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來自的信
荷葉說完,氣呼呼地繼續鋪床。
南寶靠在博古架上,低頭把玩一隻小金算盤。
原來是因為風言風語,祖母才讓搬來鬆鶴院。
可是權臣大人那麼挑剔,前世連公主都看不上,這一世又怎麼會對自己心呢?
可見都是些不著調的謠言。
不過……
向銅鏡。
已經十二歲,確實不適合再跟權臣大人住在一個院子裡。
罷了,今後多去探他老人家,也是一樣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
南寶清晨起來,瞧見窗外落葉滿地,還洇著雨水。
坐在妝鏡臺前,由侍們為梳頭,隨口道:“我有七天冇見到二哥哥了,荷葉,他這次怎麼在軍營待了那麼久呀?”
“奴婢也不清楚,恐怕軍營事務格外繁忙吧。”荷葉為戴上珍珠髮釵,“重節將至,小姐要不要去登高賞?”
南寶多日未曾出府,因此滿口答應:“自然是要去的,把大姐姐和珠珠也請上,咱們姐妹該聚一聚。”
“小姐忘了嗎?大小姐和宋公子婚期將近,是不能出門的。至於四小姐,聽說重節那幾日,要和二夫人回外祖家探親祭祖。”
南寶有點兒失。
想了想,道:“替我鋪紙研墨,我寫封信送去軍營,請二哥哥重節時與我一同登高賞。”
寫完信,荷葉揣著去了朝聞院。
找到餘味,笑道:“這是我家小姐寫給二公子的信,還請姐姐找機會轉給前院小廝,請他們送去軍營。”
餘味應了好。
荷葉走後,帶著信和食盒,徑直去了東南祠堂。
祠堂幽深明淨。
家主子被老夫人扣在這裡已有七天,整日待在偏房閒抄經書,完全冇個二品侯爺該有的尊貴。
把午膳擺上桌,蹙眉道:“主子何必跟老夫人對著乾?如今氣候漸漸冷下來,祠堂冷得很,冇的苦了自己。”
蕭弈淡漠擱筆。
秋風窗而,漸漸吹乾紙上墨跡。
他道:“也知道,我是真心喜歡南的。”
餘味給他盛了一碗湯,暗道喜歡又有什麼用呢,除非換一個份,否則終究是不統的。
從懷裡取出那封信:“主子,這是五小姐給您的。”
蕭弈拆開。
小姑娘近日明顯懶了,楷書水平原地踏步,措辭更是很不像話:
“二哥哥,見信如晤。
“《詩經》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與二哥哥已有七日不見,細細算來,當如隔二十一秋,嗚呼哀哉!
“臨近重,我特意效仿古人,作詩一首,請二哥哥品鑒:
“我在南府安樂,你在軍營苦難。九九重登高,遍茱萸哥哥。
“我對二哥哥的思念之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哥哥重那日與我一同登高賞,共度佳節。
“另外,之所以邀請二哥哥,並非是因為大姐姐待嫁、珠珠回外祖家探親的緣故,純粹是因為你我二人兄妹深,二哥哥勿要懷疑。
“頓首!”
蕭弈薄輕勾,笑容涼薄。
南擺明瞭是因為邀請不到好姐妹,才轉過來邀請他的。
他心中不悅,冷淡道:“去告訴,本侯軍務繁忙,冇空陪過重。”
鬆鶴院。
南寶得知蕭弈不能陪過重,十分的傷心。
想了想,吩咐荷葉拿出一隻的食盒。
把食盒給餘味,“重將至,按照風俗,該給親近的人送麵蒸糕。這些蒸糕是廚娘心烹製的,比軍營裡的食可口,勞煩你替我轉給二哥哥。”
餘味打開了眼。
蒸糕上麵著剪綵小旗,糕裡摻著些石榴籽、栗子黃、鬆子等果仁,瞧著十分緻。
溫地安道:“您對主子的掛念,他會明白的。”
餘味把食盒送去祠堂,蕭弈還坐在偏房抄寫經書。
取出蒸糕擺在桌上,“這是五姑娘命奴婢送來的,說主子軍務繁忙著實辛苦,請您務必注意休息。”
蕭弈毫無興致地瞥了眼蒸糕。
這種甜食,他素來不的。
餘味勸道:“您吃不吃都不打,隻是您得給五小姐回禮纔是。送了信過來,您冇回覆。現在又送了禮,您得回一樣東西,才顯得禮數週全。”
“回禮?”蕭弈低垂眼睫運筆如飛,“世上還有回禮這種事嗎?”
餘味無言以對。
“哈哈哈哈哈!”薑歲寒搖著摺扇踏進來,“蕭家哥哥,對待小姑娘,可不能用這種態度啊!小姑娘喜歡什麼我最有經驗,胭脂水,綾羅綢緞,珠釵寶玉,你隨便送一樣,都能南小五高興好多天了!再不濟,送花兒也行啊!”
蕭弈嗤之以鼻:“不送。”
小姑娘兒冇把他放在心上,邀請了一圈人,被拒絕了纔想到他,他為什麼還要給回禮?
“不與你說笑了。”薑歲寒袍落座,臉鄭重了幾分,“那邊傳來口信,沈議將於重節那日抵達錦城。我估著,應當是你母親聽說你征伐夜郎,怕你了傷不肯讓知道,因此特意派他前來探視。”
蕭弈麵微寒:“恐怕不是探視,而是監視吧?”
“誰說不是呢?雖然沈議是你表弟,但他真不是省油燈!他一來,咱倆就冇好日子過了!”薑歲寒不忿,“他最打小報告,今後咱倆的一舉一,都會被他報告給你母親。蕭二哥,你彆怪我多,要是沈議發現你對南小五的心思,南小五就完了!
“以你母親那個雷厲風行的手段,不活吞了南小五我跟你姓!你母親居高位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咱們找不到天樞的令牌,就算有你爹幫忙,也還是是鬥不過。所以你這段時間還是收斂點,莫要親近南小五,彆害了。我認為,咱們暫時韜養晦纔是上策。”
餘味顯然也知道那位娘孃的厲害。
麵蒼白地打了個哆嗦,幾乎從未如此失態過。
輕聲道:“主子,奴婢,奴婢這就去告訴老夫人,您已經收斂了對五姑孃的心思,請放您出祠堂!如此,在沈小郎君麵前也能遮掩一二!”
說完,戰戰兢兢地走了。
蕭弈仍舊漠然地抄寫經書。
十八歲的青年,側冷峻肅殺,狹眸宛如浸潤了漆黑墨意。
一手行楷清峻高深,隻是筆尖風骨,卻悄然帶出幾分遒勁和狠,宛如兇被迫收斂利爪和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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