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面試業務助理的男孩子已經在羅關北的辦公室超過二十分鐘了。
王秋晨看看時間,所以這到底是代表面試的氣氛很好,還是很不好?
周末就收到了幾份應聘簡歷,但高日朗說了會休假幾天,只好問羅關北是等高日朗回來再安排面試還是怎麼樣,他看一眼:“約時間吧。約到了你跟我說,我會回來。”
本來他在公司的時間不多,大概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面為他的業務奔波,但是,高日朗不在的這幾天,他反而待在公司的時間更多了——其實寧愿他天天不回來,反正他不回來,也可以將公司的工作安排得很好,并且很自在。
既然老板發話,只好安排面試。剛畢業、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兩份社會新人的簡歷已經被羅關北直接否決,剩下的只安排了兩個人前來面試。
又過了幾分鐘,應聘的男孩子下樓,也沒怎麼看,背著包徑自就走了。
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想了想,還是先按兵不。
沒過一會兒,羅關北走了下來:“還約了幾個面試?
“還有1個,是約3點的。”而現在已經3點15分了,“我剛才打了電話,對方沒接。可能不一定來了。”
他點頭:“那就算了。”
“剛才那個面試的男孩子,怎麼樣?”
他搖頭:“心浮氣躁。”
所以是不適合的意思?點頭:“那如果接下來你覺哪個合適的,再跟我說。”
“招人哪有那麼順利?”他忽然看了一眼,不自覺地直,“當時你沒考慮過公司這麼小,沒前途嗎?”
當然想過,而且,因為公司看上去不怎麼樣,應聘者心存憂慮,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有的本能反應好嗎?想了想,找到合適的字眼:“工作下來,我覺好的。”尤其是在工資不低并且能夠準時發放的況下。
“好好干,等公司業績上去了,再給你加工資。”
看了他一眼,這是在給畫餅還是真心的,姑且聽著吧:“你等會兒要出去嗎?”
“怎麼了,有事?”
“駱駝的財務又說讓我過去拿錢,10萬。”有些苦惱,討債已經是個煩心的差事,好不容易討到了,還要上門去拿。都這年代了,怎麼還有拿現金這一說的?
羅關北快速掃了一眼:“駱駝那邊總共現在還差30萬沒給?”
“是。”
“要是每次給10萬,你豈不是還要去3趟?”
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想想:“要不你和他們老總談談,能不能轉賬過來,或者一次全給了。”
羅關北眼神有些銳利地盯了一眼,拿出電話,撥通了電話:“張總,我羅關北。”
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明明什麼也沒做,也好像沒什麼可心虛的,但在他的視線審視之下,無法坦然輕松。
“不知道我家的財務是不是得罪了你們公司的財務啊張總?每次好不容易盼到你們安排一點貨款,你們財務總要讓我們那個小財務親自跑一趟,天氣熱,人家小姑娘又沒車,不愿意出去曬太、公車,現在在我這哭訴,鬧著要辭職。我看,要麻煩一下你,能不能跟財務打聲招呼,直接給我轉過來,別讓小姑娘跑了?”
聞言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怎麼不知道他除了臭臉,還有這麼好的演技?
“好,好吧,那就麻煩你了,謝張總。張總,我們的設備預計馬上就上升級版,我遲點給你送個樣板?好好好。”
他掛了電話,對揚揚眉:“說了,讓他們財務轉過來。”
卻有些擔心:“萬一不轉呢?”大公司總是這樣的,業務的老總還真不一定能做得了財務的主。
“不轉,我就和你去拿。”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調侃,“我還真想會會這個財務是個什麼樣的人。”
卻不想接他的玩笑:“那張總說錢會安排轉過來嗎?”
“今天。”
“那我先等等吧。”坐在電腦前,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我先做賬了。”本不想和他繼續閑談。
羅關北點頭:“那行,那我先出去了。”
如獲大赦:“好的。”
他見瞬間欣喜輕松的神,凝了凝臉,走了出去。
招人的事還沒有任何下文,萊方的人又給羅關北來了電話,約晚上吃飯,說談談下半年的訂單。這是生意,他當然不能錯過。但是總不可能一個人赴約,他打給高日朗:“人呢?”
“日本。”
羅關北罵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高日朗笑了兩聲:“看樣子最近心不怎麼樣,辛苦你了。”
“晚上萊方請吃飯,給我找一兩個人。”
“公司還沒招到人?”
“見了一個,不怎麼樣。”
“那,上次那個誰可以嗎?”
“誰?”
“陳寄然。”
“陳寄然?”羅關北在記憶庫里搜索這個人,好不容易把名字和臉對上了,“是什麼公司出來的,什麼待遇?”
“好像是繁明吧,明面一兩萬肯定有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前陣子問過我,公司要不要招人。但是,坦白說,公司現在也不一定能供得起呀,所以沒跟你說。”
羅關北想了想:“那為什麼要跳槽?”
“是人家的小三,不,起碼也小五小六了。也不是跳槽,是被正宮趕出公司了。”
羅關北想了想:“那你有時間去公司見見。”
“你還真要見,不怕攪風攪雨?”
“怕也是你老婆怕,我怕什麼?”羅關北忽然笑出聲,“你約一下,至看今晚能不能來一下。”
沒多久,高日朗回了電話:“人家今晚有安排。”
羅關北吐氣:“我去!”
羅關北停好車,心急火燎地回了公司:“小王!”
王秋晨看他臉不佳,快速應了一聲。
“把新樣板的電子圖發給我一下,原圖。還有,給我找三幅A3彩圖。我等會兒就要。”
“好。”馬上站起來干活,生怕這個黑面神又發飆。總結和羅關北的相心得就是,安靜干活說話,能不靠近盡量不靠近。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王秋晨,今天穿了白的七分袖襯衫,下是一條深藍的中,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清新可人。他移開視線,突然又轉了回去:“小王。”
意識到他又在看了,給自己做了三秒心理建設,故意抬頭回看他,想要給他傳遞一個信息:,不怕他。
“你,會開車嗎?”
沒想到是問這麼一個問題,本來準備好的應對之詞瞬間消退:“我有駕駛證,但我不怎麼開車。”
“今晚幫我開車?”
“幫你開車?”狐疑地看他,眼神有些戒備。
“今晚約了萊方的人吃飯,老高不在,你跟我去一趟。”他不想解釋,為什麼赴這種飯局總要帶個人撐撐場面,但他為了功召喚出小王書,只好給吃個定心丸,“你不用喝酒,就跟我去吃個飯,吃完飯就回來。”
想說,這世界上有一種業務代駕,想他不會不知道:“必須要去嗎?”又想起了上次的黃經理,他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他看:“萊方的業務老總是的,你放心”,想了想,又補充:“等老高回來,就不麻煩你了。”
王秋晨帶著一不甘不愿以及一不得不順從老板偶爾的“工作安排”的復雜緒,再次坐上了羅關北的車。
上次是夜里,沒有看得太清楚他的車,現在是六點鐘,天還沒黑,大致看清楚了他的車,倒也干凈,沒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對著他,尤其兩人獨,總忍不住想到什麼迷幻藥丸、奇奇怪怪的見不得人的東西。甚至把他的車牌記下來了,把酒店名稱和車牌號發給了張小小,說兩人每隔半小時通一次信息。要是超過五分鐘沒有回復,就要給打電話。
羅關北側臉去看了一眼:“你以前在中凱上班?”
“嗯。”
“那麼大的一個房地產集團,應該應酬的機會不了吧。”
“我不是在總部上班,而且,我只是個會計,不需要應酬的。”語氣淡淡。
聽在他耳里卻像是一種無奈的控訴:“所以你要抓招兩個業務助理,那麼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你出門了。”他竟然有種他在討好的覺——怎麼了他討好?
輕輕嘆了口氣:“我再留意一下應聘消息。”想要招到人,前提是他的要求不能太高。不然是嫌棄別人沒有工作經驗,要麼是嫌棄別人心氣太高,老板用人怎麼可能用得凡事順心、順手?即使是他對,不一樣也不太滿意嗎,畢竟可不是他想要的飯局上的好助手。
“辛苦你了。”
沉默了兩秒,開口:“晚上大概什麼時候能走?”
“盡量早吧。”他忍不住又看一眼,“你晚上有事?有約會?”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兩人又陷了詭異的沉默。
五個人的飯吃得不算特別難,至飯桌上沒有讓王秋晨覺得刺耳的黃段子。
萊方的肖總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長得不算漂亮,但魄力還是有的,喝酒尤其爽快。王秋晨甚至不用自己幫忙斟茶遞水,肖總帶來的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尤為殷勤,來來回回為肖總和羅關北添酒。只是坐在一邊,臉上帶著禮貌而公式化的笑容,看著肖總和羅關北兩人的臉都慢慢變紅。
聽羅關北在說新產品的單價,肖總的意思是價格還應該往下調。幾個回合談下來,羅關北都覺得自己簡直要清倉大拍賣了,他舉杯:“肖總,這樣,我跟廠家那邊談一談,如果你們要的量能翻倍,那麼價格我們再談,不然的話,就真要肖總多多理解、多多支持了。”
肖總看了他一眼:“就這個量,就這個價,你看不吧,的話,這兩天簽合同。”
羅關北想,按這個價,自己何苦呢,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肖總,實在不行,我喝杯酒,你給我加點?”
肖總眼睛轉了一下:“好哇。”
羅關北還真的是一口氣干了三杯。
王秋晨坐在一邊,臉都有些變了,不知道羅關北是什麼酒量,但是,如牛飲水般的灌酒法,酒量再怎麼好也是不應該吧?
果不其然,當飯局結束,各自散去,王秋晨帶著張謹慎握方向盤,車子開還不到三分鐘,坐在副駕駛的羅關北忽然停:“靠邊。”
急忙把車子靠了邊,打了雙閃,他剛推開車門,俯沖到路邊,對著路邊的花基吐了起來。
聽不得那些聲音,但又不好避開,只好回車上看看有沒有能喝的水,最后只在駕駛座旁邊找出一個空礦泉水瓶。拿了車上半盒紙,遞給羅關北。他剛接過紙巾盒,馬上又吐了起來。
單是聽到那些聲音,都覺得難。最后回后座翻出自己的包,把自己保溫杯里的半杯花茶,倒在那個空礦泉水瓶子里,遞給他:“你先喝點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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