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雅這小丫頭片子,才十四歲呢。
擱現代也才讀初中二三年紀的樣子,竟然就這般會騙人了。
瞧瞧那一臉理所當然、萬分篤定的樣子,連薑翎這種老鳥都險些信以為真,更別說薑玲那樣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姑娘了。
薑翎暗讚了一聲厲害,出個怯的笑容,赧然道:“我哪有德雅姐姐說的那麽好,倒是德雅姐姐才真是又漂亮又有才華,地位又尊貴,不知將來誰能配得上德雅姐姐呢。”
德雅公主到底才十四歲,被人一通誇後,也不有些飄飄然起來。
客觀來說,德雅公主其實並不算漂亮,五本沒取到皇後的優點,反倒有些像那相貌平庸的皇帝親爹,雖然眉眼都生得不錯,沒有任何缺陷,但組合在一起就真的很一般很一般,宮中隨便拉個宮出來,也就差不多是這種長相。
傳說中的大眾臉。
若旁人誇德雅公主漂亮,肯定會覺得是奉承,甚至會解讀嘲諷,但薑翎誇,卻覺得是真心的。
因為玉郡主傻啊,哪懂奉承和嘲諷為何。
德雅公主被誇得很用,臉頰也紅起來,想到心目中那個人,不垂首一笑,小聲嘟囔了一句:“總會有人配得上的。”
薑翎上輩子作為薑家家主,力大事多,沒談過,不知道德雅公主這種含帶怯的表意味著什麽,隻當這個時代的人保守,談起婚嫁難免害,因此不曾追問。
德雅公主一時失態曝了心聲原本有些慌,但見薑翎一無所覺的樣子,不由鬆了口氣,心道:還好這是個傻的。
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忙將話題轉回正軌:“下個月十五是你十三歲的生辰,去年皇祖母便在花園暖閣設宴邀請了不世家後輩替你慶生,今年雖然皇祖母病著,但想來那個時候也該痊愈了,必會再為你設宴慶生,到時候我會尋個機會,讓你得償所。”
薑翎答答地頷首應下:“還是德雅姐姐替我想得周全。”
沒有拒絕,一來怕引起德雅公主懷疑,二來也怕德雅一計不再生一計,那多麻煩。
反正離生辰還有一個月呢,不急。
德雅公主笑瞇瞇地道:“那當然,你可是我親妹妹,我自然要替你周全。”
這種塑料姐妹的把戲,薑翎很快便看膩了,於是出倦容,擺出蔫兒噠噠的姿態,說話也有氣無力起來。
德雅公主知識趣,又已經達了此行的目的,便聲道:“我看玲兒妹妹也乏了,你且好生將養,我就不打擾了。”
薑翎一臉歉然道:“等我好起來,再同德雅姐姐玩耍。”
待德雅公主離開後,薑翎才覺得渾自在起來,讓珠翠去小廚房尋些吃的,現在雖不在飯點兒,但這病號卻不得不吃多餐,每天至吃五頓以上。
一小碗蟲草鴿子湯下肚後,薑翎覺得自己又神了不,便讓珠翠去文淵閣借書。
文淵閣是皇宮裏的藏書閣,皇室員可以憑對牌借閱裏麵的書籍,以前的薑玲對那地方完全不興趣,但如今的薑翎,卻要為自己的異常找一些說法,醍醐灌頂肯定是不夠的,還得多看書。
人從書裏乖,這個道理,大部分人都懂。
珠翠離開後不久,門外小宮又來通傳:“郡主,鍾太醫來替您診脈,您眼下方便嗎?”
薑翎朝月秀點了點頭,月秀便去將鍾太醫請了進來。
一番把脈後,鍾太醫點頭道:“郡主恢複得不錯,今日又比昨日好了許多,小廚房的蟲草鴿子湯是專為郡主備下的,最是補元氣,郡主可每隔一個時辰服用一碗,不出數日便能徹底痊愈。明日下會讓小廚房備下其他食補藥膳,郡主可多食一些無妨。”
薑翎頷首道謝:“多謝鍾太醫。”頓了頓又擔憂地問:“不知皇祖母今日可有好轉?”
鍾太醫滿臉愁容,搖頭道:“不曾,非但不曾好轉,反倒比昨日更嚴重了一些,卻又查不出因由,若再如此惡化下去,恐怕隻得向民間張榜求醫了。”
薑翎頓時了然:毒源未除,太後毒素累積,病自然會加重,若不及時控製這勢頭,隻怕不出一月,太後就得一命嗚呼,到時候薑翎就是現的背鍋俠。
“有勞鍾太醫了。”薑翎客氣了一句後,便讓月秀送客。
送走鍾太醫,薑翎命月秀替更。
“郡主您要出去?”月秀從櫥裏翻出一套桃紅纏枝花夾棉對襟長,薑翎忙搖頭道:“這件太豔,皇祖母正在病中,不合適。”
月秀楞了一下,心想:囡囡真的懂事了,以前太後生病,也提醒過此事,但囡囡一意孤行,非要穿得桃紅柳綠,好在太後娘娘似乎並不在意,便沒再多言。
忙把桃紅長放回櫃,重新拿了一套月白祥雲紋夾棉襖出來。
薑翎一邊由伺候著穿梳頭,一邊回答先前的問題:“我打算去看看皇祖母。”
不一會兒,月秀便替挽了個雙環髻,挑了兩朵白玉蘭簪花別在發髻上,又取出紫貂絨鬥篷給仔細穿上,將手爐裏裝上燒紅的銀炭塞手裏,這才扶著出門。
今日天氣放晴,冰雪消融,反倒比昨日更冷了些,但有冬日暖懸在頭頂,倒也不是不能忍。
主仆二人腳步匆匆前往東偏殿。
太後病加重,薑翎自然就了旁人眼中的“罪魁禍首”。
慈寧宮諸人已經把這筆賬算到頭上了,因此見到薑翎主仆,就連素來好脾氣的春蘭也都沒個好臉,堵在門口行了個禮,中規中矩卻又極不友好地道:“奴婢叩見郡主,不知郡主來此所為何事?”
薑翎心中有愧,姿態擺得低低的,“春蘭姐姐,我剛聽鍾太醫說,皇祖母病加重了,便想探一下。”
春蘭冷著臉道:“郡主請回吧,您也大病未愈,免得過了病氣。”
若是平時,被人這般攔著薑翎定是轉拂袖而去,然而事關大靠山的生死,由不得隨心而行,隻得將臉一板,嗬斥道:“放肆,你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竟敢阻攔我探皇祖母!讓開!”
別看薑翎現在弱得走路都要人攙扶,但到底做過十幾年薑家家主,上的氣勢還是很足的,發起火來很有威懾力,再加上有郡主份加持,竟真的鎮住了春蘭等人,令們不甘不願地讓了路。
薑翎這種蠻不講理的行為,十分符合玉郡主的人設,眾人雖然惱怒憤懣,卻都覺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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