還不夠?你還要不要回來?”
“去之前就和你說別喝多了,又喝到爛醉回來我纔不管你!”
姜迎提著一口氣,小心翼翼換鞋進屋。
薑母氣憤地掛了電話,和兒發泄不滿:“你說說你爸,一把年紀了,上次去醫院就說高脂肪肝,還喝!”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給你打包了蛋糕。”姜迎打開盒子,舀了一勺餵給薑母。
“怎麼這麼甜啦,胖死我了!”
“吃點甜的心好嘛。”記著雲峴的話,姜迎只嚐了一小口,“我爸在哪吃呢?我去接他吧。”
薑母報了地方,上說著不管了,卻還是起去廚房煮醒酒湯。
姜迎剛坐下不到五分鐘,又拿了車鑰匙去接人。
飯店離家不遠,給姜父打電話,卻不想是別人接的。
“姜迎?”
對方是個年輕男人,聲音聽上去有些耳。
姜迎還在腦子裡檢索是誰,他就自報了姓名:“我是符晨,你還記得嗎?”
咚。
那兩個字像是石塊,拖拽著的心下沉。
姜迎被定格住,舉著手機腦袋空白,直到紅綠燈跳轉,後面的車輛按響刺耳的喇叭,纔回過神,快速說了一句:“和我爸說一聲我來接他了。”
幾分鐘的路程,姜迎把車停好,卻沒立即下車。
降下一半車窗,了脣,想菸了。
在雜盒裡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包之前留下來的,也就剩兩了。
火苗點燃菸頭,姜迎細長的手指夾著煙在昏暗的車廂裡吞雲吐霧。
直到一菸燃盡,打開車門踩滅菸頭,用紙巾包好扔進垃圾桶裡。
剛一轉就看見姜父被人扶著從大門走出來,爸紅著一張臉,腳步虛浮,醉態盡顯,裡不知在念叨什麼。
姜迎趕忙迎上去,皺起眉抱怨:“怎麼喝這樣?回家又要被罵了。”
醉鬼聽不到,搖搖晃晃嚷嚷著還能喝。
“先扶叔叔上車吧。”
姜迎擡眸瞥男人一眼,沒多說話,只點了點頭。
符晨比以前不,穿著襯衫西,頭髮被髮膠梳背頭。
他是單眼皮,眼尾上翹,有些兇的長相。
以前上學的時候生就討論過,有人說符晨很man讓人有安全,也有人說他長了一張攻擊太強的“家暴臉”。
不管那些兩極分化的評論,單對姜迎來說,他是學生時代避之不及的噩夢。
姜迎抑住自己對他的排斥,儘量平和語氣道:“謝謝你,我們先走了。”
“欸,等等。”剛轉就被符晨拉住胳膊。
姜迎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避。
對方見的反應,聳了聳眉,不聲地收回手在口袋裡:“聽叔叔說,你現在在科技園那塊上班?”
姜迎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嗯。”
“有機會出來聚聚?”
“再說吧。”
車裡姜父哼哼了兩聲,姜迎認準時機,說道:“我先走了。”
急匆匆地上車啓,打轉方向盤,從後視鏡裡看到符晨還站在原地看。
男人舉起手揮了揮,朝喊:“下次見。”
姜迎皺眉,在心裡說了句“下次見個鬼”,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沈晚瓷離婚當天,一份離婚協議突然在網絡上曝光,分分鐘成了大爆的熱搜。 其中離婚原因用紅筆標出:男方功能障礙,無法履行夫妻間基本義務。 晚上,她就被人堵在樓梯間。 男人嗓音低沉,“我來證明一下,本人有沒有障礙。” 離婚后的沈晚瓷,從小小文員一躍成為文物修復圈最年輕有為的大能。 然后她發現,那個曾經常年不著家的前夫,在她面前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一次宴會中,有人問起沈晚瓷現在對薄總的感覺,她懶懶抱怨:“煩人精,天生犯賤,就愛不愛他的那一個。” 薄荊舟卻走過來將人打橫抱起,“再犯賤也不見你有一絲心軟。”
陳喋十六歲那年在街邊初遇聞梁,少年手上把玩著帽子,雙眸漆黑,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半晌,他傾身而下,黑眸對上她視線。“跟我走嗎?”少年說。陳喋真就跟他走了,這一跟就是六年。眾人皆知聞梁桀驁難馴,玩世不恭,卻傳聞家裡有個美人兒,還是電影學院校花,美艷明媚,飄渺跳脫,性子也被他養的驕縱任性。兩人各取所需,在心知肚明中如膠似漆恩愛多年,然後陳喋大學畢業,瀟灑揮手說“再見。”比當年點頭跟他走時更絕決利落。聞梁點煙,在一片青白煙霧中抬眸勾唇,冷冷讚她:“很好。”陳喋走後,聞梁照樣過的風生水起,不受影響。人人都感慨這聞少爺薄情冷血,就是在一起這麼多年也不過如此。卻在某天爆出來的花邊新聞中看到了兩人身影——深夜街頭,當紅新小花旦陳喋狠狠扇了新片最大投資方一巴掌,打的人半晌沒轉過臉。陳喋打完那一巴掌,抬手隨意攏了把長發,風情萬種,溫柔道:“聞總,我想我們早就分手了。”男人非但不怒,反倒倚車舔了下唇,誇獎道:“我的小豹子,動起手來都這麼厲害。”陳喋神色疏離的看著他,沒說話。旁人眼裡向來玩世不恭的聞梁,卻是沉默片刻,眼圈慢慢紅了。他雙手微顫著、小心翼翼的把人摟進懷裡,嘴上念著只他一人知道的小名:“靈靈乖,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