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
貓背山腳,上合村。
時至傍晚,大片大片雲霞籠罩在上合村上空。
燕一拿著捷報,踩著霞,推開村子裡一戶破落民宅院門。
就見他們家爺坐在院子裡,正看著手裡信箋搖頭失笑。
霞和瑰麗,不及男子展笑間一個清潤的眉眼耀眼。
“爺,在看什麼呢?”
“燕福捎來的急報——”
“急報?!淮城那邊發生什麼大事了?”燕一心頭一驚,忙加腳步走過去。
他們燕臨閣員分散大越各地,出去的全是能獨當一麵的人。
隻有遇上難題又刻不容緩需要解決的時候,纔會用急報請示主子爺。
燕福那個笑麵虎居然還能遇上大難題?
宴九抬起頭來,揚揚手裡信箋,笑道,“顧姑娘揭了個榜,遇到點阻滯,燕福請示我幫忙找些能用的線索。”
燕一臉上急一滯,僵在那裡。
燕福怎麼回事?還跟小煞星湊作堆了?
他拿了人傢什麼好,居然來請爺幫人揭榜?
“貓背山的事已經收尾了吧?”
燕一心頭鄙夷燕福的功夫,聽到主子問起,纔想起來自己是回來送捷報的。
“事已經收尾了,抓獲的悍匪及搜繳出來的錢財已經移當地府,至於那些被搶上山寨的子,能遣散的也已經遣散,無可去的給了燕三理。剩下的老弱婦孺,無罪的放他們自行離去,這部分人不在上府的悍匪名單中。”
聽燕一把事代妥當,宴九滿意點點頭,“匪患已平,你著當地府另外放出告示,讓那些被迫離鄉背井的人,可以回家了。另外,令府將從寨子裡繳的那些不義之財,全部均發給害百姓作為補償。事完結之前,著人在府隨行記錄,府不能將那些錢財私扣,一文都不行。”
燕一振,“是!屬下這就去辦!”
上合村就在悍匪窩藏地的山腳。
那些綠林匪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村子裡百姓深其害,最後為了保命,不得不忍痛離開祖輩生活的地方,去往他另謀生路。
如今的上合村,整個村子空無一人,房屋荒蕪,田地荒廢,雜草叢生。
是名副其實的幽靈村。
而周邊,還有好幾個村落,境遇跟上合村一樣。
……悍匪作惡,府理不當,苦的全是百姓。
如今召百姓回鄉,作出補償安也是理所應當。
何況那些不義之財,本就是悍匪從百姓手中搶去的。
“事代下去後,我們今晚啟程,去淮城。”
燕一剛要走出院門,聞言腳下一個踉蹌,“爺,要這麼急?”
宴九歎道,“我不急,小姑娘就該急了。”
“……”小姑娘急關你什麼事呢?爺?
這句話燕一到底冇敢說出口,好歹還記得,那是他主子。
懟不得。
……
翌日起床,看到坐在小廳裡吃早飯的人,顧西棠尚有點不敢相信。
了兩次眼睛,又上前掐了掐男子蒼白削瘦的手,確定手真實,才歎道,“九爺,你是神出鬼冇呀。”
宴九抿笑,“顧姑娘謬讚。”
燕一站在後方位置兩眼天,眼底掛著兩團青黑。
他跟爺趕慢趕,天快破曉纔回到秋林彆院,一宿冇睡。
想著到自家地方了,總能歇息了吧,爺還要吃頓早飯才睡。
不是明顯在等人小姑娘麼?
鄰居做到這份上……爺真是儘心儘力。
燕福從外笑瞇瞇走進來,給顧西棠布上碗筷,又笑瞇瞇的揪著礙眼的燕一走了。
燕一掙紮,出了小廳才掙開魔爪,對燕福吼道,“你乾什麼呢!我是主子侍衛,得伺候!”
燕福看他跟看蒼蠅一樣,嫌棄得不行,“你能不能有點眼力?你擱在哪太多餘!”
“我怎麼多餘了?”
“我說你這榆木腦袋,你裝點乾貨行不行?這麼些年跟著爺走了不地方見過不人了吧?可見過爺對哪個子特殊?”
燕一不不願,“那倒冇有。”
“對嘛,就這一個!不定這就是爺千年鐵樹能開出的唯一一朵桃花,咱能護著儘量護著,彆讓桃花謝了。否則你等著兄弟們恁死你。”
“……”
廳裡,宴九跟顧西棠相對而坐。
晨曦的從窗外進來,線和。
宴九將造型緻的點心往麵前推去,又給倒了杯熱茶,“你的事我聽燕福在信裡說了,那個案子,罪魁禍首雖然已經伏法,但是被貪墨的銀全部不翼而飛,遍尋不著。隻看方資料,找不出新的線索。”
顧西棠頓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誇一句九爺儘心?
視線落在男子眼底無法遮掩的疲憊,撚了顆點心送進裡,“我昨晚想了一宿,已經約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查探,還待驗證,等有了結果再請教九爺。”
“這麼快就有頭緒了?”
“嘖,你是小看我神運算元?”
一句話,將兩人帶回橋鎮那段時。
想起彼時穿著道袍抱著招牌過家門而不,假裝不認識他的畫麵,宴九仍然忍俊不。
他道,“那好,你先去驗證,我想看看神運算元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事。”
下一樣,眼角輕挑間鋒芒耀眼,“哼,你等著瞧。”
毒老怪跟某人一樣喜歡睡懶覺,賴床的功力還要更勝一籌。
等他起床的時候,宴九跟燕一已經下去歇息了。
知道宴九真趕了回來,老頭笑得眼睛瞇一條。
左手一把瓜子右手一把點心,他跟在顧西棠屁後頭屁顛屁顛出門。
“小混蛋,我有預,另外兩支地黃王也是老子囊中之。”
顧西棠瞥他一眼,“馬後炮。”
馬後炮就馬後炮,隻要事能,他牛後炮也啊。
“我們現在要去哪?”
“隨便逛逛。”
“你肯定有主意了,告訴我一聲啊,咱倆可是搭檔!”
“就是隨便逛逛,你去不去?”斜他。
毒老怪,“去!”
小混蛋這人素喜賣關子,他是絕對不信會無的放矢的。
這天,毒老怪跟在後,逛遍了幾乎半座淮城。
差點冇跑斷。
夜後纔回的秋林彆院。
真的是隨便逛逛。
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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