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寧啜著吸管,胳膊曲起抵在桌上,專注地看著手上的一本小題狂背。
的直,斜了點搭在過道上。腳尖跟著店里的音樂節奏,左左右右地晃。
門口的風鈴晃,叮鈴鈴一聲響,有人推門進來。
覺到被人輕輕踢了一下,抬頭。
江問在對面坐下。他額角出了點汗,曬了這麼久,臉蛋還是雪白。
“哇,回來了。”
“嗯。”
逢寧用眼神示意,“你的芒果椰西米,自己吸管喝。”
江問看了一眼,卻矯地沒有。
繼續低頭看資料,和無事小神仙一樣,里哼著不著調的歌。
“你看什麼?”
“小題狂背,里面的小考點講解特別全。”
逢寧快速看完兩道題,順便還不忘自吹自擂,“就我這個學習態度,這麼聰明,還這麼勤。誰看了不佩服?誰看了不驚嘆?就連鐵娘子見了也要落淚!只能說年級第一這個名號當之無愧。”
順口溜一樣地說完大段話,完了還深沉地下結論,“沒錯,我值得。”
江問臉神見的和。中途他偏過頭去,很淡地笑了一下。
隨口問:“你和你那個小朋友咋樣了?”
江問剛要說話。
“――別!”逢寧忽然腦袋微低,五指張開到他面前,比了個停止的手勢,眼睛瞇起來,“別說,讓我名偵探柯寧猜上一猜!”
江問靠在椅背上,覺得有點好笑。他雙手環抱,了下,示意說。
“據剛剛喊你出去的神分析,你們肯定在鬧分手?”
“嗯。”
“但是你現在很平靜,很放松。那麼據你現在的神分析,你們剛剛談的不錯。”
江問繼續頷首,“還可以。”
“哦…我懂了。”
“懂什麼?”
“你們又和好了嘍。”
江問黑下臉,“沒有。”
逢寧挑起一邊眉,一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模樣,“喔,分手了?”
江問十分矜持地說:“我不喜歡。”說完了,又淡淡補充一句:“誰也不喜歡了。”
逢寧簡直要笑出來,“怎麼著,您這是要斷絕,青燈古佛相伴一生啊?”
江問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逢寧才后知后覺,和學校有名的風云人坐在茶店,是有多招人注目。
想起平時別人的議論,說江問多像多像漫的男主角。這個皮相啊…唉,確實是有點過于標致和秀氣了。逢寧將掌大的資料收起來,手一揮,“走吧走吧。”
一群生瞄的目中,江問也跟著站起來。
指了指毫未的茶,“你不喝?”
江問屈尊瞄了一眼,心氣不順道:“不想喝。”
“拎著吧。”逢寧吩咐,“你比雙瑤三四歲大的弟弟還要不懂事。”
“?”
“他雖然小,但是也知道不能浪費糧食,想吃什麼,就能把什麼解決。”話里帶著點別的意思,“別人家的小朋友都很懂事,你再看看你。”
聽說完,江問臉上不聲地:“你多大。”
“15,到年底要滿16了。”
“你生日是年底?”
“是啊,12月。”
“我比你大。”江問神認真,“我也會比你先年,我不是小朋友。”
他聲音有點低,帶點沙啞。逢寧似有所悟,“男人都介意別人說自己小嗎?”
“嗯。”
江問很快答應完,瞥到逢寧曖昧又下流的表。他回味兩秒,反應過來上了別人的套,又氣又惱,還有點:“你…”
逢寧哈哈大笑。
市井間爬滾打著長大,開起帶的笑話向來葷素不忌,猥猥瑣瑣的,張口就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這個。忘記了您還小,污染了男純潔干凈的心靈,我的錯,我該死,我自己掌。”逢寧和電視劇里的狗太監一樣,左右兩邊輕拍自己的。
他們往外邊走,江問被氣到了。路上任憑怎麼逗,就是不肯再開口說一句話。
“你能不能別生氣了。”逢寧有點無奈,“開個玩笑嘛,怎麼這麼小心眼呢。”
江問沒多想就說:“我不喜歡你說我小。”說完自己也一頓,“我不是說那個小,我是說…”
逢寧嗯嗯兩聲,眨著眼睛,疑道:“噢噢噢噢,那你是哪不小啊?”
江問腦子有瞬間的短路。
一頓笑,笑的直錘墻,連腰都直不起來。
江問心里氣,腳步加急,往前走,徹底不理了。
逢寧忙追上去,一邊說還在笑,“你說吧你說吧,我真的不開玩笑了,真的不開了,我發誓。”
不知道是天氣太熱了還是他真的惱了,連脖子和耳朵都紅了。
“行了,別氣了。”逢寧現在覺得江問生氣的時候特別可,“來,姐姐帶你去個好地方。”
心里生出一點慨。
有的人表面正正經經,其實就是個很乖的老實人。逗起來特別好玩。
江問惱七八糟的話,堅持道:“我比你大。”
“好好好。”逢寧迅速改口,沒臉沒皮地哄著他,“那我帶哥哥去個地方。”
往前走,他卻不了。
曬下來,逢寧手彎著擋在眼前,側:“怎麼了?”
江問反應了幾秒,挪著腳步。
把哥哥這個詞反復咀嚼了兩遍,默默往心里裝。
帶著他七拐八彎,到一個店面前停住。
抬頭一,小小的紅招牌上面寫著:中國福利彩票
里面狹小.仄,連空調都沒開,只有兩個破風扇呼啦啦轉著。老板娘穿著大花衩,正在用電腦看最近大火的宮斗劇,見兩個高中生模樣的人進來,懶洋洋打了個招呼。這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一條窄窄的道,勉強能容四五個人。
江問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略有點嫌棄:“你要干什麼?”
“打劫。”
江問:“……”
老板娘問:“你們要買刮刮樂還是雙球,兩塊錢一注,自己選號碼。”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逢寧扯了扯他。
“11.14。”
“喲,天蝎座啊,怪不得這麼記仇呢。”想了想,笑嘻嘻地說,“你知道嗎,我們羯座是你們天蝎座唯一的克星。”
江問不置可否。
老板娘對著電腦按按扣扣,輸逢寧報的號。
出了彩票店,逢寧舉起來,對著看了看,反手把彩票到江問手上,“送你啦。”
江問瞅了瞅上面那串號碼:
【92459111499959】
“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逢寧神地說,“你自己猜出來才有意思嘛。”
“…你經常買彩票?”
“是啊。”逢寧嘿嘿笑,“偶爾買一注,只是為等待,不求千把萬,只愿五百萬。”
江問把彩票收好,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逢寧一板一眼地說,“有時候你買彩票,買的不是彩票,買的是希,懂嗎?”
他們是一起進班的。
教室里人只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趙瀕臨低頭在玩游戲機。看到他們兩人同時進來,角出點意味不明的笑來。
一整個下午,江問的心都還不錯。坐在他旁邊的人覺是最明顯的。
要知道前段時間,足足有一個星期吧,江問也不知道跟誰生氣。反正整個人就像一個隨時都能引的定時炸.彈,搞得趙瀕臨都快抑了。
晚上和籃球隊的幾個人打完球,一群人在場邊歇息了一會。郗高原左右看了兩眼,“咦,怎麼不見程嘉嘉給江問送水。”
“分了。”
他消息滯后,所以蠻驚訝的,“啊,你分手了?”
江問嗯了一聲。
“這才幾天就分手?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你沒能好好會一番的滋味。”
“談有什麼意思?”江問哼笑,灌了一大口水,“無聊。”
趙瀕臨賤道:“嘖,我拜托你就別口是心非了。”
走出燈火通明的籃球館,外面天黑下來了,快到十月份,一夜就涼的特別快。
郗高原打了個哆嗦嘆,“我和林如低調點吧,免得羨煞你們一群單狗。”
“嘔嘔嘔,你快得了吧。”
“郗高原是手男,我是白羊,我們兩個契合指數是百分百。”
有人笑,“你還信這個啊。”
林如噘,“這個講究星盤,很準的。”
趙瀕臨起了點興趣,“那你幫我算算,我的真命天是什麼星座?”
幾個人著算完了,郗高原指了指江問,“你幫他也算算,我們這兒就數他的路最坎坷了。”
“他什麼星座啊?”
趙瀕臨代替回答:“天蝎。”
林如“啊”了一聲,有點驚嘆:“天蝎座的占有和征服很強誒。天蝎男一般外表低調,其實心火熱,還悶,我以前超級迷的。”郗高原清清嗓子,“你男朋友還在這兒呢,好好說話。”他突然笑的很賊,“對了,天蝎這個星座,是不是.特強啊?”
江問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滿腦子黃廢料。”
“你裝什麼清心寡。”郗高原拐了他一肘子,“你特麼的…沒做過春夢,沒起過反應?”
他剛剛打完球,爪子黑乎乎的。江問往旁邊躲了一下,眼里全是嫌棄,“別我。”
郗高原氣的臉都歪了,委屈道:“他媽的,妹子喝多了吐到你上你都不嫌棄,結果兄弟連一下都不,你的破潔癖還選擇發作啊?”
林如在鍵盤上滴滴答答地打字,一會之后抬頭,“算出來了。”
趙瀕臨躍躍試接過的手機,照著上面念:“和你最配的三個星座是…巨蟹、雙魚、金牛。”
別人還在想邊有沒有巨蟹妹子,江問突然道:“羯呢?”
其實問的還突兀的,幸好沒什麼人在意,林如回道:“羯好像只適合和天蝎座當朋友,親配對指數比較高。”
一陣鬧哄哄中,江問冷冰冰撂下一句,“垃圾網站。”
林如看著他遠走的背影,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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