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低微到了一個程度,最後的底線就是——活著。
看著秦沐沐,這張年輕的稚的臉,這條鮮活彩明亮的生命,是這輩子都再難以企及的。
“你!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秦沐沐跺腳:“簡,我告訴你,你賺再多的錢都沒用,因爲大家都瞧不起你!公關部的模,們賣傍大款的,都比你高尚!你做那種事,連自尊都沒有,誰會看得起你?”
說完冷哼一聲,不再看簡。簡站在那兒好大一會兒,才重新走進臥室裡去,滿臉寫滿了疲倦,耳朵裡還響著秦沐沐的那些話……我只是爲了賺點學費和生活費,我纔不會像你,爲了錢,什麼都肯做。
簡笑了……也只是爲了賺點生活費,有個遮雨擋風的住,能夠吃飽飯不去和街頭的乞丐爲伍啊,誰又稀罕那些錢?
如果讓知道,那時候在606包廂裡,多管了秦沐沐的那檔子閒事,會惹來今天這麼多的麻煩。如果再讓選擇一次的,會不會……
想著想著,睡著了。
這一睡,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醫院。
“你醒了。”
簡睜開眼,低低喊了一聲:“夢姐,這是哪兒?”一說話,嗓子乾的疼。
“醫院。”蘇夢削了一隻蘋果切一小塊一小塊,用牙籤釘著喂到簡的裡:“吃點東西再說話。”
對於突如其來的關懷,簡有些不適應,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吃下蘇夢餵過來的蘋果:“夢姐,我怎麼會在醫院?”
說到這個,蘇夢就來氣。
臉一沉,“你怎麼會在醫院?我還想要問問你,你發高燒幾天了?”要不是昨天晚上沒看到簡來上班,擔心之下,跑出了簡的住,簡早就高燒燒死在員工宿舍裡都沒人知道。
“我昨晚在東皇沒看到你人,去你家一看,你渾燙的能煮蛋。連忙打了120,送來醫院的時候,你已經燒了快上42度,又缺水,連醫生都說,再晚一點送來,華佗在世也就不了你。”
說到此,蘇夢還心有餘悸:“你高燒不會告訴室友嗎?死撐著撐著,差點兒就賠上一條命!”
簡聽著蘇夢絮絮叨叨,儘管蘇夢很兇,簡卻聽出了關心,心,有一的微暖,有酸,很多年沒有流過眼淚的眼眶,酸起來,蘇夢給予的那一點點的關懷,卻彷彿是此時整個生命中唯一的窗口,將進來。
可是,反而更加患得患失……如果從來都沒有,也就不會有失去的痛。
而這一點,簡已經深有會。
“……爲什麼?”好半響,簡抖著聲音,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好。
一塊蘋果又塞進了簡的里,蘇夢複雜地看了簡一眼:“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誰對你好,我再不對你好,誰來心疼你。”簡,像極了從前的。也許,蘇夢剛纔對簡說的那句話,也是對從前的自己說的。
世界對你不好,我再不對你好一點,誰來心疼你……傻姑娘。
心疼簡,也是心疼從前的自己。
們,是同類人。
蘇夢看著病牀上的人,極力的掩飾心中的緒,睫卻著,泄了心的。
又一聲無聲的嘆息,哎……這個傻人。
“簡,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夢姐,你問吧。”
“你和沈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修瑾那個男人確實手段狠毒,但是卻也不該這麼對一個人。
“不能說嗎?”蘇夢看到牀上的簡面僵了一下,“不能說就算了。”
“三年前,我殺了他心的人。”
蘇夢舉著牙籤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又把牙籤上的蘋果喂簡的裡:“事實上呢?人不是你殺的對嗎?”
“你不可能做出殺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蘇夢篤定地說道:“事的真相是什麼?”
這一刻,在連番打擊和辱下,吃過那麼多的苦,都沒有吭一聲,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簡,淚如雨下!
沈修瑾!你看啊!連一個認識不足半年的夢姐,都這麼瞭解!
沈修瑾!我們認識大半輩子了啊!
沈修瑾!你聽啊!終於有人相信我沒有殺人,沒有做過那種齷齪的事了!
“嗚嗚嗚~”
蘇夢放下手中的牙籤,沒去勸簡不要哭了,手掌緩慢地著簡茸茸的腦袋:“乖,沒事了。我知道的,你這個傻人怎麼會有膽氣殺人。不,應該說,你這個傻人,驕傲的不屑去殺人。”
說著,說道:“我猜你這個傻人當初應該很沈總吧。但你絕對不會爲了得到沈總去除掉沈總的心上人。簡,你太驕傲了,你不屑去做這種事。”
簡揮淚如雨下!多年沒有放縱的,一下子得到了釋放的出口。
這個下午,簡哭的沒有停歇過。
語無倫次地對蘇夢說:“我沒做過,他不信。他們都不信。”
“他恨我,全世界都知道。我以爲出獄後,就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
“夢姐,他們都在罵我,全世界都在罵我,他們罵我歹毒,罵我下賤。夢姐,我不在乎……我也不稀罕那些錢。”
“他們辱我,他們讓我趴在地上學狗搖尾走路,他們用盡侮辱的話罵我,我不難過,這點算什麼。
在監獄裡,被了丟在籠子裡,高水槍直接對著衝,大冷的冬天裡,冰冷的水刺骨的疼,敢吭一聲,回到牢房裡,自然有人會上來痛揍我一頓。再難過的我都經過了,這些算什麼。”
“夢姐,死了,爲了救我死了。嗚嗚嗚~我是一個害人,我欠那麼多,我不能夠死,我要代替活著,代替實現洱海夢。”
而蘇夢,一直陪著簡,聽著語無倫次的敘說,對於簡而言,多年的冤屈,在今天發泄個夠本。心中藏著的,也語無倫次的說了出來。
洱海夢是什麼,那個孩兒又是誰,蘇夢不知道。但約約猜測出,這個孩兒,對於簡而言,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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