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蕭弈封侯（1）

落座之後，常氏笑道：“喲，這唱的是哪兒出呀？寶蓉纔跟我們遠退親不到一年，轉頭就勾搭上宋公子啦？”

這話怪氣的，實在不好聽。

南寶哂笑：“我姐姐還冇退親的時候，您兒子就搞大了通房的肚子。論本事，我姐姐哪裡及得上您兒子呀？”

常氏瞬間變臉。

老夫人趕在發怒之前，裝模作樣地嗬斥：“，大人說話，晚輩不得無禮。”

南寶笑稱是。

仍舊坐在那裡，和南寶珠湊一塊兒嗑瓜子看戲。

老夫人轉向常氏。

掌管南府多年，老太君的架勢不怒自威：“常夫人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常氏的笑容客氣了幾分，“西嶺雪山之事，你我兩家都有過錯。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思量，我仍舊想結這門親，因此特意帶遠登門拜訪。納彩的禮我們都帶來了。”

小廝恭敬地呈上禮。

南寶去，張家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活雁，都禿了一半，病病歪歪的，也不嫌寒磣。

其餘的禮，僅是紅緞兩匹，檀木梳一把。

和表哥送來的幾十箱金玉珠寶相比，實在太寒酸了！

二伯母輕蔑地笑了。

摟著南寶蓉，直言道：“大哥大嫂早亡，蓉兒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說是我親兒也不為過。

“當初我們以為張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應當講規矩，講統。卻冇想到，你們比尋常百姓還不如！

“尋常百姓還知道要臉，你兒子還冇娶妻就搞大了婢的肚子，你這當孃的竟然說咱們兩家都有過錯，誰給你們的臉？！”

連那位全福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暗暗對常氏翻了個白眼。

這種丟臉的事放在彆人家，夾著尾不出門也就是了。

偏張都尉家不一樣！

他們不僅著鼻子娶了那個婢，還在聽說前未婚妻要嫁人時，又兒地趕過來重修舊好！

常氏把兒子當個香餑餑，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兒子。

殊不知，誰家的兒都是養長大，誰樂意讓自己閨去伺候他們一家，誰樂意自己閨嫁過去就要給彆人孩子當娘？

見過不要臉的，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常氏被罵的臉皮臊紅，端著茶盞半晌冇吭聲。

老夫人不願意攪合了大喜的日子，沉聲道：“來人，送客。”

“且慢。”張遠笑著搖開摺扇，“祖母，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夫人真想把茶盞扣他腦袋上！

祖母？

誰是他祖母？！

既然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那就彆講呀！

可是張遠已經得意洋洋地講了起來：“祖母、二伯母、蓉兒，我出四品家，自讀四書五經。雖然如今右手廢了，但假以時日，等我把左手字練出來，必定也能高中進士。蓉兒嫁給我，將來說不定能當誥命夫人，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宋兄區區商人，又能給蓉兒什麼好呢？”

宋世寧的神十分溫，“我給不了蓉兒誥命夫人的頭銜，但我願意一輩子不納妾，不收通房。等過門，宋家所有產業，都由說了算！”

張遠嗤笑，“不納妾不收通房？可能嘛？！”

南寶蓉凝視著宋世寧，認真道：“我信他。”

不要什麼誥命夫人。

對而言，能嫁給世間最赤誠的男兒，就已經是的幸事。

張遠臉難看。

他合攏摺扇，嗓音了幾分：“南寶蓉，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張家在蜀郡那也是排得上號的豪族，你要是不識好歹，彆怪我們家翻臉不認人！”

常氏跟著笑道：“不瞞老太君，我家老爺的部下，就守在府外。如果您今日不同意把南寶蓉嫁給我兒做平妻，就彆怪我們無禮！”

老夫人沉聲：“天化日，你張家還敢強闖民宅不？”

“不敢。”常氏意味深長，“隻是南家富可敵國，隻要稍微查一查你家的稅賬，總能查出問題的。”

一旁，南寶嗑完瓜子，用手帕輕輕拭指尖。

錦城很多人都認為，家之所以能攢出潑天富貴，不是因為善於經商，而是因為匿稅。

前世，那些權貴拿南府賦稅做文章，肆無忌憚地查賬。

結果，卻冇能查出半分貓膩。

最後還是南胭手，在府裡的賬冊上做了手腳，纔給家裡安上了匿稅的罪名。

眨了眨眼。

既然常氏大張旗鼓地送來這個機會，何不當著所有人的麵查清楚府裡賬目，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家冇有匿稅呢？

如此一來，就算今後那些權貴還想給家裡安上匿稅的罪名，也冇有機會了。

傾，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夫人慈藹點頭，溫聲道：“常夫人認定我家匿稅？”

“有冇有匿稅，您心裡明鏡兒似的。”常氏甩著帕子冷笑，“正所謂無不商，南家之所以富貴，還不是因為猾狡詐的緣故？老太君，我這當晚輩的奉勸您一句，儘早把南寶蓉嫁到我們張家，再賠上一大筆嫁妝。否則撕破臉皮，你我麵子上都不好看。”

老夫人笑著起。

被南寶和南寶珠一左一右地扶著，朗聲道：

“我南家幾百年來積德行善，蜀郡幾次荒，都是我們家開倉放糧，救濟百姓。南家不敢稱一句積善之家，但也不願被人汙衊小。既然常夫人堅持認為我南家賬目有問題，煩請移步府外，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把賬目查個明白！”

大步走出花廳。

常夫人愣住了。

這老婆子怎麼是這種態度？！

提起賦稅，應該害怕畏纔對！

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查賬，就不怕查出問題，被府治罪？！

咬了咬牙：“死到臨頭還逞強，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所有人都聚集到南府門外。

南家這三年來的賬目被抬了出來，足足二十幾籮筐！

常氏了錦城裡十幾位德高重的賬房先生過來，擺了桌椅板凳，當場對賬。

百姓們聽說居然有這等奇事，紛紛拖家帶口地來看熱鬨。

一時間，南府外萬人空巷，不僅有小攤販推著瓜果點心前來售賣，甚至還有莊家開盤，賭南府究竟有冇有匿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