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李歆) 慘敗
轉眼便是農曆除夕。
在現代我是孤一人,年節時常跟著sam他們跑專訪,忙得大年夜晚上都回不了家,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過年的冷清和忙碌。
相比而言,在古代的第一個新年卻過得異常熱鬧。不僅是因爲年味比現代的要強上數倍,還多虧了這葉赫那拉家族人丁興旺。
布齋所出的兒並不只我一個,我也不可能指著古代的男人只生一個兒。事實上,在多妻多子的時代,我之所以能夠在衆姐妹們中穎而出,關鍵在於我這張與衆不同的臉蛋。
布喜婭瑪拉,長得極!到我每次照鏡梳妝的時候,都會看得心馳神搖,久而久之阿濟娜那丫頭幾乎以爲我這個主子得了自結。
這樣的一副花容月貌,隨著年歲的增長,或許會變得更加嫵人吧?清純中著跳的妖嬈,這是我在自己臉上看到的真實形容詞。
雖然因爲年量未足,但是僅憑著這張臉,已是當之無愧於“真族第一人”的稱號。
而在現代,以我的長相,不過是中上之姿,說不上難看,卻也絕對不屬於明星臉孔那一類人,所以走在大街上絕對不用擔心會產生那種回頭率300%的超強恐怖。可是……東哥不同!大大的不同!
初來古代的那會兒我還並沒有意識到這種不同的,可是自打聽說曾經有個男人輕易就爲了“我”而賠上一條命後,我開始真正注意到東哥的貌所能帶來影響力是多麼的巨大和可怕。我開始留意那些平時並不曾仔細察的追逐目,駭然發現但凡是男人,不論老,只要見我第一面,眼神就會立即走樣。
打那以後,那些個驚豔讚賞乃至貪婪猥的目,我真是一個不落的統統會了個遍。
做了二十三年的平凡人,今兒纔算真實的過了回的癮。然後我猛然發覺,我討厭做!真的很討厭!
在這樣頻繁的目追逐中,我發覺我正在慢慢的失去自我,失去那個原先的我——那個平凡而又真實的步悠然!
終於,在繁華和熱鬧的新春過後,我最害怕的面對的,長久深埋在我心底的那個憂悄然浮出水面。
萬曆二十一年六月,烏拉部首領滿泰貝勒因慕我名,親自替其弟布佔泰到葉赫來求親。其時正值努爾哈赤的建州勢力日益壯大,對海西真四部均造極大的威脅。那林布祿和布齋爲了橫向籠絡烏拉,當即應允了這門親事。
等我知曉之時,滿泰早已帶著他的部下歡歡喜喜的返回了烏拉,而我只能著大廳滿當當的聘禮,猶如被人當頭敲了一悶。
還是……逃不掉。
無論我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意,這個所的時代卻由不得我這個弱小的子來反駁半句。無論布齋多麼寵我,在他眼裡我也不過就是一個遲早要嫁作他人婦的兒罷了,與其他子毫無半點分別。
從沒有這一刻,我是如此痛恨擁有這張臉孔,麗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一道要命的枷鎖,牢牢束縛住我,將我生生的推萬丈深淵。
同年九月。
葉赫貝勒布齋、那林布祿,與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拉貝勒滿泰之弟布佔泰、輝發貝勒拜音達禮,聯合長白山珠舍哩、訥殷二部,以及蒙古科爾沁、錫伯、卦勒察三部,結以葉赫部爲首的九部聯軍,號稱三萬人,分兵三路,浩浩,直奔費阿拉城而去。
途中,九部之師攻扎喀、黑濟格兩城,均不得手,兩軍最後迎戰古勒山。努爾哈赤兵力未及一半,據險而陣,命部下額亦都帶領百人挑戰。葉赫布齋策馬迎戰,馬木跌倒,被額亦都部將吳談殺死。科爾沁貝勒明安馬陷泥淖,換了個驏頭後倉皇逃走。九部之師大敗,烏拉部布佔泰被俘,其餘兵馬俘獲更是不計其數。努爾哈赤更是乘機滅了訥殷、珠舍裡,建州真至此全部歸於努爾哈赤。
消息傳到葉赫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早已知道歷史上的努爾哈赤驍勇善戰,一生之中打仗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九部之敗早在我預料之中,然而當聽到布齋亡的噩耗時,在上我仍是接不了。
雖然與他相僅僅半年,雖然他曾經把我當作籌碼以換取政治聯姻,但是他畢竟是我阿瑪,是我人生裡真真切切第一次喊出口的父親。面對他的死,我不能不心痛悲傷。
數日後,僥倖從戰場上逃的那林布祿帶著布齋的首回到葉赫。
當時的我被阿濟娜扶到前廳,只覺得兩如灌了鉛水一般難以拖。只見滿狼狽的那林布祿老淚縱橫的扶著棺木,而布齋的長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布揚古,從我後飛快的躥了過去。
棺木並未合蓋,幾乎在他撲到棺木上的同時,一聲悲鳴哀嚎從他嗓子裡迸發出來:“阿瑪——”
我同,心作痛。布揚古在大一聲後,一口氣沒緩過來,竟閉著眼昏死過去,腦門重重的磕在了棺木的尖頂上。
那林布祿抱住他失聲痛哭:“布揚古啊!你阿瑪死得太慘了……努爾哈赤那個卑鄙的傢伙,竟然將你阿瑪的首砍兩截,只肯歸還一半給我們!他將你阿瑪的另一半首挑在城頭上當作戰利品來炫耀……”
布揚古臉煞白,咬牙關子微,我從未見他有過如此可怕的表,但是隻要一想到努爾哈赤的囂張與得意,我便渾戰慄。
痛哭中的那林布祿突然在人羣裡看到了我,當他的目落在我上時,我不一寒,一縷不祥之油然從心底升起。
“努爾哈赤聲稱,若想要回另一半首,除非……”
不要說,不要說……我在心底吶喊,子微微打。
“獻上……東哥……”
我一冷,猶如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冰水,徹骨心的冷。
布揚古緩緩仰起頭來,眸瞳深深的睨著我,那樣期待而又喜悅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他難道真的想按照努爾哈赤所說的那樣,把我……
不!我退後一步,骨子裡的倔強和反抗意識噌地冒起,我纔不要被人當作玩偶一般送來送去:“休想把我送給努爾哈赤!”
布揚古的目驟然一寒,那林布祿也是一臉責難的著我,彷彿我剛纔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我嚥了口乾沫,隨即擺出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斥責道:“他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怎麼可能委下嫁給一個害死我阿瑪的魔鬼?我——葉赫那拉布喜婭瑪拉,今日在此指天發誓,他日誰若是能殺死努爾哈赤替我阿瑪報仇,我便立即下嫁於他,絕不反悔!如若有違此誓,當如此木!”我拔出隨佩帶的匕首,用力狠狠剁下面前案幾的一隻幾腳。
果不其然,我這份大義凜然之氣當場就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布揚古和那林布祿。畢竟我所說的話全都在在理,不管出於任何目的,他們都無法來駁斥我。
見廳的一些親族開始竊竊私語,頻頻點頭讚許我所說的話,我手指抓著阿濟娜的胳膊,張得手心裡全是黏黏的汗水。天知道我剛纔有多張多害怕!
幸好我清楚的知道努爾哈赤最終是壽終正寢,正常亡故,他沒被任何人殺死,所以儘管我發的誓言如此惡毒,卻也不用擔心有朝一日真的要去履行諾言。在這一點上,我畢竟還是耍了點“先知”的小聰明。
悄悄吁了口氣,我知道暫時我可以不必擔心會再到叔兄的迫而去嫁給努爾哈赤。甚至託九部之戰的福,我那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夫布佔泰被俘,至今是生是死還是個未知數,這門親事就某種意義而言,可以說已然告吹。我如今又回覆了自由之,纔不會白癡得再次跳進政治婚姻的火坑中去。
從今以後,我要更加小心的維繫住我的自由生活,不能再被人任意擺佈。
“東哥!”布揚古的走過來著我,顯然也被我的那些話深深打,“我不會再你嫁給努爾哈赤,但是……你仍需親自到費阿拉走一趟,”他目悠長深遠的瞅著我,“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是去求姑姑幫忙,還是……總之,你一定要把阿瑪的給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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